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衛莞感覺自己快死了，卻在關鍵時刻，有人出手相助，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藏書閣見過的禁衛軍統領。

    他居然來到了這裏，那麽想來又是奉了明宣帝的命令，她就知道她弟弟不會見死不救的，衛莞放心的閉上了眼。

    禁衛軍統領已經將意圖掐死衛莞的兩宮女逮捕，等待明宣帝親自問審。

    明宣帝眼下正顧不上來，隻想著等衛莞醒來追問她蕭瀾的事，那幾個宮女暫且讓禁衛軍輪流看押。

    衛莞醒來時，明宣帝就坐在她的床榻旁，表情一臉憋怒。

    衛莞以為他這是責怪她蠢笨，連這幾個宮女都對付不了，心裏一暖，剛要說一句阿姐沒事，你放心，結果到嘴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卻先聽到明宣帝怒衝衝地問她，“你是蕭瀾的夫人？”

    衛莞臉色一白，恨不得再昏過去，明宣帝已經一把將人從榻上扶起，逼著她看著自己。

    “問你話呢！”

    衛莞不敢說話，隻得弱弱地點了點頭以示回答。

    明宣帝嘴角抽搐，想手撕了她又不舍得，最後又無奈地垂下頭。

    幸好他已經將宮人都屏到了外邊，這要是讓宮裏人知道，消息再傳出去，很快他怕是連保她都保不住了。

    然而當天晚上，關於衛莞的身份就已經傳到了大街小巷，最後又傳回宮裏。

    明宣帝再聽到這件事時，明顯比他調查的事實還要罪惡上千百倍，傳言不惜醜化衛莞和蕭瀾，還將明宣帝塑造成了一個奪人妻的暴君，甚至還將他和衛莞之間的事傳得相當齷蹉。

    早朝之上，白祁站了出來，參奏的就是此事。

    “陛下，近日市井流傳諸多傳言，說陛下身邊的衛公公乃是女人所扮，這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周國蕭瀾大將軍之妻，衛莞。”

    早朝之上，所有大臣聞言，眯起的睡眼忽然一睜，全都望了過來。

    明宣帝在眾多眼神中淡定地會看白祁，“白大人也說這是傳言。既然是傳言，何須理會！

    難不成白大人覺著朕的朝堂與市井菜市一樣，眾位愛卿都是菜攤上嚼舌根的市井婦人不成？”

    明宣帝此番，不怒自威。

    眾朝臣聞言，紛紛垂下眸，假裝什麽都沒聽見一樣。

    白祁卻依然迎頭直視，語氣不溫不火卻帶著迫人的意味，“陛下，空穴來風必定有因。還望陛下徹查。”

    白祁說完，垂首躬身，做了個懇請的姿態。

    但明宣帝知道，這哪裏是懇請，分明就是逼迫。

    明宣帝腹內生火，麵上越發冰寒，“是要徹查。”

    白祁一愣，抬起眸來，沒料到明宣帝這次答應的這麽痛快，不免心生忐忑。

    明宣帝眼睛直對著他的眼睛，眼神恨不得針紮一樣紮進他的心裏，“朕還不知道衛公公是蕭瀾夫人這事，外頭倒是想知道了。這麽看來，的確像是有人暗中使壞，故意借此攪動朝堂。

    白愛卿你覺得會是誰呢？”

    白祁心裏冷嗤，果然明宣帝不會輕易妥協，原是在這等他。

    白祁抬起眸，眼神透著絕對的凶光，直逼明宣帝，“我天辰國與大周國互通貿易也有些年數了。

    天辰國百姓出過國的也有不少，再加上大周的蕭瀾將軍與其愛妻在大周也算是風雲人物，經常露臉，是以天辰國百姓認識他們也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天辰國百姓並未在本國境內看見蕭夫人本人，怎就如此肯定朕身邊的衛公公就是蕭夫人呢？

    難不成，他們偷偷混進皇宮確認身份之後，再到外麵放話，再懇請白愛卿代為轉奏給朕聽？”

    明宣帝這話已經不算是暗示了，是赤裸裸的明示。

    他跟白祁素來諸有針對，但以往都考慮到權勢背景，都以明宣帝妥協居多，這一次卻不肯妥協。

    所有大臣都聽出來了，他們不由得深吸了口氣，垂頭，餘光你看我我看你，陛下為了區區一個小太監竟敢頂撞素有丞相之家著稱的白氏一族，如此看來那小太監的確是來曆不凡了。

    我看也是。

    底下並無議論聲，但這番眼神傳遞什麽的，明宣帝還是看在眼裏的。

    他這番話是揭了白祁的老底，但同時也揭了自己的老底，二人的鬥爭算是擺到了明麵上了。

    白祁也不否認明宣帝提出的這些漏洞，卻仗著白氏一族在天辰的勢力步步緊逼，“陛下，衛公公究竟是不是女扮男裝，究竟是不是蕭夫人，請陛下將人請出來給眾朝臣看一眼便知。”

    眾朝臣聞言，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情紛紛出列附議，“臣等懇請陛下將衛公公請出來，當麵對質！”

    “臣等懇請陛下將衛公公請出來，當麵對質！”

    附議質問聲一浪高過一浪。

    皇位上的明宣帝首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坐如針氈，他雙手緊扣著扶手，暗中思付該如何應對。

    白祁一如平靜地站在眾朝臣之前，站在明宣帝的視線裏。

    明宣帝睥了他一眼，他竟對著他的眼神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微笑，複又恢複平靜，風輕雲淡。

    明宣帝差點沒氣得血崩，然一想到血崩他倒是的確想到了個緩兵之計。

    明宣帝猛地站起身來，雙眸死瞪著白祁，龍顏大怒，“白祁，你竟然敢嘲諷朕，此等以下犯上有違人臣之事你竟然敢做！

    你，你，你……”

    明宣帝雙手撫胸，步履趔趄，最後竟癱坐在位昏厥過去了。

    苗公公連叫了幾聲沒反應之後，料想大事不妙，趕緊喊了一聲退朝之後，命人將皇帝抬回後宮，又去請太醫來治。

    太醫來看過了，開了幾幅安神藥丸就先退下了。

    太後和太妃齊齊到場，追問苗公公朝堂上發生何事。

    苗公公還沒來得及稟報，白祁就率領文武百官跪在了禦書房門口，就要皇上請衛公公出來當麵對質，否則他們就跪死在禦書房外。

    明宣帝聽聞此事時，氣得自己從榻上坐起。

    太後尚且不知衛莞嫁給蕭瀾的事，隻知道是太妃的女兒，聽聞前因後果後，太後震驚了。

    寶莊太妃與太後多年和睦，不想為此傷了感情，隻好跪下來求太後原諒，“花兒她雖然嫁給了蕭瀾，可她來天辰國皇宮並不是刺探什麽消息，也並沒有攪亂後宮，還請太後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幫幫花兒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