第035章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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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江懷宇急急問道。

    莫辭遞上短鏢,鎮定道:“昨夜我同王妃一齊去天水居小坐,有人暗算想取我性命,是王妃替我擋下才受了傷。”

    江予初緩緩抬眸,莫辭輕捋過她鬢邊被涼汗浸濕的發,“別怕。”

    江懷宇接下短鏢細細打量一番,“昨夜你倆在一起?”

    “若是兩位舅兄不信,大可去天水居相問。”莫辭抬眸引向了桌前字畫,“那便是王妃昨夜在天水居為我提的詩。”

    “是誰做的!”江懷信低沉微怒。

    “陸長庚。”莫辭靜望著江予初,字字肯定,麵色毫無波瀾。

    江予初置於身前的指尖微微著力,生生逼下心頭惶恐。

    江懷宇微疑目光從短鏢轉向了莫辭,“他為什麽要害你!”

    莫辭餘光靜靜掃過江懷信緊握的雙拳,沉沉斂眸,靜氣。

    江予初拉上莫辭的衣袍,莫辭會意,扶著將其攬上自己肩頭。

    聞其每分喘息都萬般無力,抬眸流轉皆如煎熬,“他是為了那日宴席之事,還有陽其山落馬之事有心報複。”

    說到此處,右臂暗下蓄力,以疼痛刺激自己流下淚來,虛弱道:“日後,他不會放過我……”

    莫辭揚手替她拂去麵上淚珠,心尖漸上湧幾分不明滋味。

    “我去殺了他!”江懷信麵色震怒正欲轉身。

    江懷宇急急拽下,“大哥!如今不僅是受了傷,還關乎了木槿的名聲!你光殺了他有什麽用!”

    江懷信沉呼吸兩口氣,胸口隨即伴隨緩緩起伏,“那你說要怎麽做!”

    房內霎時沉靜,眾人麵色十分難看。

    莫辭輕托著她的臉,淺歎,“靜待陸長庚下一步動作,設法反擊。”

    “不。”江予初緩緩搖頭,字句艱難無力卻又決絕,“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江予初無力輕呼一聲,“既然此事已人盡皆知,索性再鬧大些。大到連陛下也無力遮攔。”

    ……

    平鎮候府。

    陸長庚麵色鐵青靜坐院內,右手緊握拳頭靜置案上,目中震怒之色足以令人側目避讓。

    輕舟麵上微微喜色,輕步踏上石階入了府門。

    前腳踏入便撞上陸長庚的凶惡神色,笑意漸收,抱拳行禮,“侯爺。”

    “這一夜你都做了什麽!”陸長庚沉聲震怒,起身間一腿狠狠踹進輕舟心窩。

    輕舟沉聲飛出,倒地,捂胸垂首間吐出一口腥血,額上紅筋滿布,靜望地下的眸中滲著陣陣不甘。

    “昨夜你那般傷她我已留了你一條賤命!如今你愈發越俎代庖,竟敢私下毀其名聲!”陸長庚聲聲震怒似能撼動天地,目中寒光似要逼人性命。

    輕舟咬著後牙抬手靜靜拭去唇下殘血,雙眸沉靜緩緩起身,“侯爺說過要設法讓他們和離、休妻。可璟王惜她如命,此生絕無可能!唯有敗其名聲,以皇室顏麵受損為由逼他休妻!此後文揚縣主名聲盡毀再無一人敢親近,侯爺再求娶豈不易事!”

    陸長庚大怒,“你這是要她的命!王妃通奸何止是休妻,那是死罪!”

    輕舟沉沉咽下喉間餘腥,陰沉眸中決絕,“承國公一脈定會護其周全,我全是為了侯爺!”

    陸長庚恨握兩拳微微發顫,眸中銳利殺意肆起,“你這般隻會將她越推越遠!你可以去殺了莫辭,可以把她強行搶回來!可你萬萬不該去傷害她!”

    輕舟下顎微揚,眼下是幾分不可置信的微怒,“傷害?侯爺何時成了這般婦人之仁!”

    “是因為我!是因為我才將她害得這般境遇!”陸長庚嘶吼得有些絕望,心下似壓了千斤沉石無力撥動。

    “昨夜,你如何散出去的消息,今夜便給我如何收回來!”

    “來不及了。”輕舟唇角輕揚,字句篤定似已勝券在握,“回府前我已著人將奸夫送去了禦史台。明日早朝,台諫眾言官便會一齊上奏彈劾,逼迫璟王休妻!”

    “混賬東西!”陸長庚揚拳往輕舟側頰恨恨揮下,輕舟應聲倒地,麵頰漲起一片烏青,口中腥氣悶悶。

    “你最好乞求我能及時截下他們,若她有什麽好歹,我定讓你陪葬!”陸長庚強行壓下心中大怒,轉身取下一柄長劍,沉沉令下,“走!”

    輕舟緩緩轉身靜望著陸長庚及眾士的背影,眸下滲出幾分不甘寒霜。

    幾人還未跨出府門,四五個著常服、身負輕傷的士兵狼狽跑來,齊齊跪倒在地,急慌慌道:“侯爺,屬下辦事不利,那奸夫…那奸夫被人劫走了!”

    陸長庚心頭一顫,沉沉道:“誰幹的!”

    為首士兵訕訕抱拳回道:“他們個個蒙麵行事,出手極快,屬下不知是何人所為。”

    “不中用!”陸長庚目光陰沉揚手揮劍,側臉間餘光寒涼直懾輕舟之麵。

    劍落之時,方才回話男子脖頸留下一道細長傷口,口目大睜緩緩倒地,旁人臉上斜濺幾珠血印。

    “侯爺饒命!侯爺饒命!”跪地之人紛紛磕頭求饒。

    “你們端的是本候的飯碗,若下次再私自動心思,休怪本候不顧情分!”陸長庚反手間推出手中長劍。

    長劍斜斜插在輕舟靴前,輕舟衣袍隨著長劍攜來疾風微晃了晃,劍刃緩緩落下一滴血漬,墜地瞬間,輕舟沉氣斂眸,側頰咬肌輕鼓。

    眾人紛紛磕頭求饒。

    “還不快滾——”

    眾人又急慌慌拔腿退下,再不敢多留一刻……

    煙都郊外。

    永夜麵色癡呆無神,靜靜單膝下跪,抱拳行禮,“屬下無能,謝主人相救。”

    以銀色麵具蒙臉的一男子執劍負手而立,目下無光,聲音如沉洞最底之處的一抹怨靈,“當初讓你刺殺區區一個莫辭,你失手遭了挾持。如今私自回煙都還酒醉誤事又遭了陸長庚挾持,果真是無能!”

    “但憑處置。”永夜靜靜斂眸,輕揚下顎露出修長脖頸,似等蒙麵男子的出手割喉。

    蒙麵男子手中利刃出鞘,寒光劍影晃過直指其喉結,“是誰喚你回了煙都!”

    永夜冷笑一聲滿臉頹然,“無人。往後,不會再回來了。”

    緩緩睜開眼來,目光靜癡落於喉前寒劍,目光一凝,抬手抓上劍刃往喉間刺下!

    蒙麵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手收回利刃,抬腿將其踹開,沉沉嗬斥,“讓你對外自稱江湖劍客是為了方便行事,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永夜緩緩抬眸,自小不知自己姓甚名誰,是主人賜名“永夜”。

    是主人安排自己每日同一群師兄弟苦練功夫。

    而身前這位從未露過臉的便是自己的主人。

    自己需要做的便是殺人、暗探,用煙都權貴人說的話,這應該是叫“殺手”或是“死士”。

    他不懂。

    他隻知道這麽多年如一朽槁木任人擺布,隻知於萬千腥雨中做好主人吩咐的每件事。

    直至遇見了江予初自己才逐漸蘇醒,原來自己也有血有肉有靈魂。

    可她是最尊貴的臣女,受的是萬人敬仰。

    而自己,是個連真實身份也從不敢透露的卑賤蟲蟻。

    就如其名,永生暗夜,不見天日。

    蒙麵人遞上一對信號彈,“你去一趟赤淩,查清楚陸長庚這些年做了什麽。查到了在此處發信號給我,我會來見你。”

    永夜靜靜接下,起身低眉抱拳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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