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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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經了風雨,連兒子媳婦雙雙身亡都撐下來了的付澤天,身子晃了晃,腦子裏懵然一片,安如蘭的話他聽明白了,卻遲遲無法理解其中意思,或許!是不願意去理解吧,那個心心念念在心頭記掛了幾十年的妹妹,在他早就放棄希望,做好準備百年之後去父母麵前請罪的時候,上蒼把她的女兒!外孫女送到他跟前,兄妹兩卻從此天人永隔!
難道!是妹妹在天之靈,不放心女兒!外孫女,所以才牽引著蘇諾嫁給鈞宴,一切因果,皆由天注定,無論這巧合,還是妹妹在天顯靈!安如蘭跟蘇諾,從今天起,就是他付家的人了!
老爺子經受不住打擊的模樣,可嚇壞了付懷雪跟付鈞宴,良久,付澤天眸色才逐漸恢複清明,望著麵前一臉焦急的女兒!孫子,心裏感到絲絲安慰!
鈞宴是他一手拉扯大的,這孩子對他的尊敬與孝心他從來不懷疑,這個女兒付懷雪嘛,平日裏為了家常!為了小家的利益,背地裏耍的那些手段他不是沒察覺,付澤天看得很開,年輕一輩的事,隻要不觸碰他底線,老頭子樂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算是對下任繼承人的曆練吧。
之所以對她特別寬容,是因為付懷雪心並不壞,至少,在他身體出現狀況的時候,這個女兒眼中的擔憂是沒有半點摻假的,這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一個無法泯滅親情的人,壞,又能壞到哪裏去?
“我命苦的小姐啊!老爺夫人臨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奶娘盼你回家,盼了幾十年,沒想到,盼到的是你……你怎麽這麽狠心,連最後一麵都不來見!怎麽早早的就去了呢!”奶娘也被這消息驚住了,說話有些語無倫次,坐在地上無聲落淚,嘴裏念叨的都是付秋蕊!
地上涼,管家上前想將奶娘扶起來,試了兩三次都無法成功,奶娘年紀本就打了,再受了打擊,一時間,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也是人之常情,任誰在經曆了狂喜到狂悲這極致的過程,都無法做到淡然處之,就連付澤天一瞬間看上去都老了好幾歲,更何況作為一介女流的奶娘!
“少爺,咱們得把小姐接回來啊!怎麽能讓那麽柔柔小小的小姐,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外麵,接回來,活著的時候,無法承歡老爺夫人膝下,去了,總要讓老爺夫人好生守著小姐!”奶娘抬頭,紅著眼眶對付澤天道!
“一定要的!”付澤天點頭。
其實,奶娘的要求並不合規矩,付秋蕊是女兒!因為在幼年與家人走失,連族譜都沒來得及上,現在,她又是作為出嫁女,是沒有資格進入付家墓地的,再加上,她的夫家,安家怕是也不會樂意!
這些!付澤天心中都一清二楚,可是,他管不了那麽多,付家人,想做什麽事,還沒誰能阻攔得了,即便冒天下大不為,他也在所不惜,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接他的妹妹回家!
“爸,你到底怎麽了,有什麽事說出來,可別憋在心裏,你這樣子,我害怕。”付懷雪撫著付澤天後背為他順氣,輕聲的勸慰道!
半晌,老爺子才能心平氣和的接受付秋蕊去了的事實,沒回答付懷雪的問題,繼續問安如蘭道,“孩子,你能告訴我,她是……怎麽去的嗎?走得安詳嗎?”
“她走得很痛苦!”安如蘭在心底做了片刻掙紮,還是決定告知實情,若這些人真是母親的親人,那他們有必要知道,她曾經曆過什麽,“年輕的時候,因為生活太苦,太勞累,母親身體早早的就落下了病根,常年吃不飽,甚至沒有吃的,所以!她得了胃癌,最後是被活活疼死的。”
說這番話,安如蘭語氣中是透著怨氣的,若是這些人可以不放棄尋找,哪怕萬分之一的機會,母親被接回付家,她走得也不至於那邊淒涼,每每回憶起來,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最開始安家條件很差,因為父母的打拚,後來家境也算不錯,但她那父親卻是個薄情的,在知道母親必死無疑之後,毫不猶豫的斷了她所有的藥,將她們母女扔出了安家,自生自滅,那段時間,她的生活充滿了絕望!
母親不間斷的痛呼聲,她的無能為力,父親的無情!她永遠記得那天!她終究不忍心看母親再被痛苦折磨下去,不顧外麵的狂風暴雨,衝到了安家,諷刺的是,她這名正言順的安家小姐,卻被生生的攔在了大門外。
為了母親,她不惜放棄自己的尊嚴,隻盼父親的一絲憐憫之心,奈何,她的希望終究成了奢望,任由她在大門口跪了一天一夜,那絕情的父親至始至終都沒露上一麵。
最後,她拖著二十四小姐滴水未進,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了簡陋的出租房,迎接她的是,母親早已閉眼的殘酷事實!
沒人知道,她心中有多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有多恨那名義上的父親,恨他寡情薄意!可無論她怎麽恨,終究無法挽回母親的生命。
而現在,她才知道,母親其實可以從小錦衣玉食到老去,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那些罪,她是可以不受的,都是因為命運的捉弄!打亂了她原本的生活軌跡!“為什麽,你們不繼續找下去,為什麽你們要放棄!讓她在最無助的時候,沒有親人可以依靠!!”
安如蘭打破了以往淡然靜雅的形象,用悲鳴般的哽咽聲質問,那一字一句,打上眾人心頭,一瞬間,都被她那巨大的悲戚所感染!
“我……”付澤天所以的解釋,都化作了一聲歎息,他能說什麽呢?說他從來沒放棄過尋找?說他天天都在盼望著妹妹的消息?這些話,妹妹若是還在人世,他一定會一五一十的與妹妹嘮嘮,可能傾述的人,已經聽不到了,說這些,能改變什麽呢?
“媽……”蘇諾過去將滿臉淚水的安如蘭抱著,情緒這麽激動地母親把她嚇著了,扶著安如蘭在一旁沙發坐下,趕緊遞杯水給她,“我知道你心疼外婆,我都懂的,可時間無法回流,你得顧好身體,這樣,外婆在天之靈,才能放心!”
一通發泄之後,安如蘭心中稍微平息了些,對蘇諾安撫一笑,示意自己沒事。
安如這邊無事了,回過神來的付懷雪卻不依了,從老爺子跟奶娘的話語中,事情她大致上有了譜,那個付秋蕊的遭遇她深表同情,對安如蘭的心情也能理解!但是!吼她付懷雪的父親就是不行,她以為她是誰!敢這麽無禮!
“你知道我父親沒找?你問過他嗎?什麽事都不知道,就句句指責,你母親的死,關我父親什麽事?她的生活,本來可以好過千萬倍!為什麽偏偏落得個這下場!她自己命不好,怪得了誰?你這樣大吵大鬧,無非就是想從我父親這多得些好處……”
她後麵還有一番刻薄刁鑽的話沒說出來,耳邊先是響起‘啪’一聲,接著臉頰傳來疼痛,付懷雪無法自信的回頭,對上的是付澤天暴怒的眸子,他喘著粗氣,咬牙切齒的道,“你給老子閉嘴,那是你姑姑,至親血脈,這番話,你怎麽說得出口。”
“爸……”付懷雪瞪了一腳地板,眼眸迅速紅了起來,眸子中滿是委屈,她說這些,都是為了誰啊,拿好心當驢肝肺!
就算那人是她名義上的姑姑,她連麵都沒見過,何來感情可言,如何跟父親比?越想越委屈,捂著臉跑上了樓。
“爸,你別管她,懷雪她也是見不得你受委屈!唉,你們聊著,我上去看看她。”說完,歎口氣跟上付懷雪的腳步,上了樓。
他倒是想留下來,了解一下事態發展,但,第一,他實在放心不下受了委屈的妻子,第二,總歸來說,他不過是付家的女婿,認真算起來,不過是一個外人,妻子都離開了,他在厚著臉皮留下來,恐怕會惹老爺子不喜。
“恩。”一聲,付澤天揮手,讓他隨意!
老實說,付亮的擔心有些多餘,在付澤天看來,自從接受這麽男人成為他女兒的男人,那代表就接受了付亮成為家中一份子,至少,這件事,從來沒想過避著他。
當然,這些話老爺子從來沒有明白的說出來過,在這種時候,更是沒有心情去關心女婿的心理活動。
付亮上樓之後,付澤天讓不相幹的傭人退下,隻留下管家、奶娘,付君宴挨著他坐著,蘇諾挨著安如蘭坐著,無形中,倒是分成了三個不同的陣營。
“抱歉,付懂,剛才是我失態了。”安如蘭歉然道!付懷雪的話雖不動聽,說的卻都是事實,她沒有任何立場去責怪任何人,怪隻怪,當初那個時代,她還小!根本沒有能力保護母親。
付澤天揮手,表示並沒往心裏去,“她過得不好嗎?你能跟我說說,平時,她都做些什麽嗎?你父親……對她好嗎?”
安如蘭搖了搖頭,在付澤天露出失望神情之時,又補充道,“付董,我今天心情波動太大,說起來怕帶太多情緒,等我平靜下來,你要是還想聽,我隨時都可以講給你聽。”
此刻,身份不同了,付澤天看安如蘭的目光也產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想起一件事,問蘇諾,“我聽說,你母親在醫院昏迷了一段時間,還沒醒多久是吧?那間病房,隻有她一個人住吧?”
以他對付鈞宴的了解,雖然最初隻是因為一紙協議為安如蘭付醫藥費,但一旦應承,必然是要做到盡善盡美的,而他這麽問,不過是想要確定一些事情。
“是的!”說到這個話題,蘇諾莫名的感覺比人生生矮了一截,該死的自尊心作祟吧,“鈞宴為我媽安排的是vip病房,有專門的特護看護,一直是一個人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