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我夫君怎會生氣。何況陛下不殺我們已經是開了大恩了。”衛莞回道。

    仁德皇帝冷嗤了一聲，“這話太官方了，聽著就不像是他嘴裏說出來的。

    不過有什麽也不要要怪朕，是你們做的太過分了。”

    “是。”

    衛莞這般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態度讓仁德皇帝感覺索然無味，不過一想到如果換做是蕭瀾的話，蕭瀾這種反駁的口氣更叫他不舒服了，想了想還是衛莞這樣的態度好接受一些。

    仁德皇帝也不再對此多做計較，隻開始說起接下來的計劃，希望蕭瀾好好配合。衛莞一一聽著。

    出了宮門之後，衛莞就將皇帝的意思告訴了蕭瀾。

    蕭瀾答應配合。

    另一邊，仁德皇帝答應王懷穀的奏請，將淩風玉封為梁王，代為批閱朝中奏折。

    而對於蕭瀾這邊，仁德皇帝有意同蕭瀾產生疏遠和爭吵，皇後也不再約見衛莞，如此一來王懷穀放了心，蕭瀾便暗中調兵遣將。

    京中局勢，一觸即發。

    後來，仁德皇帝駕崩。

    蕭瀾帶領千軍萬馬與王懷穀一黨廝殺，朝野宮中震蕩，一番平亂之後，整個局勢才穩定下來。

    穆意遲流放邊關，王小婉誓死跟隨。

    梁王沒有登基，而是輔佐太子即位，天下時局穩定。

    衛莞和蕭瀾退隱山林，偶爾去天辰國尋找母親，與母親和弟弟團聚，此生便就此了結。

    齊國公番外

    陳舊的柴門半掩著，屋內主人靜坐的身影落在窗欞上。

    靳彩彩收回視線，自馬上下來，穿著一身死囚服，走了進去。

    這屋裏人是她洗脫嫌疑的唯一希望，她正是來尋他的。

    一月前，靳家特製的美容藥丸被送入宮中，太後服用之後卻當場暴斃了。

    聖上龍顏大怒下令誅殺靳家。

    靳彩彩身為靳記產業的當家人更是直接被打入死牢以待秋後問斬。

    一個時辰前，有人在她碗裏放了紙條，寫明了越獄路線以及重要人證所在之地，她便循著上麵指示來到了這裏。

    靳彩彩站在柴門前，想到背負了多日的罪名終於可以洗脫，眼底不自覺浮起一抹亮色。

    但她不敢太興奮，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是以，極力地克製著情緒，吐了口濁氣，這才抬手叩門，“李公公！”

    屋內無人回應。

    靳彩彩心頭一跳，又叩了叩，“李公公！”

    柴門是半掩的，叩門隻是出於禮貌，如今久不見屋內人回應，靳彩彩突然生起不好的預感，她決定推門進去瞧瞧。

    這一瞧才發現屋內根本沒人，窗口位置坐著的也不是人，而是稻草人。

    靳彩彩明白自己上了大當，轉身就往外跑。

    然而，一支利箭就此射了過來，快準狠地刺入她的腹部，貫穿她的身體。

    靳彩彩驚恐地瞪大眼睛，沒看清出手人的模樣，她已倒地不起，身體抽搐，鮮血自腹部流淌開來，地麵暈開一片。

    “快抓住他！”屋外有人大喊。

    一堆士兵的腳步聲整齊劃一傳來，卻是往另外方向狂奔，似乎不是來抓她的。

    也對，她都這樣了，用不著這麽勞師動眾。

    靳彩彩彌留之際，看見了進來的人。

    那人著一身青色官服，逆光而來，麵容都隱在光暈裏，看不清五官，但能聽清他的聲音，“靳彩彩，你上當了！”

    那人聲音很平靜，聽不出情緒，卻在靳彩彩聽來像是一種更上成的炫耀。

    靳彩彩嘴角滲血，聲音雖虛猶傲，“齊天放，你贏了！”

    他們鬥了一輩子，今日終於有結果了。

    齊天放蹲下身來，抱住了她，將她的頭枕在自己手臂上，“你怎麽樣？能不能撐住？”

    靳彩彩覺得好笑，“托你的福，活不了！”

    齊天放眉頭一蹙，“你不會是懷疑我殺了你吧？”

    “不然呢？”

    不然怎麽解釋她一中箭，他就來了。明明這一路上並沒有人，唯一能夠解釋的便是，齊天放一早就埋伏在這了，不是等她自投羅網又是等誰？

    靳彩彩勾唇冷笑，嘴角處鮮血緩緩滲開，身體抽搐的更厲害了，她想極力忍住不讓自己在齊天放麵前太狼狽，然而此時身體已經不受控製了。

    罷了，就這樣吧。

    “我也跟你一樣，上當了。有人說為太後試藥的李公公還活著，就躲在這裏。我派人暗中跟來，沒想到看見的是你。

    有人暗放冷箭，我已經派人去追了，隻要追到那人，真相就能大白。”

    齊天放一麵動作麻利地脫了官袍，撕了裏衣，為她止血驗傷，一麵跟她解釋剛才的情況，末了又不忘喊人去請大夫。

    “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大夫。”靳彩彩一如往常的打擊他。

    這輩子不打擊他，都覺得不痛快。

    齊天放手一顫，他頓了片刻才又平靜地說道，“沒關係，我學過醫，能處理急診。”

    “那隨你吧。”靳彩彩不再反擊，反正她也沒力氣了。

    鮮血還在往外流，但靳彩彩已感覺不到疼了，甚至她覺得自己有點飄飄然，眼前還出現了已經死了多年的父母親的疊影。

    他們含笑著向她招手。

    靳彩彩嘴角咧笑，聲音混著腥血含糊不清，“你們來接我了？”

    “誰，誰來了？”齊天放抬眸看她，複又往身後看，身後空無一人，唯有遠處有些慌亂的腳步，是他帶來的士兵，也不知那個人抓住沒有。

    不過齊天放已無心管那些了。

    靳彩彩被他的話一打岔，理智回籠一些，眼前的幻影已經破滅，隻有一個齊天放蹲在視線裏，她趁眼珠還能動，衝他翻了個白眼。

    齊天放，二十八年前一條喪家之犬。

    他們二人之間原本是沒有交集的，偏偏那一年，靳彩彩帶人去捉未婚夫的奸。齊天放竟然把著門不讓她進去，自此之後，二人的梁子越結越大。

    齊天放的表姐勾引了她的未婚夫，靳彩彩就給齊天放下藥奪了他的清白，還讓他身敗名裂革了功名，絕了仕途之路。

    齊天放讓她臭名在外，終身未嫁。(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