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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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之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嫋嫋煙霧飄散期間,頗有一片仙林的感覺。不過坐在沙發上的王林勳憂愁遍布了整張麵孔,手上端著茶,半天也沒喝一口。他翕動著嘴唇,緩緩說道:“我是在十三年前買的這套房子,那個時候因為還沒開始城市建設規劃,這裏還屬於郊區,所以房價非常的便宜。那個時候我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公務員,但因為炒房炒地賺了一筆小錢,所以就在這裏買了房子。考慮到我老母親一個人在鄉下不方便,所以我就特地把她接了過來讓我老婆幫忙照顧。當上局長之後,手頭的公務漸漸
    繁重了起來,所以就特地聘請了一個保姆。沒想到……”  我喝了口茶,苦澀的味道隻一刹那便彌漫在舌尖,隨即,淡淡清香從身體深處飄散出來,讓我不自覺地咂起了嘴。見王林勳滿臉後悔的神情,我擺手說道:“現在還不
    到歎苦的時候,我再問你幾個問題,你不能有所隱瞞,否則的話我不介意王先生你另請高明。”
    王林勳眼角抽動了一下,歎了口氣:“大師請問。”
    我從口袋裏拿出了當初放在床上的那張紙條,問道:“這上麵的字跡,你確定是你母親的嗎?”  王林勳搖了搖頭:“我之前也提到過,我的母親是文盲,別說寫字,就連字典也不會查,所以我根本沒見過我母親的字跡是什麽樣的。”話落,王林勳的視線緊緊地聚
    集在了紙條之上,“不過硬要說的話,這寫得歪歪扭扭的,也隻能是我母親才能寫得出來。”
    “說說你母親吧。”我挪了下身子,讓還在昏迷中的素盈盈能夠比較舒服地靠在我的腿上,“比如說你母親的家世,出生之類的,越詳細越好。”  我原以為作為兒子的王林勳能夠說出一點實質性的信息,沒想到他嘴裏“嘶嘶”吸著涼氣,閉著眼睛想了好久:“其實……大師,我不瞞你們說,我對於我母親還真是不了解。從記事開始,關於我母親的記憶我是非常模糊的,我隻知道我的父親在我剛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母親她一個人在鄉下又是種田又是賣菜才勉強把我給養活。”話幾次,王林勳有些別扭地撓著下巴,“除此之外,母親她很少跟我聊天,除了喊我吃飯和複習功課之外,一天下來說的話基本不超過十句。而且……我連我母親姓什麽都不知
    道。”
    我聽得目瞪口呆:“姓什麽都不知道?”  王林勳尷尬地點了點頭:“我姓王,因為我母親就是王姓。但我有一次看戶口本的時候,發現我母親的姓氏其實是郭。後來買房辦戶口轉移的時候,我母親有把自己的
    名字改成了王,而我每次問她關於姓氏的問題的時候,母親她總是三緘其口。”
    一會兒姓王,一會兒又姓郭……我突然想起了那個在大學裏失蹤的鄭潔,據那個婦女說,孤兒院在發現鄭潔的時候,身上放著一塊繡著“郭”字的紅布
    難道是巧合嗎?這兩個失蹤的人無論是從年齡還是從身份上來看一點交集都沒有,再加上姓郭的人數不勝數,這應該隻是一個巧合吧……  不過我還是給左衛國發了條短信,讓他查一查這些失蹤的人其中有沒有姓郭、或者過去姓郭的。衛國叔也沒有問理由,回了一個“好”字之後就再無短信了。我收起手
    機再次將目光看向了王林勳:“難道這幾十年就沒有親戚來看過你們嗎?”  “真沒有。”王林勳苦笑著搖著頭,“如果有的話,我也不至於糾結我母親到底是姓什麽的這個問題了。其實我也一直覺得很疑惑,按理來說想我們這種長在鄉下的,親戚少說也有十個八個的,但我卻從來沒聽母親說過關於她家中的事情——不,準確地說,她從來沒說過關於‘家’這個字,就算是關於我父親的事情,母親她直到現在也是閉
    口不談。”  我撐著下巴,跟王柔和鍾海鈴交換了一下眼神。我突然有一種自己身在迷霧中的感覺,明明道路就在前麵,卻根本無法看清腳下的路,跟別提找到正確的出口了。王
    林勳作為兒子對自己的母親都有這麽多疑惑,更別提我們這些外人了。  本想再問一些問題的我一時半會兒卻是沒了話頭。側頭跟王柔商量了一下之後,我對王林勳說道:“今天就先這樣吧,我們會去其他地方幫忙搜尋一下你母親的下落。
    不過,對於能不能找到,我們還不能打包票。”
    出乎意料的是,王林勳擺了擺手,站起來從身邊拿過了一個黑色的手提箱提到我們麵前:“大師,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收下。”
    見狀,我嚇的趕緊擺起了手:“王先生,我們還不一定能夠找得到,這你還是收起來吧……”  “大師,你就別跟我客氣了。”王林勳硬是把手提箱塞了過來,“如果不是你們的話,我可能連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像我這種拿著灰色收入的人,一找警察家底全都曝光
    了,別說這點錢,就連我這套房子賣了可能都還不夠交罰款的。”說罷,王林勳向我們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師,拜托你們了!”
    拿著有些沉重的手提箱從王林勳家裏走出來,我忍不住狠狠地吐了口氣,這讓一邊的鍾海鈴調笑了起來:“老板啊,難道收個錢會讓你這麽為難嗎?”
    “我總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打了個哆嗦,我抱著素盈盈上了王柔的車,“先把素盈盈送回家,再重新去一趟大學吧。”
    “去大學?”鍾海鈴係好安全帶後轉過頭疑惑地問著,“為什麽還要回大學?李老板你落了什麽東西在哪裏嗎?”  “晚上的計劃,你們不是說幫我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半摟著素盈盈靠坐在了後座上,“雖然寧瑞那妮子也會過來,不過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萬一發生了什麽突
    發狀況也不會手忙腳亂的。”
    鍾海鈴跟王柔對視一眼,驚異地問道:“晚上什麽計劃啊?”  我用手比劃著說道:“大學裏不是有一個叫鄭潔的女生失蹤了嗎?我們的計劃自然就是為了找到關於那個女孩子的線索,至於方法……等到了晚上再說吧。”透過車窗,
    我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我們還有時間去準備一下。”  驅車將素盈盈抱回家之後,我仔細思考了一下,讓王柔去一趟離這裏最近的喪葬用品店。當然,這個決定著實把鍾海鈴嚇了一跳:“李老板,去哪裏是想做什麽?你要
    給誰陪葬嗎?”  “會不會說話啊……”狠狠地剜了一眼鍾海鈴,我解釋道:“為了做最壞的打算,我身上得準備一些紙錢之類的東西,還有這個……”說著,我從包裏掏出了東山廖給我的
    桃木劍,“這柄桃木劍效果太猛烈了,如果是用這個做法的話,很可能會把‘證人’滅的魂飛魄散,還有就是黃紙和朱砂也得在買一點,以防萬一。”
    鍾海鈴了然地點了點頭,撐著手看向王柔:“師傅,那我們要不要也去買點兒工具呢?”
    “傻瓜,我們後備箱已經準備了一堆的工具了啊。”王柔搓了搓鍾海鈴的腦袋,轉頭看向我,“老板,你就先說一下晚上的計劃吧。”
    聞言,我給陸池比了個眼神讓它豎起屏障,隨後低聲將我的計劃附耳告訴了兩人:“……就是這樣,因為我怕隔牆有耳,所以一直沒敢明說。”
    “是因為上次的事情嗎?”  聽到王柔的問話,我不禁點了點頭:“自打從高中回來之後,我就一直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這幾個月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怎麽想都不像是巧合。而且每一件事情,都有人提到我爹‘李建國’的名字。一次兩次我還以為隻是在嚇唬我,但是次數多了,我總感覺心裏頭有點膈應。”撓著頭發,我忍不住歎了口氣,“我實在是不敢相信我老爹
    在死之前做了那麽多的事情,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啊。”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王柔將視線擺回到了車前,青蔥玉指輕點著方向盤,“現在還是想把手頭的事情給處理了吧。老板,按照你的計劃,我感覺我們兩個過去反
    而會幫倒忙。”  “你們可以幫著我維持陣法。”我輕聲說道,“晚上的那個陣法,我雖然之前用過幾次,但對身體的透支實在是太大了。鬼影那家夥現在又被我塞進了素盈盈的身體裏,而陸池它又是魙,唯一能夠確保我安全的就是寧瑞了——滿打滿算再加上一個東山廖。如果你們兩個也能在旁邊幫忙的話,那至少我的陣法就不會突然被人打破了。”話落
    ,我不由得看向了鍾海鈴,“而且,某個人的身子骨比一般人還能打……”
    “說誰呢!”鍾海鈴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聳著肩訕笑了一聲,麵色漸漸凝重了下來:“一切還是小心為好,畢竟晚上……是要招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