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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小涵的心裏麵有些恨。
    她無法釋然。
    “你知道嗎？我這些年在國外，受了很多苦。”
    她的眼淚順著臉頰留下來，想到這擔驚受怕的六年，想到這步步驚心的六年，想著六年前落到克裏斯手裏麵遭受的那些折磨，她的心就嫉妒的幾乎扭曲。
    憑什麽，憑什麽顧展眉落在克裏斯的手裏麵，秦譽就可以拿她做誘餌來救她。
    憑什麽秦譽可以對她這麽好？
    “為什麽不早點回來？”秦譽在她的背後，聲音裏麵聽不出感情。
    如果季小涵早點回來該有多好。
    他的人生不會有五年的夜不能寐。
    也不會遇見顧展眉，不會經曆尼日拉的這些事情。
    他跟顧展眉互不相識，也不會有這麽多的糾葛。
    那樣他的心裏麵，還是盛著季小涵的。
    而季小涵，也不會換了一個人一樣，變得讓她陌生到不認識。
    “我……也想過早點回來，但是克裏斯的勢力盤踞在尼日拉，我不敢亂動。”
    “我一直在找你，你一點線索都沒有給我，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會接你回去保護你。”
    “我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永遠不會變。”季小涵仰頭，看秦譽的臉。
    秦譽搖搖頭：“會變得，我們都變了，沒有人會永遠等在原地而一動不動。”
    就像是顧展眉跟江逸塵。
    顧展眉等了江逸塵七年，然後往前邁了一步，江逸塵回來了。
    可是，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再在一起。
    而他跟季小涵也一樣。
    他對季小涵的思念跟愛慕，支撐他找了她五年，但是，顧展眉的出現，打破了這樣碌碌無為的找尋。
    如果不是江逸塵將季小涵的線索告訴他。
    季小涵還會這樣讓他找多少年？
    五年，十年？二十年？一輩子？
    “你沒有想過找我嗎？沒有想過我可以保護你嗎？”
    秦譽問季小涵。
    季小涵抿直了唇瓣，沒有回答。
    季小涵搖搖頭：“我不敢……”
    “你打算讓我等你幾年呢？如果沒有人通知我你的所在地，你要讓我找你多久，才願意跟我見麵？”
    “我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愛我，還是想要我保護你吧？”
    秦譽開口問她。
    季小涵忍不住一愣。
    秦譽道：“江逸塵能得到你的線索，不是偶然的吧？”
    季小涵說不出話來，她當初能把線索悄悄透露出去，當然是故意留下線索，而不是偶然。
    隻不過，秦譽怎麽會猜到？
    “當年你跟克裏斯在一起，潛入到克裏斯的組織裏麵去，也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不……沒有……”季小涵倉惶搖頭，著急去否認。
    秦譽卻看向車窗外麵，正斜斜笑著看向季小涵的克裏斯：“如果沒有，克裏斯怎麽可能會對你仇視這麽多年？直到現在，都不願意放過你？”
    季小涵不知道如何去解釋那些舊事。
    秦譽卻又問：“季航說的是真的嗎？”
    季小涵馬上否認道：“絕對不是！我跟克裏斯怎麽可能會……”
    “秦譽！”
    季航的手猛地拍在車子的車窗上麵。
    因為左腿中了克裏斯一槍，季航拿手去捂傷口的時候手上就沾了血。
    現在一巴掌拍在車窗上，馬上就是一個叫人心裏麵發怵的血手印。
    秦譽動手將車窗玻璃降下來一點。
    季航開口對著秦譽道：“我已經跟克裏斯談妥了。”
    “什麽？把季小涵交給克裏斯，我們走。”
    季航的視線看向季小涵。
    季小涵一聽，臉色蒼白，大叫：“你們不能這樣！！”
    她的聲音很高，從車窗裏麵飄出去，就傳到了克裏斯的耳朵裏麵去。
    克裏斯聽見季小涵的聲音，忍不住就笑了起來，然後往前走了一步。
    季航皺眉：“你別過來！”
    克裏斯手裏麵的槍舉起來，要衝著季航開槍。
    秦譽卻完全將車窗玻璃降了下來：“克裏斯，你要是開槍，我就殺了她！”
    秦譽的槍使勁往季小涵的腦袋上麵頂了頂。
    季小涵咬著下唇，痛苦而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克裏斯看著他們兩個，將手裏麵的槍在手指上轉了一圈，才笑著道：“你舍得嗎？”
    “你要試試嗎？”
    秦譽看著克裏斯。
    克裏斯眼睛裏麵的笑容變得冰冷。
    季航開口道：“反正我們三個都已經死到臨頭了，季小涵到了你的手上也不會好過，如果你不肯放過我們兩個，我們三個就一起死在這兒也無妨。”
    “她是自願讓你們威脅她的嗎？”
    克裏斯笑著看向季小涵。
    季小涵睜開眼睛，視線接觸道克裏斯，心裏麵就是一陣發怵。
    “自願還是不自願又有什麽關係？”
    季航問克裏斯。
    克裏斯笑著對季小涵道：“寶貝兒，其實你落到我的手裏麵也不會死的，我會好好對你的。”
    季小涵心裏麵驚懼交加根本不敢麵對克裏斯。
    秦譽看著克裏斯，也皺緊了眉頭。
    就在這個時候，他遠遠的看見在克裏斯身後那幾輛車子裏麵，有一輛，悄悄打開了車門。
    然後又迅速的關上。
    他心裏麵一動。
    出聲道：“放了我們，季小涵就給你。”
    克裏斯點點頭：“好吧，把她放過來吧。”
    克裏斯一向是個說話不算話的人。
    反正把季小涵送過去之後，也可以把他們兩個給殺了。
    克裏斯覺得，隻要季小涵活著走到了他這邊，後麵約定好的就全不做數了。
    季航是不是知道克裏斯的想法秦譽不知道。
    但是他卻對克裏斯了解到骨子裏麵。
    所以，秦譽點頭：“好，不過，我有個條件。”
    克裏斯眉毛一擰：“什麽條件？”
    秦譽用槍抵著季小涵的腦袋，將她從車上拉下來，然後受傷的季航馬上就機敏的爬上了車子。
    他將車門留了一條縫，然後才對著克裏斯道：“我要你拿顧醫生來換。”
    克裏斯一聽這個條件，馬上就不高興了。
    “幹嘛，得寸進尺？”
    “不算啊，一個換一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秦譽確定顧展眉就在克裏斯的車子裏麵。
    也確定克裏斯把私仇看的比顧展眉更重。
    畢竟，他比起殺自己的仇人來，更喜歡用變態的手段去折磨自己的仇人。
    所以，也正是因為這樣，季小涵活著才能威脅到克裏斯。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願意用一個研究員來換一個水性楊花的賤人的命？”
    克裏斯笑著問秦譽。
    秦譽擰眉。
    克裏斯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麽一樣，忽然開口：“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你這個女朋友是怎麽潛入到我的組織裏麵的吧？很老套，就是你們說的美人計，剛好那個時候，她比較會玩。”
    克裏斯笑的曖昧而惡心，隨後又補充了一句：“我真的很喜歡她，可惜她背叛了我，說起來，要不是這次抓回來的那個研究院肚子裏麵有個小娃娃，我也想跟她玩玩的。”
    秦譽的視線變得凶狠起來。
    克裏斯卻以為是她說到季小涵的時候激怒了秦譽。
    於是，接著道：“你是怎麽能讓你的女朋友對你那麽忠心耿耿的呢？明明我對她也很好的，雖然我有時候有點粗暴。”
    季小涵聽著克裏斯的這些話，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秦譽也咬緊了牙關。
    倒是受了傷在車裏麵給自己裹繃帶的季航完全沒有被這劍拔弩張的氣氛給影響到，反而在邊給自己包紮，邊聽當年那些舊事。
    他就說，當年季小涵混到克裏斯的組織裏麵不簡單。
    這下子被克裏斯給親口說出來了，也算是印證了他之前調查的全都屬實。
    隻不過，秦譽讓克裏斯拿顧展眉來換季小涵。
    這事兒就有點傷前女友的心了。
    當然，跟克裏斯當年搞在一起給秦譽戴了綠帽的事情，也夠讓秦譽難看傷心的。
    季航在心裏麵給他們的恩怨情仇算賬。
    外麵的秦譽卻開口堅持自己的條件：“隻能拿顧展眉來換，不然我們就一起死在這兒。”
    秦譽用槍頂了頂季小涵的頭。
    季小涵被今天的突變已經弄得腦子發昏，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
    克裏斯看秦譽這樣，想著隻能待會兒把人換過來之後，連那個倒黴的研究員一塊兒殺了。
    就點點頭：“好吧。”
    季航吸了口氣，把傷口包好，然後挪到了駕駛席上。
    秦譽等著克裏斯把人顧展眉給弄出來交換。
    克裏斯在答應了秦譽的要求之後，便對著身邊的一個壯漢手下開口：“馬丁，去我車上把那個研究員給弄出來。”
    “是。”
    馬丁應聲去他車上抓人。
    但是，車門一打開，卻愣了一下，接著半個身體都探到了車裏麵。
    “老大，人不見了！！！”
    馬丁的聲音伴著秦譽扯著叫喊上車的聲音而響起。
    秦譽眼疾手快，在上車之前，還給了麵容訝異的克裏斯一槍。
    那一槍過去，克裏斯直接倒地。
    至於打中了哪個部位，秦譽的心裏麵沒有數。
    但是，他是瞄準了眉心的位置打的。
    本來平靜的狀況被瞬間打亂。
    克裏斯中槍，秦譽跟季小涵上車，季航把車子發動起來，瘋了一樣衝破包圍圈，向著阿拉木黑市的外圍奔馳。
    身後一片大亂，有人急忙送克裏斯上車，有人開車緊追上來。
    但是，追上來的車子，很快就被其他竄出來的車子給橫向攔截住。
    季航看了一眼反光鏡裏麵幫他們攔截住追兵的車子，出聲道：“那不是我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