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工作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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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學機械的出來,基本找不到啥體麵工作了。我很無奈,畢業後去了本市一家殯儀館火葬場裏做設備維護,說白了就是修鍋爐的。
    講真的,要不是麵試的時候承諾的高工資,裏邊領導當麵跟我說來就給正式編製,我十成是不會心動的。
    我單身青年一個,家在農村從小膽子就大,當時心裏一狠,反正都是賺錢,在這有編製也算得上半個公務員了,風不打頭,雨不打臉的,我一個二流大學的窮學生,還奢求什麽呢。
    於是第二天我就來上班了。
    簡單和殯儀館前台溝通了一下,便有人過來領我進了後麵的火葬場。
    我跟著領著我的男人順著石子路一直走,沿路看到路兩旁種了好幾排鬆柏。我們在一長排屋子前停下,我抬頭看這屋門前的牌子,上麵寫著焚化間。
    然後我就見到了後來帶我的師父,金叔,一個留辮子的男人。
    剛見到他時還以為是個看門的老大爺,蓄著白胡子,頭發還紮成辮子留後麵,我當時差點喊了聲大爺好,結果就被領我進來的男人踢了一下。
    後來我才知道金叔是這裏資曆最老的,我也跟著喊了他一聲金叔。
    金叔知道我是新人之後,臉上也沒什麽表情,簡單看了我一眼,手伸進口袋,掏出個東西扔了過來。
    我接住一看是塊石頭,黑的跟炭似得,醜醜的卻很光滑,一握住手心頓時傳來冰涼的觸感。我剛想問這是什麽,金叔說了聲跟我來。
    我就跟在金叔的身後,金叔領著我將整個火葬場逛了一圈,算是熟悉一下工作環境。
    當走到一處背陰地方,我明顯感到周圍的溫度降了一個檔次,這還是夏天,怎麽這兒涼颼颼的,我心裏發覺奇怪。
    背後這時候忽然來了一陣風,地上的樹葉立刻被吹飛了起來,葉子在空中隨風螺旋上升的樣子看得我一時呆了,那場麵就像看一個小型的龍卷風從你麵前刮過一樣。
    其實這旋風在我們鄉下還有個說法,叫小鬼風。
    我心裏一陣古怪,瞅了一眼旁邊的金叔,他一言不發,眼睛好像正盯著什麽在看。
    順著金叔的目光,我這才注意到西邊還有個屋子,房門緊閉,門前都是落葉,好久沒人來的樣子,連門口的告示牌都布滿灰塵,看不清字。
    金叔向前走了幾步,我也跟了上去,結果越靠近那屋子我的腿越開始打哆嗦,好像有股冷風順褲管往人身上鑽。
    金叔停了下來,伸手也攔住了我。
    我看清了前方告示牌上的幾個字,凍屍間,陽光被樹蔭遮蓋,一點也照不到這間屋子。
    金叔在這時候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也遞給我一根。
    我說我不會,沒接。
    金叔這時候卻板起了臉,一本正經的說幹咱們這一行,煙怎麽能不會抽!
    我後來知道煙屬明火,而明火是鬼魂都不願意靠近的東西。
    很快金叔和我便離開了那裏,並且金叔叮囑我以後一個人別靠近那屋子,尤其晚上,切記!
    我沒敢追問,後來聽人說那屋子裏凍著的屍體都是無名屍,等著家人來認領,有的屍體都等了十幾年了。
    金叔又帶著我將焚化間的爐子熟悉了一遍,現在科技發達了,焚化屍體的爐子都是自動化的,我的工作就是維護這些設備,每天用橡膠錘、萬用表檢查,一旦出了故障要立即搶修,以確保火葬場的穩定運營。
    其實工作挺輕鬆的,我畢竟學機械出身,檢修都是基本功,但要我去修那爐子,那得金叔帶了。
    金叔又遞給我一根煙,我這次乖乖接了,學著抽了起來,煙都進了肺裏吐不出來,嗆得我直掉眼淚,金叔看我不停咳嗽的樣子,哈哈大笑。
    我心裏不是滋味,這老頭兒,挺愛整人啊!
    不知他又從哪裏掏出一瓶白酒,咕嘟咕嘟灌進自己嘴裏,末了還咂咂嘴,一臉爽的不行的表情,看得我有點懵逼。緊接著他又往嘴裏送了點什麽,我這才注意到,桌子上還擺著牛肉,是用油紙包著的。
    金叔向我招了招手,小肖,來整兩口!
    說實話我當時也有點餓了,拿起桌子上的牛肉就吃了起來,一咬到嘴裏才發覺不對勁!
    這牛肉分明是生的呀!上麵還有血絲!
    金叔看我一臉打掉門牙還得往肚裏咽的蛋疼表情,輕哼了一聲,小夥子,幹咱們這一行,沒身體怎麽能行,再吃塊兒!壯力的!
    說著他又遞過來一塊生牛肉放到我的手上,我騎虎難下,第二塊生牛肉過嗓子眼時我差點惡心的吐了出來,但瞅見金叔板著臉看我不容置否的表情,我強忍著咽了下去。
    這才像話嘛!金叔又大笑起來,這下還把我樓了過去。
    我一米八的個頭,雖說有點瘦,身上肌肉還是有的,金叔這一摟讓我觸不及防,瞬間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捏在手裏一樣,我當時就憤憤的想,這老頭勁兒也他媽太大了吧!
    金叔又讓我跟著他,我倆來到了焚屍間的另一側。
    我看到有個鼎一樣的東西立在那裏,渾身上下都是青銅色,個頭比之前見的焚屍爐要小點,房間裏還有許多黑漆漆的木頭堆在一旁。
    我好奇問道,這爐子也是燒那玩意兒的?話還沒說完金叔就點了點頭。
    我有點覺得不可思議,這個得是老古董吧,用它不得靠人工,還不如那邊的自動化爐子呢!
    金叔沒有答我的話,我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有些諱莫如深。
    我似有若無的聽到了一句,以後你會知道的。
    焚屍間如果有屍體運進來,我們的說法是來客人了,我第二天上班,上午還閑著沒事,下午剛吃完飯就聽到前麵殯儀館傳來一陣哭聲,哭聲很凶,金叔和我立即趕了過去。
    果然是來客人了,吊唁廳裏十幾個披著白布的人跪在地上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的麵前,正放著兩口棺材。
    看到這樣的場景,我一時也呆住了,從小到大除了奶奶去世的時候,這是我第二次見到棺材,一見還是兩口。
    金叔臉上倒是沒有什麽表情,招呼我過去,跟我講先推到入殮師那裏化妝,我應了一聲,帶著幾個工人拉著兩口棺材就進了化妝間。
    這期間我才知道那群人哭的那麽凶的原因,這兩口棺材裝的是外麵幾個男女的老父老母,本來今天兒子閨女回來奔的是他們父親的喪,結果在葬禮上母親估計是聽到兒子閨女哭的厲害,心裏受感染,也大聲哭了起來。七八十的人了,黃土埋了半截,這一哭竟然就把她自己搭進去了。
    自己的父親走了,母親也跟著悲傷過度去了,在一天之內經曆兩位至親的逝世,我想擱誰也會哭的凶了。
    火葬場並不是很大,唯一的入殮師是一位少婦,怡姐,白皙的瓜子臉,束腰將她本來就很纖細的腰襯得更加動人。
    見到她時,她正調著桌子上一盒盒化妝材料,幾個工人將兩口棺材推到這裏就離開了。
    我喊聲怡姐,怡姐輕輕放下手中的粉底,說了句知道了。
    看著怡姐立即就開始忙活的身影,我想上前幫幫她。
    於是我就幫怡姐打開兩口棺材,棺材是火葬場特製的,四麵都能打開鋪在地上。
    怡姐離得我很近,她正等著我開棺材,而我一靠近怡姐就聞到怡姐身上的香味,那是一種成熟女人才有的體香。
    怡姐催了一聲我快點,我這才將棺材小心翼翼的打開了。
    講真的,除了我奶奶,這是我到現在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見死人,幾乎是跟我麵對麵,我的心撲通撲通的都快跳了出來。
    我一咬牙,當時開到一半的手直接掀開了棺材,這突然來的勇氣把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被打開得這口棺材裏麵躺著的是老太太,臉色發青,毫無血色,皺紋鬆弛,已經快掉到耳朵根了。
    原來人死了就是這樣啊!
    我一鼓作氣又開了第二口棺材,見一個老爺子睡在裏頭,也是一動不動發青的臉,不同的是,我隱隱的感覺到有股黑氣在這老頭的臉上亂竄,而且這老爺子雙手暗扣,有點不像死人說的撒手歸西。
    我心裏有些緊張,多心了吧?
    就在我快要碰到老爺子想要將他的手攤開時,怡姐嗬斥了我,你幹什麽呢小肖!
    我一時語塞,就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怡姐。
    怡姐把那黑線繞著老爺子的胳臂、腿繞了幾圈,繞的挺有門道的,我沒看明白,隻覺得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