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公主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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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
    “嗯?”
    “君上他……”
    “睡一覺就好了,”娉然叫來侍仆抬梵生回寢殿,鬆翁去找膏藥,燭火上烤熱了敷在梵生後頸子上,專治跌打損傷。
    “顧遙知,”娉然把她叫到麵前:“你留下照顧君上,你是君上的貼身婢女,這活該你做,鬆翁一把老骨頭熬夜老得更快。”
    “是。”  “你放心,君上不會以為是你打暈他的,這事隻有本公主敢做,本公主最喜歡往君上這裏跑,不願本公主耽誤了功課,君上才不讓本公主隨便進出華桐宮,但在這九重
    天上,敢打暈君上的不是連灼上神,而是本公主。”
    公主威武!
    顧遙知甘拜下風。
    “上回說了要來找你玩,又一直沒時間,本公主今晚把明天要背的書背完,明天下午來看君上,一並找你玩。”
    “是,公主慢走。”
    幫梵生掖好被角,娉然在侍衛的護送下走了,顧遙知看看梵生的寢殿,看慣了外麵的華美,越發覺得寢殿裏單調又樸素,除了命輪之鏡,寢殿裏找不出亮眼的色彩。
    再看看梵生暈睡的臉,不像醒著的時候那麽的高不可侵,目光在他臉上多停留一秒都是褻瀆。
    【宿主,九霄琉璃長得真帥!】
    “嗯。”
    【禁欲係的高級臉。】
    “那天已經說過了。”
    【宿主,連灼上神也很帥。】
    “那天也已經說過了。”
    【哦……】
    “如意,沒事你就掛機,我趴一會。”
    【好吧。】
    顧遙知抱來毯子,裹著身子骨趴在榻邊,她又失眠了,想這樣看著他到天明,放任目光在他臉上貪婪停留。  這樣的一張臉,像窗外悄無聲息流瀉的月華,暗夜越是深漆,月華越發柔軟,白日裏的他像陽光一樣絢爛,又冷得感覺不到溫度,還是這樣的他更好看,看得再久心
    窩子也是熱乎乎的,不像在白日裏,看多幾眼就哆嗦不停。
    真有那麽一天愛上他,她不會感到意外,沒愛上才叫稀奇,在他身邊做侍女,不愛他愛誰?
    不過,仍然希望這一天來的越晚越好,愛讓人迷失,要不就是像葭霞姑姑和瀾若衣,離開是無奈,留下是痛苦。
    “顧遙知,本君臉上有什麽嗎?”
    “沒……沒。”
    梵生醒了,她卻沒注意梵生是什麽時候醒的,囧……
    “上回本君喝多了你就偷看,這回又是。”
    上回?
    “七彩蓮池。”
    呃……
    “才過多久你就忘了,需要本君幫你回憶一下嗎?”
    “不不不需要,我記得。”
    “去給本君倒杯茶。”
    “是。”
    他有些頭疼,這回真喝多了,喝了三天三夜,可是不大醉一場,他忘不掉穆蘇乞求他的聲音,磕頭磕出血混著眼淚的模樣。
    “君上。”
    喝茶的時候,顧遙知試著問梵生說:“為什麽要帶我去連灼的仙山。”
    “不為什麽。”
    “當真?”
    深瞳斂起,這凡人又在懷疑他的話??
    顧遙知慌忙解釋:“君上,我沒別的意思,我幫不上穆蘇上神的忙,君上帶我去也是多餘的。”
    他回了她兩個字,從尖酸刻薄的薄唇裏掀出來:“的確。”
    說得她一無事處,內心受到一萬點傷害,又還沒給她準確的答案,用之前的一句不為什麽打發她。
    她能怎樣?隻能厚著臉皮再問一遍。
    “君上,為什麽帶我去連灼的仙山?”
    “你是本君的婢女,本君覺得應該帶上你,所以就帶上你,你滿意了嗎?要不要問第三遍,不把你的臉皮磨到宮牆那麽厚,你不甘心是不是?”
    “……”
    她狠不下心推他去死,寧肯不做第五個主線任務,他倒好,不放過任何一個損她的機會。
    心裏有些氣,告退回屋子裏睡覺,甩門砰一聲響,梵生皺眉,她在發哪門子火?
    梵生真如他自己所說,覺得應該帶上她,所以帶上她,想多了的人是她好不好?她怎麽總是不信他的話?
    他說什麽天帝都信,這凡人卻這樣?
    下回不帶她出去了!
    第二天下午,娉然帶著一罐糖果來,梵生在書房,娉然左瞅右瞅不見顧遙知,問梵生說:“君上,你的婢女呢?”
    “不知道。”
    昨晚到現在,他還沒見過。
    “這也太不像話了吧,君上在書房看書,她不該來侍候筆墨嗎?”
    娉然說得有道理,可他這會不需要筆墨,手上也是一本看了無數遍的閑書,不看也罷。
    他在書房裏跟那凡人置氣,不想先去找她,或是傳她來侍候。
    娉然覺出梵生不高興,剝顆糖果給梵生:“娉然保證,下回君上喝醉酒,打君上的時候輕一點。”  梵生摸摸後頸子,膏藥還貼著,但後勁子不疼了,吃了鬆翁送來的醒酒藥,身子也舒服了很多,就捏捏娉然的小臉,糖果留給娉然吃,他說:“本君喝醉了酒會說胡話
    ,而胡話傷人,本君醒來又不記得,下回娉然要打重些,給那些被本君胡話傷了的人報仇。”
    “娉然昨晚趕來的時候,君上正指著鬆翁數落呢。”
    “哦?那又是誰去請你來的?”
    “顧遙知。”
    她?
    也對,她在寢殿守著他,醉酒的模樣應該被她看見了。
    娉然去找顧遙知,公主大人對這株太歲也挺好奇的,傳聞太歲的肉能吃,問問顧遙知願不願意,割半斤下來燉上,喝酒傷身,燉給君上補補。
    “君上——”
    聽見娉然的呼喊,梵生掠風去往顧遙知的屋子,走進臥室就看見娉然手裏拿著匕首。  “娉然,不得胡鬧!”梵生急斥,目光銳利一凜,匕首就在娉然手裏碎成殘片,娉然嚇著了,白了小臉說:“君上,我是想割顧遙知的肉來著,但我沒割下去,顧遙知病
    了,還沒燉她身上的肉就跟熟了似的。”
    榻上的顧遙知,一臉通紅,呼吸急促,意識模糊,捂在厚實的棉被裏不停打著抖,梵生扶她起來半坐著了,喊她的名字也沒什麽反應。
    把完脈,確定她著涼了,而且著的不輕,吩咐娉然倒點水來,他的乾坤境裏有藥。
    娉然倒來水,認出梵生從乾坤境裏取的藥瓶,趕緊叫住梵生:“君上,等一下,這是娉然上回著涼吃過的藥嗎?”
    “嗯。”
    “怕是不能吃,離娉然上回著涼整整兩年了。”
    “……”
    “君上稍等,娉然去叫醫官來。”
    放顧遙知躺好,梵生丟掉藥瓶,記得這是娉然上回著涼吃過的藥,也記得放在乾坤境裏,一時間又忘了已經過去兩年。
    問自己怎麽了?
    年歲太大,糊塗了?
    還是關心則亂?  顧遙知睡得暈暈沉沉,依稀認出梵生,再想到自己在九重天上的經曆,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又有氣無力,自己都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麽:“你們神仙就是歧視我這個凡人,我才是最委屈的,你憑什麽不高興就懟我,憑你是大神我也沒有招你惹你,我想給穆蘇的妻子求情有錯嗎?凡人愛上神仙的無奈,我這個凡人最能感同身受,你懂
    什麽?你隻知道你的職責,一點人情味也沒有!”  難受地咳嗽幾聲,她還說:“就你九霄琉璃是孤零零的??我也是,我沒有父母,一個人在九重天求生存,你還有朋友,有身份有地位,我呢?我有什麽?就一假冒的
    太歲,瀾若衣鐵定等著戳穿我,我是不是跟你們上輩子有仇,見不得我有幾天安穩日子。”
    越說越傷心,顧遙知捂著被子大哭起來,來九重天的這些日子,無時無刻不擔驚受怕,積壓在心裏的委屈也沒地說,這一哭就像黃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  神仙在凡間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反過來凡人在九重天,如履薄冰,步步驚心,她都這樣了,老鳳凰還給她臉色看,虧她把他放在頭等重要的位置,完成不了任務
    也不願推他去死。
    “你這隻老鳳凰,太過分太欺負人!”
    梵生綠了臉,這凡人居然叫他老鳳凰,連灼有很多優點,這凡人接觸過連灼好幾次,怎麽好的不學偏學連灼叫他老鳳凰?
    豈有此理!
    老鳳凰三個字是她區區凡人能叫的嗎?
    又一想,她都病了,就算了吧,大人不計小人過,他年長她那麽多歲,可是!
    “老鳳凰!”
    “老鳳凰,老鳳凰!”
    “梵生!你就是一隻可惡又討厭的老鳳凰!”  顧遙知病得稀裏糊塗,自己的經曆越想越傷心,越哭越難過,高考落榜,父母離異,男友劈腿,她的心是鐵打的也會疼,以為換了個世界,帶了套牛逼係統,從此行
    走江湖高人一等,誰知係統是個坑貨,坑她還坑如意,她打起精神撐到今天,老鳳凰還欺負她……
    梵生的臉色甭提有多難看,連灼叫了他那麽多年的老鳳凰,也沒她這幾聲來得刺耳。
    “老鳳凰!你不幫穆蘇再見妻子一麵就算了,大不了我不幹了,回凡間做我的普通人,再也不受你的氣,再也不要理你!”  顧遙知吼完最後一絲力氣,腦瓜子一歪,眼淚還在流就暈厥了過去,梵生拽緊了拳頭,她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