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悟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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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灼做不到看著小徒弟回答這個問題,就把目光投出淩霄大殿,說:“如果從來沒有牽引過,老鳳凰便是以他自己的感知來判斷,到回來的時候自然就回來了。”
    顧遙知控製不住地腳上一軟,跌坐到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為了讓梵生早點回來,莫羽給了她梵生的鳳凰血,這些年她都是這樣盼著過著,眼看日子要到了,浣花海就快百花綻放,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華桐別苑住了幾日,她越發想念他了好不好??
    南兮看著師妹喝過的茶,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一拂袖連杯帶水拂到地上:“出兵,我這就下旨。”
    雲遠與幾位神官互視一眼,由雲遠代他們發言,雲遠向南兮抱拳一凜:“請帝君恩準,發兵數十萬傷亡更大,不如如顧上仙所言,由我等眾神重布封印。”
    連灼還是那句:“我一個人去,”後又補充說:“我撐不住了你們再上。”
    “不,不行!”
    南兮說什麽也不同意,於是,問題回到原點。
    顧遙知不清楚自己怎麽回到浣花海的,趴在榻上混身就像沒力氣,胸口又似被壓著一塊大石頭,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連灼坐在台階上喝了一夜的酒,戒酒多年數今天喝得最多。
    酒勁上頭,連灼打了一小會盹,突然一醒,小徒弟不知去了哪?他手邊放著裝有梵生鳳凰血的水晶瓶。
    翻遍九重天也沒能把小徒弟翻出來,眼前又無時間耽誤,南兮已經在準備出兵的聖旨。
    “師傅,這是??”
    南兮抖著手拿起水晶瓶:“師妹給的?”
    “要不然呢?”
    “那師妹怎麽辦?君上怎麽辦?”
    “派神官把鳳凰血送去蠻荒,由八荒上神共同施法便能固化歃血封印,至於你師妹,等找著她再說吧。”
    “師傅能推算君上回來的時間嗎?”
    “以前能,但現在不能了,這樣也好,連我都算不出來,瀾若衣就更不可能。”
    “師傅有沒有想過?許是師妹去取學舌花,化作君上的樣子刺激到了瀾若衣,瀾若衣才挑這個時候意圖衝破封印。”
    “有因就有果。”
    連灼隻說了這一句,之後就去找顧遙知,九重天沒有,棲渺也沒有,小徒弟還能上哪?
    華桐別苑?忘川!?
    可是,連灼強行進到華桐別苑,沒人。
    拉著瀚軒把忘川上上下下找了三四遍,沒人。
    回到浣花海,把浣花海裏裏外外再找一遍,鬱悶!小徒弟竟然就在屋頂上,喝醉了酒睡得不醒人事。
    唉……
    灌小徒弟服下些解酒藥,約摸一個時辰,小徒弟醒了。
    外衫拋給小徒弟:“走,門口台階上坐會,為師有話跟你說。”
    如意在掛機,君上暫時回不來,如意難過得一直在哭,被係統罰掛機了。
    顧遙知披好衫子坐到連灼旁邊:“師傅有帶酒嗎?”
    “還喝?”
    “一醉解千愁。”
    “這可不像你以往的性子。”
    “不喝酒我還能幹嘛?”
    入目所有一片凋零,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就快盼到了,可又如功虧一簣般。
    “遙知,你該飛升上神了。”
    “哪門子上神?飛升之劫都還沒有曆。”
    “怎麽?不覺得這些破事就是你的飛升之劫嗎?”  這個問題把顧遙知問住了,半天沒能反應過來,目光空洞渙散看著凋零的遠方:“師傅有沒有喝一口就能醉一千年的酒?我不想飛升上神,梵生說他會在我飛升上神前
    回來,我現在飛升他就食言了。”  “食言就食言,他若曉得也會讓你拿出他的血,老鳳凰是什麽性子你還不了解嗎?你沒走進淩霄大殿前,我便想到這破事會以這樣的方式解決,在大義麵前不止你和老
    鳳凰,我都會選擇舍棄自身,不忍心帶著部下們去廝殺,也不忍心動用老鳳凰的血,為師腦子裏就隻剩自己一個人去死的想法。”
    “照這麽說,師兄下旨出兵舍棄的又是什麽?”
    “人心。”
    “人心?”  “去取學舌花後,你有老鳳凰的血已經不是秘密,解決這件事的最好辦法著實又是用老鳳凰的血固化封印,所以說,你師兄不願你這位師妹‘忍痛割愛’,從而下旨出兵
    ,舍棄的便是人心。”
    連灼拿出一壺酒給小徒弟,接著說:“這就是喝一口就能醉一千年的酒,你隨口一問,沒想過為師真的有吧,給你了,想一醉千年就喝,為師不攔你。”
    顧遙知看看酒壺,沒啥特別,拔了塞子一聞,酒味比以往喝過的都要濃烈,多聞幾下就有暈暈沉沉想睡的感覺。
    她把塞子塞好,說:“若是一壺不夠還能管師傅要嗎?”
    “嗯,可以。”
    “謝謝師傅。”
    “為師待你這麽好,你就不能聽為師的話,先飛升上神再一醉千年。”
    “好吧,可是師傅,確定拿出梵生的鳳凰血就是我飛升要曆的飛升之劫?”
    “一定是的。”
    “為什麽?”
    “那為師問你,沒有一醉千年的酒你會怎樣?”
    “找別的酒爛醉度日。”
    “你又為什麽要爛醉?”
    “因為這麽多年盼來盼去,又一朝破滅,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就對了,‘劫’不都是叫人生不如死嗎?或者你覺得這回的飛升之劫太簡單,也沒有願夢之噬凶險,就不像是在曆劫,如此來說,你能承受又何必爛醉,還沒喝就管
    我再要一醉千年的酒?”  顧遙知聽得揪緊了胸口的衣衫,心頭不似有刀子在割,也不像有針在紮,而是從心尖上往全身蔓延的破裂感,從裏到外,無孔不入,既疼痛又絕望,既灰心又不甘心
    ,若非她還有那麽一點理智,她會像輸紅了眼的賭徒,拿槍指著太陽穴跟蒼天再賭一局,不信盼了一年又一年到頭來居然是一場空。
    “‘劫’叫人生不如死,‘劫’又到底是什麽?遙知,悟到了嗎?”連灼問她說,看著她的眼睛,不讓那雙眼睛再空洞渙散下去。
    顧遙知沒有答案,抱著一醉千年的酒搖了搖頭。
    “‘劫’是割舍。”
    割舍……
    她一愣,反複咀嚼才明白其中精意,師傅之前的說過的一番話也足以詮釋。
    “一口酒一千年,你把這壺喝光,少說也要睡一萬年,如果這樣你覺得好受些,一萬年後咱們師徒再敘。”
    留下酒,連灼起身走了。  顧遙知抱著酒坐了一整夜,在清晨的陽光裏把酒一口氣喝光,而又在醉倒之前,沐浴在陽光裏靜心凝神,挪空腦子裏的所有,隻匯聚仙氣縈繞全身,迎接另一個嶄新
    的自己。
    【宿主。】
    【如意來也。】
    【哇塞!遙知上神。】
    “寶貝兒,”她困了,師傅的酒真管用:“我要去睡一覺,不到浣花海花開遍地不要叫醒我。”
    【宿主,不是吧??】
    【你居然喝了用忘川水釀的酒。】
    “什麽??”
    【淡定淡定,雖不至於抹了記憶,但是宿主這一覺會睡很久。】
    “嚇我一跳,一聽忘川之水真以為我會啥也不記得。”
    【不會的啦。】
    【單單忘川之水是抹記憶的,喝下之後隻有用禁咒才能找回記憶,但忘川之水並不像宿主在現世聽說的,這個世界也與現世不同。】
    【適當加了藥材浸泡就能釀成這種一醉千年的酒,宿主喝得有點多,也就睡得格外久一些。】
    【不過宿主放心,如意能叫醒宿主,也會一直守著宿主。】
    “留你一個人怪無聊的,沒事就都掛機吧。”
    【嗯嗯。】
    頭開始發暈,腳下輕飄飄就像踩在棉花裏,顧遙知回屋裏拉被子躺好。
    “寶貝兒,花開時記得一定要叫醒我,一定一定。”
    【嗯嗯。】
    【如意會時時刻刻記住,時時刻刻留意。】
    如意還沒有說完顧遙知就睡著了,夢裏有她想念的人,也不必擔心會是願夢之噬。
    誰也不用特意來祝賀她飛升上神,不用惦記她這裏的零食,不到花開恕不營業,更不用來看看她有沒有睡成一具屍體,她都是上神了,睡上幾萬年都不會死。
    綜上所述,師傅讓她飛升後再睡不是沒有原因的,等她睡醒了,得好生謝謝師傅去。
    現下就讓她這樣睡著。
    梵生,我在夢中夢著你,又在夢中等著你。
    你已食言,所以我更不能失約。
    一萬年等不到你,我便等兩萬年,三萬年……
    永遠等下去。
    窗外,連灼緩緩現出身形,他隻是假意離開而已,施個法將小徒弟和竹屋一起封印,讓小徒弟睡得更安穩些,相比以淚洗麵的醒著,沉睡要好過很多。
    他會常來給桃花樹澆水,順便圍著竹屋新種上一圈,如果能種活的話。
    白小魚和嘯風就交給他了,該修習的修習,該修煉的修煉,總之,這兩小家夥一根頭發絲都不會少。
    想起老鳳凰的那首曲:
    百靈鳥,千葉草,春花秋月,知曉。
    絲弦琴,桐木音,故人新酒,曾經。
    如是說,橋有奈何,
    歸去來,緣起緣滅。
    夜色起,月霜依,滄海桑田,相惜。
    老鳳凰如此懂得相惜為何意,就一定不會讓他家小徒弟沒完沒了等下去。  老鳳凰啊老鳳凰,本上神盡力照顧你的女人,你就給本上神盡量早點回來,否則,廣邀四海神仙給小徒弟招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