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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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夜幕,總是降臨得格外的及時。蕭瑟的寒風拂麵而來,讓人莫名感到莫名的寒意,隱隱有種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錦風默然肅立在柳明溪的屋外,五味雜陳、心亂如麻……用再多的措辭都已不足以描述他此時的心情。
    約莫一個時辰前,錦風和柳明溪還在雲中樓飲酒作樂,兩人倒也誌同道合,聊得很是投契。
    柳明溪被他逗得前俯後仰,大笑不止,她嗔道:“不行,不行了,我眼淚都笑出來了,你得多喝點!”
    她的雙眸晶瑩璀璨,隱隱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說不出的……光彩照人。原本這幾個字用在男人身上並不合適,可此時此刻用在她身上卻是最貼切不過。
    錦風的酒量很是不錯,他自然不會推卻,爽氣地飲下了杯中酒。說起來,他是真的喝了不少,柳明溪卻略顯謹慎。雖然她喝得不多,但陸續也喝了幾杯。
    讓他沒想到的是柳明溪的酒量會這麽差,很快她就迷迷糊糊的倒下了,無論怎麽叫都叫不醒,最後他隻得認命,充當苦力將人背了回來。
    錦風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上時,那人竟如同詐屍般,猛地坐起身來,嘴裏還嚷著“再來一杯!”話音剛落,她就“哇”地一聲吐了。
    明明喝了沒多少,竟然醉成這樣,實在令人歎為觀止!折騰了好一通,直到她將今天下午吃喝進肚裏的都吐了個幹淨才罷休。
    她無力地趴在床沿,雙眼還噙著淚光,巴巴地望著他,看起來可憐又可惡。
    錦風猶豫了一陣,終是於心不忍,幫她除卻身上有些髒汙的外衫。誰知道那人,她居然把手伸進衣內,當著自己的麵,豪放地扯開了內裏緊縛的束胸!
    驚得錦風差點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那一攤汙穢中。
    直到這時,他才終於明白了誠王一直不願意讓他接近明溪的“真正”原因。
    錦風回過神來,才讓劉管家去找了丫鬟過來幫她清理。安排這好一切,他仍守在明溪的屋外不肯離去,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不停地想著她是女兒身,她竟是女兒身啊!
    事實上明溪不論是長相,還是說話或行事,怎麽看都是個女子,可他為什麽這麽久才發現呢?這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不多時,院子裏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沉著臉匆匆走在最前麵的人赫然就是那個向來冷靜到讓人害怕的誠王殿下。
    身為他的親信,錦風自認為對自家的主子是了解的,但是這一次,他明白自己所了解的根本就隻是他的表麵而已。
    他拱了拱手,樣子看起來有些疲憊,還有些失落,他的嗓音略顯沙啞,“殿下!”
    誠王停下腳步,眸光狀似不經意地掃過他,仿若漫不經心地問道:“她怎麽樣了?”
    以錦風對他的了解,自然不會不明白自家主子潛藏在內心的緊張和不安。
    在她出現後,殿下一直如此明顯,可笑他這麽久才看出些端倪來。他自嘲地笑笑,揖了揖手,輕描淡寫道:“她沒什麽,隻是貪杯,多飲了幾杯酒。”
    誠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邁進屋內。
    燭光搖曳,屋內羅床邊上有兩名丫鬟躬身侍立。她們聞聲,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卻隻看到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匆匆走進來,定睛一看,來人竟然是誠王殿下!
    兩人均被嚇得渾身一震,一個連忙怯怯地垂下頭不敢說話。另一個膽小的丫鬟竟然嚇得直接將手上的水盆跌落在地。
    “哐鐺---”
    兩人驚恐萬狀,齊刷刷地跪下來,磕頭如搗蒜,“望殿下恕罪,望殿下饒命!”
    誠王冷冷地瞥了她們一眼,神色諱莫如深,他沉聲道:“都退下吧。”
    兩人趕緊戰戰兢兢地退出屋外,還極有眼色地幫他帶上了房門。
    室內一片靜謐,趙政霖坐在牙床邊,看著床上的小女子柔美的睡顏,心底竟感到從未有過的安詳。
    經過方才那陣喧鬧,她似乎已經有些轉醒的跡象,濃密纖長的羽睫微弱地顫了顫。
    柳明溪從前是飲過酒的,但都是淺嚐輒止,這一次,她卻有些放縱自己喝多了。
    她知道後果,但是不在乎。因為就算她在乎,結果也不會有什麽不同,所以她幹脆隨心所欲,卻沒想到醉酒的滋味這麽不好受。
    此時她渾身酸軟無力,腦袋沉得厲害,嚨喉發幹。
    “水!”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連她自己都感到有些陌生。
    她緩緩地張開了眼,眼珠子卻還有些混混沌沌的看得不甚清明,她隻能隱隱能瞧見帳外有個朦朦朧朧的身影,那人正弓著身在床邊幫她倒水。
    燭光時明時滅,令她看不真切。
    半晌,羅帳從外頭被人撩開起來,有個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他隻手端著個杯子挨著她的床沿坐了下來。她迷迷糊糊地瞧見那人朝她伸出一隻手來,他有些生疏地摸索了一番,最後才圈住她的腰肢,微微使了使力,半攙半抱地將她扶起來。
    隨著他身上那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她終於看清這人居然是趙政霖,醉意頓時清醒了幾分。她微微掙紮了下,無奈她腦袋發漲,全身都不聽使喚,隻得聽之任之。
    她看見他把水杯遞到她的唇邊,又聽見他說:“張嘴。”
    她早已口幹得厲害,乖乖地張口喝了水。
    趙政霖將水杯放到一旁,扶著她纖瘦的腰肢靠在軟枕上,接著便坐在床沿上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她也睜著一雙墨色的眸子定定地望著他,神情顯得有些呆滯。
    若說在他進屋時,是準備來訓斥她一通的,那麽在看到她醉酒後異常嬌憨的模樣時,他完全沒有了責備她的念頭。
    他伸手撫著麵前異常乖巧的小女人絲滑如綢緞般的墨發,心底一片柔軟。他放低了聲音問道:“下次還喝酒嗎?”
    說到酒,小女人居然又來勁了,她迷離著雙眼,咧開嘴就笑了。她有些口齒不清地嚷嚷起來,“酒?好喝,還要喝,我們再喝,喝一杯,就一杯。”
    趙政霖沒想到她居然還是個小酒蟲,他的劍眉微蹙,“頭不痛了,嗯?”
    柳明溪可憐巴巴地望著他,“痛,以後我都聽你的,隻喝一點點,莫生氣。”
    趙政霖倒是不記得他們曾經說到這個話題,不過她醉酒後的小模樣他還真討厭不起來。他甚至暗暗覺得,她一直如現在這般乖乖的就挺好。
    他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揚,問道:“本王哪兒生氣了?”
    “你生氣了。”她那隻纖細白嫩的小手就撫上了他的眉間,嘟嘟嚷嚷道:“你都皺眉了,看起來好凶!”
    趙政霖趁機捏住她作亂的小手,她居然毫不在意!他心中一喜,脫口而出,“你不怕本王了?”
    柳明溪點點頭,鄭重其事地答道:“不怕。”
    趙政霖的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他的聲音也更低沉了幾分,“為何不怕?”
    柳明溪一本正經地說道:“你都不是我夫君了,我為何還要怕?”
    趙政霖臉上那抹淡淡的笑意頓時凝住。
    這一晚誠王府上下有很多人都沒有睡好。
    飛翎把近來的事兒都整理了一翻,才發現殿下對那位扮作小藥童的女子早有圖謀,他卻以為殿下真的好男風,差點釀成大錯。因為擔心被怪罪,整夜難眠。
    錦風剛剛知道明溪是女兒身,也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是他也知道殿下先他一步盯上了她,所以,他剛剛戀上就又失戀了。
    前院書房的燈亮了整宵,誠王為國事殫精竭慮,端坐在書房看了一夜南疆布防圖。
    青鬆苑裏一直鬧到後半夜,砸了多少東西不得而知。
    翌日,誠王妃玉體抱恙傳來時,趙政霖剛在書房裏剛用完早膳,正準備眯一會兒。得知消息後他歎了口氣,起身前往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