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紙條的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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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池的話聽的我一頭霧水,腳下?腳下不就隻是木質地板而已嗎?困惑地看向陸池,我不顧其他幾人訝然的目光,整個人趴在了地上細細感受著。但除了木質地板獨有的
    冰涼之外,什麽一樣都沒有:“陸池,你確定就在我們腳下?”
    陸池被我的樣子逗樂了,赤色雙眸微微眯起,它指著衣櫃問著:“恩人,我且問你,那一櫃子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我怎麽知道……”
    “恩人,你仔細想想。”陸池循循誘導著,修長的身軀站在衣櫃邊輕敲著櫃門,“腳尾飯、普通人類看不見的字條、濃烈的陰氣,這些東西組合起來會是什麽呢?”
    我不耐煩地擺著手:“你直接跟我說不就完了,現在時間這麽緊張,就不要跟我繞圈子了。”
    陸池輕嗤一聲,笑道:“恩人呐,你要是不能懂得其中的原理,就算我說出來了,估計也不能理解。”  看它一臉倔強就是不說,我無奈地歎了口氣,不由得再次仔細打量起了櫃子中貼著的紙條。誰來也奇怪,在陽光的照射下,這些紙條倒映出了一片密集的影子,按照常理來說,不屬於陽間的事物應該是不存在影子的,就連身為鬼驅的寧瑞,她的影子亦是由陰氣所化,但這些紙條卻是實打實的有影子。不解地我隨手摘下了一張寫著“救命”的紙條,深吸一口氣之後,我伸出了舌頭輕舔了一下。頓時,一股極其濃烈的腥臊之味彌漫在了我的口腔之中,腐爛的味道順著我的食道一路下滑,不禁讓我的胃一陣
    翻江倒海。
    “向陽,你怎麽了?”素盈盈見我臉色一陣泛青,擔心地走到了我身邊幫我順著背。
    搖搖手,我大口的吸著灼熱的空氣,看向王柔哽咽著聲音說道:“你……說對了一點,這個墨水卻是對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老板的意思是……”  “塋血,而且還是足足有百年之久的塋血。”我的喉嚨不停地翻滾著,強忍著嘔吐的感覺,我用手搓著紙條,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百年的塋血,腥味漸散,然,嚐之
    有異味,味如腐朽。這些紙條之所以素盈盈她看不見,是因為這些東西是以另一種形態存在於陽間……”  “燼。”王柔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伸手摸著紙條,眯起了狹長的眼眸,“被塋血沾染的物體,在焚燒之後並不會消散,而是會化成‘燼’殘留下來。有人用塋血混合著墨
    水寫下這些紙條之後,先用明火燒盡,等到紙張變成燼之後,再用陰氣最盛的腳尾飯黏著在櫃壁之上。”
    素盈盈對於王柔所說的話感到困惑不已:“什麽是燼啊?”  我捂著肚子將紙條隨手扔到了櫃子裏,解釋道:“天下萬物死後皆有所歸。人類死後化作陰魂,等待鬼差引渡;動物死後,化作靈體,落入六道之中再次輪回;植物死後化作形魂,飄散於逝世之地。而像紙張這種無機物,死了之後的形態千變萬化。被水侵蝕化作漪,被土吸收化作圤,而燼,則是被火焚燒之後所產生的形態。”話落,我
    的腦中忽然劃過一道靈光,“對了!這些不是影子,是炁!”
    “炁?”鍾海鈴疑惑地看向王柔,“師傅,他在說什麽啊?”  我見王柔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知半解的表情,便開口解釋道:“炁,簡單地說就是維持一個個體生命的能量。有機生命體之所以會以實體而非其他形態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正是因為在這些生命體之中蘊涵著炁。炁鑄成了我們的軀體,讓我們有了一個實際存在的肉身,所以我們才會有影子這種東西。像寧瑞,她本身作為鬼驅已經不是陽間
    的事物,她就沒有影子。”
    “寧瑞沒影子嗎?”素盈盈愣了一下,不解地問道。  輕笑一聲,我輕拍著她的手:“寧瑞她已經死了啊,人死之後化為魂魄,魂魄體內隻有陰氣,而非炁這種東西,她現在的影子也隻是陰氣所化罷了。”我的眼睛看向了那些紙條,“有一點你們應該知道,人在陽間有影子,在陰間沒有;而鬼在陰間有影子,在陽間沒有。這些東西,因為塋血的關係產生了巨大的靈氣,而腳尾飯也提供了充
    裕的陰氣,二者相遇所產生的能量讓燼產生了炁,並在另一個空間投射出了燼的影子,被我們這些可以看到陰魂的人所捕捉到了。”
    鍾海鈴可能沒聽懂我說的是什麽意思,茫然地眨了幾下眼睛之後問道:“李老板,能不能……說的通俗一點?所以這到底代表了什麽呢?”  “是凝魂陣。”我咂著嘴,兩手因為太過興奮在空中不停地比劃著,“那個大費心思讓燼產生炁的家夥,為的就是能夠把這個櫃子做成一個類似於冰箱的東西,讓放在裏
    麵的東西不會過早消散。”
    鍾海鈴搖著頭問道:“但這裏麵什麽都沒有啊?”  “要是這麽容易就能夠被發現的話,肯定被那個綁架犯給破壞了。”我如同盯著肥羊的惡狼一般凝視著那些紙條,翻手從身後的背包裏拿出了三張空白黃紙,“王柔,鍾
    海鈴,你們兩個幫我一個忙,將櫃子裏所有的紙條取出來平鋪在地上,我要用符咒將其中的東西逼出來。”
    “逼出來?”王柔嚇了一跳,“老板,這麽做確定不會讓藏在裏麵的東西受傷嗎?”
    我不置可否地聳著肩:“但總比一無所獲的好吧。”說罷,我轉頭看向素盈盈,“你……也來幫我一個忙吧。”
    “你說。”  感受著素盈盈打在我臉上的灼熱視線,我從包裏拿出了兩張符咒遞給了她:“盯著房門,雙手各那一張符咒,等我說扔的時候,你就將一張符咒含在嘴裏用力吹氣,然
    後把另一張用力往我這裏丟過來,明白?”
    “嗯……好。”估計是我說的太快了,素盈盈緩了半天才反應過,愣愣地點了兩下頭之後站到了門口,兩隻手僵硬的舉在空中。
    她是在扮演僵屍嗎?這也太過緊張了吧。
    暗笑一聲,我從包旁邊的網兜裏拿出了一瓶朱砂和一支毛筆,風馳電掣般動起了右手,伴隨著“唰唰”的聲音,一道符咒在我的筆下漸漸勾勒出來——  三勾點頭,左右撇豎,其中書敕令二字,下承圓罡、左右開靈,畫下唵啞吽三字,在繞以“鬥勺雚行畢甫票”北鬥星君真言,環環相扣,末尾不留空,橫向畫下十二地
    支之符,符畢,一聲“急急如律令”落下,咬破食指,將一抹鮮血自左向右從符咒上劃過……
    嗡——!  不待須臾之間,道道金色光芒猛地爆竄而起,如同小太陽一般將整間房照的熠熠生輝。但奇的是,這些光芒並不刺眼,在夏日的陽光之下,反而給了我一種清爽的感
    覺。
    一邊正在整理紙條的鍾海鈴忍不住驚呼了一聲:“李老板,你畫的是什麽符咒啊?”  “北鬥歸元符。”把咬破的手指放在嘴裏含著,等到金光逐漸消散之後,將符咒推到一邊晾幹,說道,“這符咒的用出就如同字麵意思一樣,能夠讓零散的魂魄重新聚集
    在一起。說來也諷刺,這東西本是用作製作陰魂傀儡的,現在竟然被用在了這裏。”
    “銀魂傀儡?”  聽鍾海鈴的反問,我擺起了手:“以後有空再和你解釋吧。”話落,我如法炮製地畫出了另外兩張北鬥歸元符,將材料重新收進包中,我緩緩站起了身子,將桃木劍反手抽出。我右手持劍,咬破左手雙指後貼於劍身之上,自劍柄向劍尖慢慢畫動著,嘴裏呢喃著,“神首冥冥,超至朔望。陽德晦陰,黃幡耀鈴。至心至道,天授神規。非吾
    非神,將其大.法。急急如律令,開!”
    碰碰碰——!  三道轟天的炸響渾然傳來,幾縷青煙飄緲升起,刹那之間,股股金色絲線從符咒之上慢慢抽離出來,一根一根地融進了桃木劍劍身之中。這柄東山廖給我的桃木劍劍
    身上的符咒仿若活了一般,悠然飄蕩而起,如山間洪鍾般傳出陣陣沉悶之聲。劇烈地震動從桃木劍傳到了我的手上,震撼著我的身體,讓我雙手幾欲鬆開。
    “喝啊——!”  口中猛喝一聲,額頭青筋暴露。雙手的臂膀正在泛著劇烈的疼痛,痛到我的額頭頓時遍布了淋漓的大汗。鹹濕的汗水流進了我的眼中,不停地刺痛著神經,但此刻根
    本不能放鬆,慢慢挪動著腰部,我的右手五指緊扣著劍柄將劍尖緩緩朝下挪著。
    噌——  清脆的鳴叫從桃木劍上傳來,讓我精神為之一振。待得劍尖完全朝下後,我謹慎的從食指開始慢慢鬆開,耳邊伴著清響,等到手掌完全脫離了劍柄後,我身體突然一
    輕,整個人癱坐在了地板上,大喘著粗氣滿意地看著身前的景象——  桃木劍,正懸浮在半空之中,不停地震蕩出道道無色的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