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夢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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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無力感讓她生不如死,所有人都死了,唯有她活著,這種折磨,除了親身體會,誰能理解呢?
夢……也不全是,倒不如是她心結的無限循環,而這個結纏繞了她無數個黑夜,恐怕未來還會繼續糾纏下去。
‘咚咚’窗外傳來雨水敲打玻璃窗的聲音,葉馨仿佛回到那個不眠的夜晚,推開窗,讓無情的雨水拍打在她身上,她仰著頭,臉上、身上傳來的淺淺痛意,我證明她活著的唯一證據。
在她渾然忘我的時候,‘砰’一聲,房門被人無情踹開了。
傭人站在門口,擔憂的對某人說,“我確實聽見聲音了,怪嚇人的,大小姐沒事兒吧?”
“沒你的事了,下去休息吧。”葉梟揮手,遣散了傭人。
然後,他腳跨了進來,轉身關上門,葉馨不禁想,他麵具戴不累嘛?就算關門,動作都是那麽標準,挑不出一點毛病。
自嘲一笑,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此刻會出現的是誰!葉梟!爺爺的養子,除了跟葉家親近的幾家外,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至於為什麽?因為,除了葉家養子這除了噱頭大點外,沒任何實質用處的身份,他還有一個身份,z國黑道老大,這個身份,才真正配得上那個梟字。
對她近乎自虐的行為視若無睹,雙手顫抖靠在牆上,一言不發的盯著床……跟豆腐塊似的棉被還整齊擺放在床頭,根本沒有睡過的痕跡。
她站在那好似不為所動,其實隻有她知道,此刻,她的呼吸亂了,心跳也加速了,望著暗無邊際的夜空,一時間摸不準他想做什麽。
葉梟不清自入坐上她潔白如雪的床單,掏出煙,剛想點上,又想起某人對煙味的厭惡,最後隻能作罷。
房間再次陷入寂靜,隻有彼此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過了很久,他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似說得她聽的,又好似說給自己聽的,那話語裏,透著莫名的情緒,“葉少將,闖了那麽多生死,偏偏怕暴雨天嗎?”
葉馨的背挺得跟直了,好似永遠不會彎腰的鬆柏。
一時間,滾燙的淚水混合著冰冷的雨水,滴落在地上,誰也分不清,哪是水,哪是淚。
原來……她這個名義上的小叔叔闖進她房間,是認為她還在怕著鬼天氣?”
在青春飛揚的年紀,她也曾擁有一個懷揣著無限美好且懵懂的心,那時候,想要對這無所不能,氣得老爺子跳腳的小叔叔多些了解,她總是在雷鳴閃電的夜晚,抱著她棉被,不知羞的跑去他懷中尋找安全感。
她的小心思騙過了所有人,跟他親近的後果是,丟了那少女心,卻死命的藏著,就怕被人察覺,忍不住想要躲著他的時候,每到雷電夜晚,確實她最糾結,也是最期待的時刻,因為小叔叔總是會主動過來,陪她一晚上。
接著,她慢慢長大,而他離開了……
每當遇到風雨交加的天氣,少了他的陪伴,她總是無法入眠,人,真是可笑的生物,在欺騙別人的同時,原來連自己也一並騙了。
葉梟這個小叔叔當得還算稱職,即便不在京都,知道她害怕,無論多忙都會打電話來陪她聊天,那一刻,葉馨甚至想,每天都是這樣的倒黴天氣也不錯。
她想要霸占這個男人,想要獨享他的寵溺,侄女已經無法滿足她了。
再接著,他成了黑道的霸主,而她被爺爺送進了部隊,延續葉家的傳統,兩人站在了對立麵,不死不休的局,將他藏在心底最深處,所有困難她都克服了,包括暴雨天的失眠,她也再沒有接到過他的電話。
兩年前,任務行動中,唯有她活了下來,碰巧,還是那雨夜,對他的依賴如狂風般席卷了她,沒忍住撥通了熟記在心的電話……
他並沒有接,終究雨夜成了她的心結,無數心理師幹預都沒用,最後爺爺帶她去見了催眠師,最後也是無疾而終,因為她意誌太強大,無法進行催眠,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太強大也不是沒有壞處的,至少,想要抹掉一段不愉快的記憶都辦不到。
有了心理陰影,是無法再執行任務的,部隊隻能讓她提前轉業,回到從小熟悉的地方,見到熟悉的人,她對以前那些遠離的生活,終究會遺忘。
沒想到,回來之後,她見到了他,葉梟,她無數次的在心底說,早已經物是人非了,他再也無法向父親般給她安全感,更無法驅散她心中陰影,她跟他,不過是同住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
早知道回來會見到他,她就會為參見淩老爺大壽提前回國了。
她正懊惱著呢,在外沉穩內斂的葉梟第一次敗下陣來,無論時間如何變遷,麵對這個女孩,他跟從前一樣,總是狠不下心。
雨水,在房間內留下很大一灘水跡,他猛的站了起來,她僵直的站在那,好似他不存在似得,她渾身被雨水浸透,很性感,可是,他永遠不會知道,她狠狠的哭過。
葉梟揉了揉眉頭,眼中透著無盡的風暴,好似下一刻,他就會衝上來將那自虐的女人撕碎似得。
他剛才一席話,就被直接無視了,這丫頭一點反應都沒有,讓一向說一不二的他,有種無力下手的挫敗感。
此刻,他才覺得自己的擔憂有多麽可笑!
經過部隊洗禮的她,哪裏還會被暴風雨嚇到,而他卻賤兮兮的忍不住擔心她,就怕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藏在角落哭。
葉梟胸膛劇烈起伏,大力踹了床腿一腳,完全沒有留餘力,腳趾都快折斷了,他眉都沒皺一下。
不用回頭,葉馨也能猜到他的臉色,他不高興,是很不高興。
腳步聲向她靠近,她緊張的握緊拳頭,張了張嘴,想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還沒想好,走廊上已經響起了慌張的女聲。
“梟!”卉蘭,她未來的小叔母。
葉馨拳頭驀然鬆開,將身影隱入黑暗中。
“梟!你怎麽可以丟下我一個人。”輕柔軟綿的聲音,恰好能勾起男人的保護欲,再加上隱隱的哽咽聲,更是上人於心不忍。
“別哭了。”葉梟轉身打開門,依舊簡潔幹練,沒一句廢話,但是,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比起回來兩天,卻一句話都沒有過交集的葉馨來說,這淡淡三個字,立份高下。
他擁著那個女人離開了,卻沒有轉身幫她關上門,那花朵般美好的女孩,緊緊摟著他的腰,臉上是毫無保留的依賴,“我被雨聲吵醒了,才發現你不見了,我害怕死了。”
葉梟始終一言不發,在轉角處,擔憂的朝葉馨那門口掃了一眼。
最後,歎口氣,摟著女人上了樓,話更簡潔了一些,“別怕。”
這個男人,骨子裏都透著一股冷意,待人總是疏離有理,有問必答這樣特殊的待遇,那個叫葉馨的女孩也曾經擁有過。
不過,終究物是人非……
“人家膽小嘛,以後你可得事先隻會我一聲。”卉蘭低聲請求道。
“恩。”
“那……作為懲罰,就罰你晚上抱著我睡,不能撒手行嗎?”卉蘭仰著脖子,嬌俏的望著他,眼中全是對男人的依戀,令人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這種甜蜜的懲罰,誰又舍得拒絕呢?
“……”葉梟沒有立刻回答,窗邊,葉馨整顆心都提起了,而今晚,注定不是屬於她的幸運夜,葉梟一個‘好’字,毀掉了她整個世界。
女人嬌嬌的笑聲,聽起來尤為刺耳。
那份美好,讓葉馨忍不住想要毀滅,吸了一口氣,她發空思緒,任由冰冷的雨水將她的眼淚跟悲傷一並帶走。
漸漸的,再沒有令人煩悶的聲音,她的世界恢複了寧靜,女傭擔憂的聲音想起來,“大小姐,小心著涼,老爺會心疼的。”
“知道了。”她走了回來,依舊是那屹立不倒的葉馨,好似剛才的脆弱完全不屬於她。
葉梟臥室的裝潢,跟他這個主人的性格完全吻合,以全黑為主調色,死板,神秘,讓人看不到希望。
猶記得那時候,喜歡鮮明色彩的少女,受不了這沉悶的黑色,喜歡在牆上各種塗鴉,她愛畫,就縱容她畫,即便最後他的房間格調變得不倫不類,他也甘之如飴。
之後,屬於他的地盤,誰還敢來指手畫腳?即便是卉蘭。
“你先睡。”葉梟情緒莫名的鬱悶,點了一支煙站在窗口向外眺望。
卉蘭再沒有了之前的隨意,拘謹在沙發上睡下,即便那很不舒服,她卻從來不敢抗議,好在她身子嬌小玲瓏,不用擔心會掉下來。
望著那麽高大的背影,拒人千裏之外,卻令人忍不住飛蛾撲火,總有一天,她會走進他的心。
女孩嘴角勾起勢在必得的微笑,眼中透著執著,舍不得錯眼的將那麽身影放在心底珍藏。
葉梟內心久久無法平靜下來,那傻丫頭,是不是還固執的站在雨中?
一想到她,心底湧出更多的是無奈,他將煙頭從窗口丟下,將一切思緒都斬斷!
他似乎還能在這房間任何角落發現葉馨的身影!
葉馨!
那個女孩,莽撞的闖進他生活,一點點霸占他的心,深入骨血,想要舍棄,唯有棄命方能如願,而她,在引得他舍不下,丟不得的時候,一聲不吭就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中,音訊全無。
他翻身上床,盯著天花板發呆!
“梟!”卉蘭柔聲喊道。
沒有任何回應,好似她剛才那一聲根本不存在,而她也司空見慣般,繼續問出她的問題,“你跟葉小姐之間有誤會嗎?”
房間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靜,良久之後,在卉蘭認為得到不答案時,耳邊卻響起他毫無起伏的聲音,“不熟。”
卉蘭清楚,葉梟根本不願意跟她說,那石頭一樣硬的女人,能引起梟強烈的情緒反應,僅憑他衝進她的房間,隻因為擔心她害怕雷雨夜,兩人間的關係就不能用不熟概括。
那感覺,更像是愛!
從那葉梟出現開始,梟就變得浮躁了,雖然他一句話沒跟她說,卻逃不過她觀察入微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