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又有人呈上了一樣證物，就是昨晚衛莞以及他們幾人看到的顧婉齡手裏抓著的衛莞衣服碎片，以及衛莞當時所穿的衣服。

    衣服和碎片一對比，便確定了碎片的出處。

    紀大人嘴角微勾，默不作聲地看他們如何接下去。

    公堂外那些不明就裏的人越發相信人就是衛莞伏擊的。

    外頭已經掀起了窸窣的聲討聲。

    穆意遲拍了幾下驚堂木，“肅靜！”又側頭瞪著紀大人，“紀大人，皇上讓你監審，可不是讓你主審。”

    紀大人眯眸反看穆意遲，“穆大人，本官這是在幫你，你怎麽反倒是維護起嫌犯來了，難道你跟她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穆意遲臉色發青，“事無不可對人言，我跟蕭夫人的關係僅是表兄妹關係！”

    外頭庭審的百姓驚呼出聲，“原來真有關係！那可有趣了，你說穆大人是幫著自己老婆還是自己表妹？”

    穆意遲一愣，如今才反應過來自己讓紀大人給誆了，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衛莞氣的直瞪著紀大人，聲音都提高了好幾倍，語速也快了不少，“紀大人說我伏擊穆夫人？那我為何要在宮裏動手，把她叫到宮外找個沒人的地方動手不是更好？

    再有，我衛莞身量小，也不懂武功，我如何伏擊得了她，難道她不會反抗嗎？

    另外，這碎布片的確是我的不假。可當時她是踩在腳底下的，為何被伏擊之後竟然是捏在手裏的？難道是我覺得不夠被人發現，特意從她腳底下取出來放到手裏？

    最後，以上種種疑點，連我一介婦道人家都看的出來，紀大人卻愣是看不出來。真不知道您是故意要將罪名按到我頭上，還是真的看不出來。

    若是真的看不出來，也就是說紀大人沒有辦案能力，德不配位！”

    衛莞說完，眾人都驚住了，良久楊濟生的笑聲再次噗噗傳來。

    得知此事的蕭瀾也默默地勾唇一笑。

    公堂之上的紀大人臉黑如泥，但也隻是怔了片刻，又想到了說辭。

    “蕭夫人的意思，難道是皇後要殺穆夫人不成？”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連一直不著調的楊濟生都不由得肅起表情，端起架子。

    更不要說外麵那些百姓了，他們更是在心裏揣度自己知道了驚天秘密，會不會遭人追殺。

    府中的蕭瀾將茶杯捏得緊緊。

    ……

    堂未審完，穆意遲及時喊了退堂，衛莞暫且關押在大牢裏。

    蕭瀾親自去探監。

    衛莞看他過來，壓抑的臉上露出一抹淺笑，“蕭瀾！”

    蕭瀾點點頭，也露出了笑容，“公堂上的事我都清楚了。我今日沒去聽審，花兒可會怪我？”

    衛莞搖頭，“你現在身份多有不便。若你在場，外頭該說你權勢壓人，那案子便就不好處理了。”

    蕭瀾笑了，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花兒真是貼心。不過，我也很貼心呐。”

    說著，他朝門口喊了一聲，“進來！”

    衛莞好奇滿滿地看過去，門外進來幾個下人，帶了些桌椅板凳，被褥床罩什麽的，還有恭桶，更貼心的是在恭桶周圍打了個小帳篷。

    這樣如廁時就不會走光了。

    下人們擺弄好後，就自覺退下了。

    蕭瀾笑容款款地看著衛莞，靜等她誇獎。

    衛莞，“……這樣真的好嗎？”

    “這有什麽不好的，你是我蕭瀾的妻子，誰敢說一個不是。再說”他湊過去，小聲說道，“涉及到皇後，皇後勢必也會跟你一樣。有我前頭開路，陛下必然也會緊跟。到時候滿朝文武誰敢非議陛下？”

    衛莞噗笑出聲，“蕭瀾，你這人還真是”蔫兒壞。

    “怎麽樣，感覺到為夫的貼心了吧？還有呢！”蕭瀾拉過她的手，自己胸口掏出幾本話本子，話本子之間還塞了些什麽東西，鼓鼓囊囊的。

    衛莞打開一看，竟然是月事帶，連這個都想到了。

    衛莞臉色漲得通紅，“你怎麽，知道的？”

    她月事將近，原還擔心在大牢裏不方便，沒想到蕭瀾竟然帶來了。

    關鍵是，她從沒跟他提過日子，而且才同寢不過幾日，也沒圓房，衛莞一直死守秘密不敢告訴他。

    沒想到他還是知道了，想來應該是王媽媽或者月牙告訴他的吧。

    衛莞覺得莫名的尷尬。

    蕭瀾倒不在意，都是自己的老婆了，這點算什麽。

    “花兒看看，還缺點什麽，為夫給你補齊！”

    “不，不，不缺了。我也沒打算在這住一輩子。”

    蕭瀾嗤笑，又摸了摸她的臉，“這臉可真是嫩啊。好好養著，別給我養瘦了。我先走了。”

    衛莞揮揮手。

    蕭瀾心情極好地走了出去。

    大門口，穆意遲負手而立早已等候多時。

    蕭瀾看見他，笑容收了回去，“有話要說？”

    穆意遲不知該如何開口，但也的確是有話說，目光略看向一邊，似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原以為沒人比我更愛莞兒，如今才知道，是我太天真了。”

    穆意遲真正意識到，他和蕭瀾，他隻是占了先機，除此之外並無優勢。

    蕭瀾沒好氣地刺激道，“能這麽想就對了！”

    穆意遲，“……”

    蕭瀾沒再多說，徑直往外走去，不多久手下來報，他們已將紀公子幹的那些壞事都呈去了京兆府，另外趁著無人之時用麻袋套住了紀公子狠揍了一頓。

    蕭瀾很滿意地點點頭。

    ……

    這廂穆意遲已經去了宮裏。

    因著事件牽扯到皇後，自然也是要去詢問皇後的。

    穆意遲跪在皇帝麵前請求詢問皇後時，仁德皇帝的額頭突突的，從沒想過自己親手打磨的一把刀，捅的第一刀竟然是自己。

    仁德皇帝想啊，難怪古往今來的皇帝都不喜歡直臣，這也太直了。

    奈何，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他也不好攔著。

    就這麽著穆意遲問到了皇後宮裏。

    皇後如實回答，“好像是蕭夫人身邊的丫鬟說傳了蕭夫人的話，讓本宮去救她。然後本宮就過去了。”

    “可是此人？”穆意遲說著讓人將屍體抬上來。

    皇後辨認了一下，有點眼熟，她身邊的周嬤嬤一下就認出來了，“就是她！穆大人，這丫鬟是怎麽死的？”

    “溺死的，死在太液池裏。丫鬟名字叫青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