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夜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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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種人,隻需要站在那,不動聲色的,就能讓人感覺到陣陣寒意。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這樣,他不言不語的站在那,就讓顧嘉輝身邊的中年人,感覺到了陣陣殺機。
    這個年輕人應該隻有二十五六歲,一張平淡無奇的臉,放在人群,注定會成為匆匆過客,不過,卻長了一雙鷹一樣犀利的眼睛。
    一條不知道什麽所傷的傷疤,從耳邊蜿蜒到鎖骨,他身穿一套緊身作訓服,卻遮蓋不住高高鼓起的肌肉。
    年輕人的身份很神秘,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突然出現在了顧家。最開始,隻是一個無名無姓的小子,後來在打敗了顧家幾位高手之後,一躍成為了顧家家主的貼身保鏢,並賜下姓名,顧忠!
    顧家的崛起,也和顧忠息息相關,顧忠為顧家衝鋒陷陣,以殘暴的手段清掃敵患,至此顧忠的凶名,遍布江州。
    由於他出手很辣,好事的人稱他為冷麵夜魔,江州地下勢力的人,都對他敬而遠之,傳聞嬰孩聽見了顧忠的名字,都會立馬停止哭泣。
    “少爺,您找我有事?”顧忠的聲音帶有一種別樣的磁性,聽起來很好聽,卻很陰冷。
    “二虎和刀山火海背叛我了,也不算背叛吧,就是想離開顧家了。”顧嘉輝輕輕的搖晃著精致的酒杯,酒杯內的天價紅酒,散發出陣陣酒香。
    顧忠一直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表情,冷聲說道:“少爺,您想讓我怎麽做?”
    “少爺想讓你滅掉叛徒。”中年人出聲說道。
    顧忠眉頭一皺,一股子殺氣頓時彌漫開來。
    “我在和少爺說話,你敢多嘴?”顧忠陰冷的說道。
    中年人嚇了一跳,在顧家,除了顧家嫡係,他可是可以橫著走的存在,卻唯獨怕這個顧忠。
    顧忠性格也真的是古怪,無非插個話而已,搞的好像有血海深仇一樣。
    中年人看著顧忠緊握的拳頭,額頭流出冷汗,眼前的人,曾經一拳打死了一個散打冠軍。
    “對不起。”中年人說道。
    顧忠不屑的看了中年人一眼,冷哼一聲。
    “不要為難阿俊。”顧嘉輝說道。
    “是,少爺。”顧忠收起身形,恭敬的站在一側。
    “雖然二虎有了退心,但是對顧家也算勞苦功高,不過顧家也不是城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顧嘉輝臉上閃過一抹狠辣,森森的說道:“這樣吧,饒他們一命,但是那幾條亂跑的腿,我要了。”
    “是,少爺。”顧忠冷漠的說道。
    “對了,這事不要和我爺爺說。”顧嘉輝突然說道。
    已經走到門口的顧忠身形一滯,回答道:“是,少爺。”
    直到顧忠的身影完全消失,叫做阿俊的中年人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哼。”安靜的空間裏,顧嘉輝突然冷哼一聲。
    阿俊目光閃爍,他不清楚這聲冷哼,是對二虎還是那個可怕的顧忠。
    “少爺,我總感覺這個顧忠……”阿俊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他想說顧忠對少爺冷言冷語,態度不敬,可是少爺的命令他偏偏還都聽。
    顧嘉輝好似知道他想說什麽一般,擺了擺手說道:“顧忠這個人,還是盡量不要找他了。”
    阿俊一愣,說道:“少爺,就算顧忠功夫了得,難道他還敢違逆顧家人的命令嗎?當初要不是家主救了他,他早就凍死在路邊了。”
    “那倒沒那麽嚴重。”顧嘉輝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說道:“不過我爺爺前幾天和我說了,就憑現在的我,還駕馭不了顧忠。”
    阿俊不再接話,恭敬的給顧嘉輝倒上紅酒。
    顧嘉輝再次將紅酒一飲而盡,而後目光森冷的盯著窗外。
    “一個空有一身功夫的匹夫而已,我如何會駕馭不了?”顧嘉輝冷冷的說道。
    阿俊在心裏歎了口氣,少爺還是太過自負了,顧忠這個人,絕非表現上那麽簡單。
    “行了,你退下吧。”顧嘉輝不耐煩的說道。
    直到阿俊恭敬的離開,顧嘉輝才緩緩起身,在他的背部,衣物竟然被汗水浸濕了一大片。
    “難道在我的潛意識裏,還是畏懼他的嗎?不可能,我怎麽會畏懼他,我可是顧家少主!”顧嘉輝喃喃自語,腦海裏浮現出顧忠的身影。
    唐氏中醫門診的小院內,陳陽和楊笑坐在石椅上討論醫術和心德。
    楊笑的確是天資卓絕,經陳陽提點之後,兩儀玄針已經有了三分火候。
    相比起那幾位老爺子,楊笑的學習速度真的是飛速。
    “師父,這兩儀玄針,陽針行大補,陰針行大泄,也就是說,兩儀玄針的精髓就在於一陰一陽的互濟了唄?”楊笑虛心問道。
    陳陽想了一下,說道:“陰陽互濟,隻能算是表麵,論起精髓應該是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就像《道德經》所雲:萬物負陰而抱陽。”
    楊笑點了點頭,把陳陽的手臂當作實驗對象,依次落下兩針。
    針尾顫動,一冷一熱兩種觸感順著手臂傳達過來。
    陳陽點了點頭,毫不吝嗇的誇獎道:“不錯,已經有了五六分的火候。”
    “多謝師父慷慨相授。”楊笑收針,對著陳陽行了一禮。
    楊笑和唐老一樣,都屬於早睡早起的人。
    又提了幾個問題之後,就和陳陽道了晚安,起身洗漱休息去了。
    陳陽還沒有睡意,加之心有所思,無法平心靜氣的打坐,就圍著院子散起了步,炎炎夏日,也隻有午夜時分才有一絲涼爽。
    古井無波,卻泛起了波瀾,一切,都是因為木香。
    憑陳陽兩世為人的修行,怎麽會不懂木香的情意?
    可是這份感情又如何取舍?真的對木香無感嗎?若是無感,又為何會陷入兩難?
    那個風情萬種的女子,嬌豔的容貌,醉人的香氣,怕是早已不知不覺間接刻在腦海裏了吧。
    陳陽摸著鼻子,暗忖到:“難不成是桃花運嗎?”
    偌大的江州,失眠的也不隻陳陽一個人。
    楊笑也沒睡,他在屋裏,手捧大明十八針陷入沉思。
    他顫抖著雙手,輕輕撫摸針具,他的表情很是悲傷,喃喃自語的說道:“楊家列祖列宗,
    任誰都想不到,平日裏嘻嘻哈哈的楊笑,竟然會流露出這麽悲傷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