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沒啥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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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娉然喝了些酒,又是在梵生涅槃的地方,心裏一酸就哭鬧開來,怎麽也哄不好,搬晨音出來嚇唬也不管用。
    方俞一個目色給白小魚,白小魚秒懂,兩人就陪著娉然哭,杯裏的酒沒了就給娉然滿上,三兩下把娉然灌醉,交給南兮抱回宮裏。
    方俞變出燈籠,以給南兮照照回宮的路為理由把白小魚支走,顧遙知看破不說破,若非有什麽話想單獨跟她說,方俞不會如此,顧遙知就等著方俞問她。
    “遙知,這裏是九重天的禁地,今晚情況特殊我才能進來喝酒,以後你在這裏住下,我敢保證,一定有人說閑話。”
    “說就說唄,我又少不了一塊肉。”
    “你大可在華桐宮等君上,何必住在這裏。”
    “我等的是梵生,不是華桐宮的主人九霄琉璃翊天君。”
    “他們倆是同一個人,沒啥區別。”
    “對我來說,有。”
    “怎解?”  “那我問你,”顧遙知往篝火裏添柴,篝火燒得旺一些,能快點烘幹眼裏的淚,她說:“有一個人在你不在知道的情況下給了你最珍貴的東西,當你知道後又沒辦法跟他
    說聲謝謝,你會怎麽辦?”
    方俞想了想才說:“這要看對方是什麽人?遙知,不要跟我打啞謎,我曉得你指的這個人是君上,說吧,君上送你啥珍貴的東西了?”
    “鳳凰骨和尾羽。”
    “我的天!”  方俞驚得跳站起來:“有君上的絨羽就已經不得了,而且鳳凰一族斷骨自來都是掏心掏肺想對一個人好,就像天荒地老的契約,君上該有多喜歡你呀!能不能拿給我看
    看,別說我沒見過君上的鳳凰骨和尾羽,連死老頭子也沒見過。”
    “你見過的。”
    顧遙知敲敲發髻上的四海朝歌:“這就是梵生的鳳凰骨,冉影劍便是尾羽。”  “啊?”方俞的眼珠子瞪得比銅鈴還大:“這都煉成法器了??那更難得!你可不能辜負君上,鳳凰一族很癡情,一但愛上絕無二心,其中不乏另一伴仙逝後鬱鬱而終的
    。”
    【宿主,方俞的話完全正確。】  顧遙知回了如意一聲‘嗯’,然後對方俞說:“所以我要在梵生離開的地方等他回來,我不在乎別人怎麽議論,隻在乎他回來時第一個見到的人是誰?他把他的鳳凰骨和
    尾羽給了我,待他回來時,怕也不想第一個見到別人了。”
    “你和君上彼此有情,這個我知道,但不曾想感情這麽深。”
    “我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不把情情愛愛掛在嘴邊的他,原來早就在用他的方式嗬護著這段感情。”
    “這大抵就是不愛則矣,一愛就至死不渝吧,明天我來幫你搭屋子,多搭幾間放東西。”
    “沒啥好放的,就一些換洗衣服。”
    “君上好多年才能回來,你一定有很多話想跟君上說,君上聽不見,那就寫在竹簡上,等君上回來念給君上聽,你就需要幾間大屋子存放竹簡。”
    【宿主,這個主意好。】
    【等了又等才能把九霄琉璃等回來,到時候宿主一個激動,還知道要說些什麽嗎?】
    【聽方俞的,寫下來準沒錯。】
    方俞又想到一個問題:“今晚你怎麽辦?這裏怪冷的,回清涼殿住一宿,明天再過來。”
    顧遙知又搖頭:“不了,我留在這裏。”
    “等我一會,”方俞說,跑了幾趟抱來一大堆幹柴:“你不去清涼殿,我就在這裏陪你,你別攆我走,我最適合在今天晚上陪你說說話。”
    “為什麽最適合?”  “你想,南兮已經是太子,跟你這小師妹徹夜談心,一經傳開你就離嫁給南兮不遠了,白小魚又是隻貓兒,吃魚逮耗子不在話下,不過對於感情,靈寵的看法肯定不一
    樣,連灼上神和晨音上神雖然可以陪陪你,但他們倆是長輩,你顧慮著不讓長輩擔心,自然就有些話不願跟他們說,綜上所述,我這個朋友就是最適合的。”
    【宿主。】
    【方俞說的太對了,如意也不適合陪著宿主,如意還小,很多事都不懂。】
    “寶貝兒,你這是謙虛還是裝單純?你比我懂得還多,”顧遙知無聲跟如意說,不準如意掛機。
    【如意真是小孩子嘛,大人的事哪裏懂了?】
    “你都曉得什麽是啪啪啪,還跟我裝?”
    【那是係統代表培訓課程裏的,為了和宿主們愉快溝通,係統代表需要了解熱門網絡詞,但不包括啪啪啪的實際操作。】
    【宿主就讓如意掛機吧,不跟宿主說笑了,如意真得很難過,九霄琉璃涅槃,如意覺得就像失去了至親,想大哭一場又怕惹宿主更加難過,就一直忍著。】
    顧遙知沒有想到如意對梵生有著親人般的感情,紅了眼眶答應如意:“寶貝兒,掛機去,哭完明天再上班。”
    【謝謝宿主。】
    “遙知,在想君上?”
    “嗯……嗯,想起梵生曾閉關兩年多,那兩年我還是他身邊的婢女,”
    “咱們是在天牢裏認識的,也是我頭一回見到君上本尊。”
    “梵生很帥吧。”
    “君上何止帥字能夠形容,多少女上神藏著君上的畫像一日看三遍,若非君上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華桐宮的大門早被女上神們踩爛了。”
    “我最早見到梵生時,他明明穿著赤紅的衣裳,如火如荼卻又感覺不到一絲絲溫度,‘眾生勿近’這四個字仿若就寫在他臉上。”
    “君上出了名的愛不理人。”
    “他還挑剔、小氣、霸道、傲嬌,不講道理,得理又不饒人,舌頭上好似長著砒霜,一說話就能把人活活毒死。”
    “砒霜?”
    “呃……一種凡間的毒藥。”
    “哦。”
    方俞一夜沒睡,就這樣陪顧遙知聊梵生,聽顧遙知氣乎乎數落梵生的各種不是,說著說著又淚如雨下,天快亮的時候才蜷縮在篝火邊睡著了。
    夢見昔日種種,吵架爭執,她把梵生氣得臉色發青,又被梵生懟得體無完膚,還夢見倚在他肩頭聽他彈琴,彈著那首再熟悉不過的曲:
    百靈鳥,千葉草,春花秋月,知曉。
    絲弦琴,桐木音,故人新酒,曾經。
    如是說,橋有奈何,
    歸去來,緣起緣滅。
    夜色起,月霜依,滄海桑田,相惜。
    “梵生!”
    夢境中一曲終了,梵生似煙雲般隨風遠去,紅衣暈染成天邊的霞,她想去把他追回來,可又怎麽跑也跑不動,心裏一急,從夢境裏醒過來。
    入目死氣沉沉的焦土,何年何月才能花開遍地?
    顧遙知悲從中來,視線裏唯一能找到的紅便是地平線上攀升的朝陽,她衝著朝陽一遍一遍呼喊那個烙在她心頭的名字。
    “梵生——”
    他能聽見嗎?
    如果聽見了,給她一點點回應好不好?
    哪怕借用晨風輕撫她的臉。
    而晨風久久不見吹拂,浣花海死一般寂靜,絕望得她就像被整個世界遺棄,回到那年那天,她從橋上跳下去的那一刻。
    “遙知,不要這樣。”
    方俞難過地掉下眼淚,當真是喊破喉嚨君上現在也回不來,可又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昨晚聊了那麽多都不起作用,他就真沒辦法了。
    如意嚇壞了。
    【宿主!】
    【宿主還有如意,如意永遠和宿主在一起。】
    “梵生沒有死,他隻是涅槃。”
    夜青時來了,身旁是連灼,連灼把手絹合進夜青時手裏:“給我小徒弟擦擦眼淚,實在勸不住你就看著辦吧。”
    然後連灼叫上方俞走了,方俞擔心,問連灼說:“不管遙知了?你可是遙知的師傅!”
    “我哪有不管,我不是把夜青時找來了嗎?”
    “夜青時自己都是罪神,能有什麽辦法。”
    “沒辦法我不會找夜青時來。”
    “什麽辦法?”
    “最簡單的辦法。”
    “啥?”
    “我心裏難受,不想說話了,你別問。”
    方俞被打敗,回頭去看顧遙知,又被連灼一巴掌糊在後腦勺上:“走快點,一夜沒睡你不困?”
    方俞揉著疼痛的後腦勺跟連灼離開浣花海,把希望寄托在夜青時身上。  夜青時沒有給顧遙知擦眼淚,隻是對顧遙知說:“你這萬念俱灰的樣子怎麽能等到梵生回來?如果實在受不了,我幫你,連灼花了番功夫把我弄上九重天,因為我留有
    冥府的忘川之水,”一支小瓶子拿給顧遙知:“一口喝下去,你還是最初的你,那個沒有喜歡上梵生的你。”
    她又怎麽可能喝下?抓過小瓶子砸碎:“我不要忘了梵生,我不要。”
    “那你就別再哭,哭是沒有用的。”
    這話讓顧遙知想起梵生曾跟她說過:‘眼淚是九重天最沒有用的東西。’  夜青時接著說:“九霄琉璃的女人哪有那麽好做,梵生這次涅槃後還會有下次,你是不是每次都要跟他死一回?與其這樣,還不如忘個幹幹淨淨,要麽執著,要麽就是
    放棄,你沒有別的選擇,而你心裏已然選了執著,不是嗎?”
    【宿主,聽夜青時的好不好?】  【九霄琉璃會回來,如意陪著宿主等,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