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何為太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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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上,給。”
    娉然把酒交給梵生,君上不用生氣,連灼上神知道她要來華桐宮才給她酒的。
    梵生聞了聞酒香就將酒收了起來,沒有心思喝。
    那凡人活得過今天嗎?
    一陣篤篤拐杖聲,鬆翁跑著來稟報:“君上,天帝已到華桐宮門外,同行的還有冥君,連灼上神。”
    梵生定定心神,竟莫明有些緊張。
    吩咐鬆翁備茶,瀾若衣去迎天帝到他書房,娉然乖乖收起一堆小玩意,坐在旁邊安安靜靜的聽,大人說話,小孩子不插嘴。
    “梵尊,連灼上神說顧遙知並非凡人。”
    梵生暗暗一驚,這樣的說詞太過牽強,他都不會信,天帝又怎麽可能被說服?
    連灼到底在搞什麽??
    連灼不慌不忙,呷口茶先,然後說:“冥君在輪回冊上查不到顧遙知的前世,她就肯定不是凡人。”
    夜青時立馬點頭:“冥府的輪回冊絕對不會出錯。”
    “凡間有一不凡之物叫太歲,天帝可否聽聞?”連灼問,依舊不慌不忙,天帝點了點頭,靜待下文。  “太歲這東西在凡間一直被奉為長生不老藥,另有一說,太歲擁有神秘莫測的力量,冒犯者必不得好死,膳房嬤嬤和快要死的菲兒就是最好的證明,太歲頭上動土,天
    雷不劈她們劈誰?所以,顧遙知就是一株化成人形的太歲,不凡之物理當回到九重天,覓得仙緣,修成正果。”  夜青時按照事先和連灼排演的說:“天帝明鑒,太歲長自凡間,沒有仙緣的情況下隻能化作凡人,想來九重天也不能像神仙一樣從南天門進入,換而言之,顧遙知隻是
    凡人之形,而非凡人之體。”
    “老鳳……咳,”連灼嗆嗆喉嚨,天帝麵前還是別管梵生叫老鳳凰了,看吧,梵生一聽就拿刀子一樣的目光戳他,天帝嚴聲低斥:“不得放肆。”  “梵尊那日碰巧撞見顧遙知從九重天的天上掉下來,離的近,被顧遙知身上發散出來的一股子力量傷到,顧遙知曾跟我說過,她可以治好梵尊,而包括梵尊自己在內,
    菲兒和膳房管事姑姑皆藥石無醫,梵尊的傷一直拖到現在都沒有痊愈,那麽,顧遙知真能治好梵尊,就必定是一株太歲,我們大可現在就把她傳來,一試便知。”
    梵生算是明白了,難怪那天連灼問他傷好沒有。
    天帝拿捏不定,詢問梵生的意思,梵生應允了,鬆翁這就去帶顧遙知過來。
    瀾若衣一直站在梵生身後,時不時給他們幾人添茶,這幾天過去,菲兒隻剩最後一口氣,做主子的瀾若衣又一不偏袒二不維護,隻問:“要不要抬菲兒過來?”
    連灼直接回了:“不用,你這個婢女真是囂張,死了也沒誰同情。”
    夜青時趁機落井下石:“若衣,換個貼身婢女吧,以後別再一味縱容,否則就是不長腦子,我覺得那幾個死了的一點也不冤枉,得罪誰不好,偏要得罪太歲,活該。”
    瀾若衣沒再說話,添好茶就回到梵生身後站著,一並等待鬆翁把顧遙知帶來。
    鬆翁大致跟顧遙知說了說,一聽要去醫治梵生的傷,顧遙知心裏咯噔一涼,完了,完了完了,如意不在,係統也沒連接,她治不好梵生。
    太歲這套說詞要穿幫!
    怎麽辦?
    鬆翁見她停下腳步,催促說:“小丫頭,快點走,別傻愣著。”
    顧遙知硬著頭皮跟鬆翁去書房,心裏默默念:本人已死,有事燒紙,小事招魂,大事挖墳,實在想我,下來陪我,如遇上線,純屬屍變……
    天帝傳來了醫官,把脈後,確定梵生的傷著實沒有好透,隻是比之前好轉了些許。
    莫明的緊張在心裏去而複返,梵生理平衣袖,目光就在衣袖上停了下來,聽見腳步聲才抬起視線看向顧遙知。
    彼此視線一接,梵生秒秒種看出顧遙知眼裏的心虛,神秘力量不見了,她治不好他,對嗎?
    顧遙知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大神,好眼力!  天帝坐等顧遙知醫治梵生,連灼挺有信心的,顧遙知絕對不會拿醫治好梵生的話來騙他,夜青時亦是心情大好,幫了梵生的忙,在天帝麵前數落了他的情敵,心情沒
    理由不好。  再看顧遙知,手腳不曉得該往哪裏放,她不是走在獲得生機的光明大道上,而是一步一步邁進死亡的大門,不知夜青時會不會厚待她,在黃泉賞她一處落腳地,她不
    想做四處遊蕩的孤魂野鬼。
    “開始吧,”天帝捋著胡須說,化成人形的太歲真沒見過,不免有些好奇,一定要試出個真假來。
    “那個,我,我……”顧遙知有口不得言。
    “天帝,”梵生鎮定掀唇,解救顧遙知於水深火熱中:“改天吧,她剛從仙牢出來,氣息有些虛弱,待她調養幾日再行醫治。”  天帝看看臉色發白的顧遙知,的確氣色欠佳,不曾想瀾若衣在這個時候替菲兒求情,還自責不已:“天帝,君上,菲兒鑄此大錯,怪我平時疏於管教,明日我便去往下
    界自罰思過三年,菲兒時日無多,懇請天帝君上開恩,懇請顧姑娘饒過菲兒這一回,留她一命洗心革麵。”
    “菲兒還有幾日性命?”
    “最多不過今夜。”
    “這……”  天帝左右為難,依了梵生的意思,菲兒必死無疑,一向心高氣傲的瀾若衣把話說到這等份上,若不成全,又覺傷了瀾若衣顏麵,瀾若衣不管怎麽說也是上神之尊,理
    應照拂一二。
    顧遙知垂下腦瓜子,如意不在,她治不好梵生,一樣治不好菲兒,這回怕是真活不了了……
    “梵尊,”連灼說:“菲兒和顧遙知是華桐宮的人,你是他們的主子,還是你自己定奪吧,天帝日理萬機,每個仙宮都把天帝請去斷公道,豈不是要把天帝累死。”  梵生許久未語,連灼像是察覺到了顧遙知的心虛和為難。看似把難題交給他,表麵上給天帝解了圍,實際上是幫顧遙知帶來一個轉機,天帝如果抹不開情麵,這就讓
    顧遙知醫治菲兒,這出戲就白唱了。
    “顧遙知,”他把她喚到麵前:“跪下。”
    顧遙知腿上一軟,戰戰兢兢跪在赤紅的袍擺邊,他垂視著她,她看不見他眼中是什麽樣的目光,隻覺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窒息一般呼吸艱難。  他說:“本君不會因為你是太歲而饒恕你,本君亦不會聽信菲兒的一麵之詞,天帝在此,冥君與司戰之神在此,本君給你一個機會,若有要為你自己分辯的,你且說出
    來,本君自會為你做主。”
    顧遙知把事情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然後說:“那日我不召喚天雷,死的人就會是我。”
    連灼驚呼:“原來這麽回事,菲兒起了殺心卻殺人不成,弄丟了自個的性命,真是應了青時的那兩個字,活該。”
    夜青時深以為然,趁機又奚落瀾若衣說:“若衣,這種婢女留來做什麽?看把你連累的。”
    瀾若衣隻道:“都怪我疏於管教。”
    梵生示意顧遙知起身,然後問她:“你願意救菲兒嗎?九重天上自有律法,等菲兒傷好再去領罰。”
    顧遙知看著梵生無聲問:救還是不救?
    梵生無語,救與不救還需要問他?動腦子想想好不好?
    連灼暗示顧遙知說:“是我我就不救。”
    顧遙知愣了半秒,懂了,說:“我是太歲不是菩薩,原諒想殺我的人,用一顆慈悲的心去感化她們,我做不到,太歲頭上的土不是她們這些仙婢想動就能動。”
    夜青時立馬點讚:“說得極是!”
    連灼附議:“我也這麽認為。”
    梵生假裝詢問天帝:“天帝可有其他看法?”
    天帝思量後說:“梵尊定奪便是,朕無異議,華桐宮出了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仙婢,著實應當整肅一番。”  “那便如此,”梵生擱下手中茶杯,清脆一響,說:“顧遙知,休養幾天後為本君治傷,治好了本君,本君便承認你是太歲,來九重天是為尋覓仙緣,菲兒她們幾人罪有
    應得,此事就當給九重天上的仙婢一個警醒,太歲頭上動土,絕不輕饒。”
    顧遙知鏗鏘有力地回:“是,君上。”  瀾若衣沒有再說什麽,不再為菲兒爭取最後一線活命的希望,原本想假借求情,逼顧遙知現在就醫治,她不相信太歲一說,哪知弄巧成拙,連灼又和夜青時串通一氣
    ,糊弄天帝,梵生又是有心維護顧遙知,識破而不說破,她隻能舍了菲兒,等這件事的風頭過了再做打算。
    夜青時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若衣,你還要去下界思過嗎?”
    瀾若衣上前半步向梵生曲膝一禮:“聽憑君上發落,絕無半句怨言。”
    “鬧一天了,就這樣吧,”梵生說,拂了拂衣袖,示意瀾若衣起身,瀾若衣任勞任怨操持華桐宮多年,他不能因這件事責罰,當真允準瀾若衣自請去往下界思過。  至於瀾若衣出於何種目地,他現在不想去想,因為想越想覺越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