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大陸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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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東告訴的信息,曲經找到了大陸剛被埋下去的地方。那是樹林中新出現的一塊空地,上麵的綠草已經不見了,覆蓋著翻起的新土,散發著濃濃的土腥味,它像一塊瘡疤,在樹林中怵目可見。
曲經奔了過去,他仿佛聽到了大陸的心跳,他那土,一起一伏。車還沒有停穩,他就跳了下來,因為慣性他沒有站住,他在地上翻滾著,地上矮小的枝杈向他刺來,他的胳膊,腿上瞬間都蹭破出傷口。
此時,他仿佛已經感覺不到了身體的傷痛,他拚命的向那塊土地爬去。淚水順著他滿地是灰塵的臉上滑落,他大聲的喊著大陸的名字,他懇求大陸能再等他一會。樹林中的鳥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驚醒,紛紛驚飛。
月光微弱的照著那塊土地,曲經快速的爬了上去,他用兩隻手狠命地刨著那些土,他的手很快就被磨破了皮,血混著泥土,被他向兩邊扒出去。
“大陸,大陸。”
他大聲的喊著,期待著泥土中,能傳來戰友的回應。可是土裏是死寂的,他什麽也沒有聽到。他再次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手指的疼痛到了極限,他就把手捲起來,用拳頭,拳頭再用不了了,他就用胳膊,當他漸漸挖不動的時候,土裏露出了一個衣服角。
是大陸,他終於找到大陸了,曲經拚了力,全身撲了上去,手腳並用,大陸在泥土中顯現出來。看到大陸,曲經一把把大陸的頭抱了起來。
“大陸,大陸,我是曲經,你醒醒,你不能走。”
他大聲的喊著大陸,可是大陸此時已經沒有了呼吸,全身冰涼的躺在泥土中。
“大陸,你醒醒,不要嚇我,你答應過的,要和我一起回去的。”
曲經此時已經哭不出眼淚,他呆呆地抱著大陸,他不想承認大陸就這樣離他而去,他恨自己怎麽不再早一些來,那樣大陸就會等著他,他就有時間來救活他。他抱著大陸,在月色中,靜靜的坐著。
“大陸,你等著!”
曲經想起了什麽,忽然站起身,向他的車跑了過去,在車裏一頓翻騰後,他拿回了一瓶啤酒。又奔回來,抱起了大陸。
“大陸,我把酒,拿來了,你說過,要陪我的。”
曲經顫抖著,把酒瓶的口對準了大陸的嘴,他慢慢的倒了一小口,酒順著大陸的嘴流了下來。曲經又把酒瓶揚了起來,自己喝了一口。
“大陸,你嚐嚐,這個味道怎麽樣?”
他哭著擦幹大陸的嘴,又倒了一口,然後自己又喝了一口。曲經想陪著大陸走完最後的一程。
他把酒瓶向樹林深處甩了出去,他微笑著看著大陸,繼而,他用力地笑了起來,從大笑又變成狂笑,他的笑聲,再一次驚醒了林中的生物。
“大陸,我會替你報仇,紮撒,你等著我。”
曲經說完,把大陸抱了起來,他想為大陸找一塊最好的葬身之地,讓英雄能夠安息。
他輕輕的把大陸放在了車後座上。坐進駕駛室,正當他準備發動車子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後麵傳來,這個聲音,那麽細弱,但是曲經聽到卻是那麽的振奮,那是輕微的呼吸聲,很弱,很短,但是曲經卻聽的真真切切。他回頭摸了一下大陸的鼻息,曲經這時那幹涸的淚水,再次豐盈了。
“大陸,你小子行,你還騙我,你賠我那瓶酒。”
他一把擦幹了眼淚,興奮地發動了汽車,他邊開著車,邊撥通了電話。
“艾米,我是曲經,你出來一下。”
清晨,對於達子來說,是個痛苦的到來。這意味著達子要去製毒,大陸死了,達子發誓不會再為紮撒製一顆毒品。
他坐在床上,等著那個時刻的到來。女傭整理著達子的床鋪,看著達子,知道他不肯製毒,好心的勸著他。
“達哥,不要跟紮撒對抗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就是讓我死,我也不會再給他製毒”
達子發恨的說著,女傭看他這麽說,也不勸。
一會的功夫,紮撒就和東一起進來了。
“大陸已經放了,我答應的已經兌現了,現在該你兌現了,達子,到點了,車在外麵等著呢。”
紮撒說著,把達子的單拐遞了過來。
“我不去,我說過,我不會再給你製毒。”
達子說的相當堅決,紮撒看著臉色一下沉了下來。
“達子,我這是跟你商量,如果,你不製毒,你對我也沒什麽價值了,你別怪我不客氣。”
“不用你動手,我自己來。”
達子說著操起桌上的刀,直接向自己的右手紮去,一旁站著的女傭趕緊撲過去,要阻止瘋狂的達子,但是,她晚了一步,達子的手被刀整個穿透,達子忍著劇痛把流血的右手揚了起來,怒視著紮撒。
紮撒看著瘋狂的達子,一時間沒了辦法,什麽話也不說和東出了達子的房間。
紮撒回到辦公室,勃然大怒。
“他達子什麽東西,敢這麽和我叫板,一個小小的製毒師,我不用他,東,你再去找。”
“將軍,工期在這,再找怕來不及。”
東的話,讓氣頭上的紮撒回過神來,暫時,達子還是最佳人選。
“看來達子能堅持著不製毒,這應該和豪哥和華仔還沒有抓到有關,他自己還有念想,如果他們兩個一天不抓,達子就會一天不給咱們製毒。你告訴劉局長的情報,他們還沒有抓到他們?”
紮撒和東冷靜的分析著,他期許著劉局長那裏能有好的進展。
“沒有,奇怪的是,局長也找不到了。”
東從警方了解到,那次圍捕又沒抓到人,而且局長還不見了。
“什麽,局長不見了?”
紮撒想了想,現在火燒眉毛,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想起了王警官,讓東馬上給王警官打電話。
王警官一宿沒有合眼,在急救室外焦急的等待著。女兒剛失而複得,又進了醫院,而且病情很嚴重,生死難料,他和妻子守在外麵,一時間如熱鍋上的螞蟻。
正當他焦愁不已的時候,東的電話打了進來。
“王警官,紮撒上將問一下劉局長上哪去了?”
王警官一聽提起劉局長,悲傷的心情立刻轉為緊張。
“我,我一直沒有看到他,不太清楚呀”
王警官的語氣盡量保持著平和,一來是不想讓東聽出什麽端詳來,二來也不想讓妻子看出自己的不安。
“哦,這樣,紮撒上將說,趙龍豪那股勢力還躲在寺廟裏,希望警方盡快將他抓捕歸案。”
現在自己的女兒回來了,他原來賣命是為了找女兒,他就沒有這個必要去給紮撒賣命,那華仔的生死也與他毫無關係。女兒正處於危險之中,他哪裏還有心思去管,別人的那些破事。
“請你轉告上將,我現在是休假期間,不理公事,過幾天,我也要辭職回家了,至於寺院裏的事,就隻能靠你們自己了。”
電話裏,東還想說什麽,醫生來叫王警官,王警官告訴他忙,就匆匆的把電話關了。
王警官和妻子慌忙的跟著醫生進了辦公室,醫生拿著診療結果,表情嚴重的說。
“王警官,你女兒得的病,是一種南美的病,在亞州很少見,所以這裏暫時還沒有針對這個病症的特效藥,這種藥隻有美國有,而從美國去買,最快也得三天,但是看你女兒的病情,恐怕會很難抵得過三天的時間,現在,我們有些無能為力了。”
醫生的這段話,如轟頂的炸雷一樣,把他和妻子都擊暈了。王警官不明白,自己的女兒怎麽會得上離此幾萬公裏之外的美國病。正在這時,在病床上閉著眼睛的女兒,再次含混的說著什麽。妻子驚訝的看著王警官,王警官俯下身仔細的聽著女兒的話。
“吃藥,我要吃藥,到時間了。”
女兒的喃喃細語,告訴王警官是到吃藥的時間了,女兒這已是從回家後,多次說起了這個事。那看來這個事,就是女兒的習慣了。那麽女兒要吃什麽藥,又怎麽養成了這個習慣?王警官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瘋一樣的跑出了醫生辦公室,拿起了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任天華,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麽?”
王警官在醫院裏大聲的質問著電話裏的人,病患都向他看來。
“王警官,我終於等到你打來電話了,你女兒,她很好呀,她是不是要吃藥了,沒問題,我這裏有,你把女兒送回來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要是她再晚回來一會,你知道結果的。還有,你要保證我們的安全,如果有警方或者紮撒來找我們麻煩,她的藥可能會斷掉,到時,就不好辦了。”
華仔在電話裏獰笑著,讓王警官氣得牙縫直痛。他剛要破口大罵,華仔那邊沒有慣著他,直接把電話掛了。
現在沒有別的辦法,隻能按華仔的說的去做,東的電話剛掛斷,他知道紮撒已經怒了,一定會親自去寺院抓人,他馬上告訴妻子看護好女兒,飛奔著下樓,向警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