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創始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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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凡間一家百年老字號酒館裏,連灼收了仙氣,跟小徒弟偷偷喝點酒,兩師傅分一壺喝,換成以往,還不夠連灼打濕嘴唇。
連灼沒有叫梵生,梵生跟小妮子來的,兩人對麵坐著,相互看對方不順眼。
連灼點了幾樣她喜歡的菜,先給小徒弟夾菜,然後喂自己的肚子,和小徒弟說:“很多年沒有遇到我琢磨不出來的事了。”
梵生沒好氣頂了句:“和女人沾邊的事你都琢磨不出來。”
連灼直接無視老鳳凰,搬凳子挨近小徒弟一點,說:“遙知,我想了一下午,咱們繞道,繞過一線天。”
梵生又說:“繞?繞過去讓瀾若衣追著你屁股打?前麵再派些異獸堵你,你這司戰之神可就要吃敗仗了,丟不丟人?”
“閉嘴你個老鳳凰!我又沒跟你說話。”
“你讓我閉嘴我就閉嘴,我翊天君三個字是給你捏著玩的?” “哪裏哪裏,誰敢玩你翊天君呀?九重天哪一任天帝不看你的臉色?不禮讓你三分?我區區司戰之神孝敬你都來不及,不過呢,你是我小徒弟的夫君,在我小徒弟麵前
最好給我幾分薄麵。”
“不給你要怎樣?”
“我就以後一有機會便教我遙知怎麽收拾你。” “嗬,嗬嗬嗬!”梵生輕笑,也搬凳子挨近他的一家之主,說:“我們夫妻感情深厚,豈是你三語兩語就能左右的,你還是顧顧你自己吧,不被晨音抽得皮開肉綻就不錯
了,對了,聽聞有位神官對晨音有意思,遞了折子讓南兮賜婚,南兮還沒拿定主意,我這趟回九重天就要來找我商議。”
連灼半信半疑:“少拿莫須有的事刺我。”
“不信?自己問你大徒弟去。”
“問就問。”
連灼出去找來當地土地,竹語交給土地,然後拿著他的通行令這就去把竹語交給南兮,之後連灼回酒館喝酒,可是怎麽喝都覺酒的滋味沒有之前好。 顧遙知不想再給師傅增添煩惱,就先把當務之急解決了,喂梵生吃口菜,哄老鳳凰高興高興,說:“瀾若衣在一線天下麵修了宮殿,大大小小的洞穴四通八達,繞過一
線天著實很有可能被瀾若衣前後夾擊,把瀾若衣這處宮殿端了,洞穴全部堵上,這才能從根本解決眼下的難題。”
梵生念在小妮子的情分上,說:“想要把洞穴堵嚴實,洞穴又那麽多,不花一番功夫絕不可能。”
“你有好辦法?”
“沒有。”
“關鍵還是我們弄不清楚瀾若衣的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
“我去會會瀾若衣如何?”
【如意不答應。】
【如意討厭瀾若衣。】
顧遙知無聲安撫安撫如意,梵生去會會瀾若衣,雖算不上什麽好辦法,但是是一個有效的辦法。 連灼不反對也不支持,對梵生說:“瀾若衣一根頭發絲都不會動你,隻是,強中還有強中手,一萬裏麵總有個萬一,我都架不住有些懷疑創始之神就在蠻荒,那結界是
創始之神布下的。” 顧遙知小雞啄米似地連連點頭:“讓我相信瀾若衣喝醉了,我寧肯相信有人攔住了瀾若衣,我都到那裏了,瀾若衣沒理由喝醉對不對?現下想來,仿佛是什麽人借瀾若衣引我們去,一睹尊容後又放了回來,打一開始,這個人並不像瀾若衣那樣,有著殺我們的心思,而且這個人能把瀾若衣治得服服帖帖,想來想去,除了你這位瀾若衣日
思夜想的對象,就創始之神的可能性要大些。” 梵生沒有明顯的表情變化,看向連灼時愛搭不理,看向他的小妮子,立馬溫暖襲人,給她和連灼倒上酒:“去會一會就知道了,今晚我就去,”然後跟小妮子說:“想來
我不回來你是睡不安穩的,就在帳子裏等我好了。”
“嗯,”她等,多久都等。
連灼結了酒錢,走的時候土地回來了,當真有神官看上晨音,梵生所言不假,連灼秒秒鍾六神無主,禦風就往九重天去。
梵生怪不高興的,衝連灼的背影皺眉。
顧遙知想走幾步,消化消化,酒館的下酒菜很好吃,一不小心就吃撐了肚子。
挽著老鳳凰的胳膊,看看老鳳凰不高興的臉:“又怎麽了?”
“我今晚上要為你師傅出生入死,你師傅倒好,撇下我就走,我回不回得來都無所謂似的。”
“師傅還不是緊張晨音。”
“那他早幹什麽去了?清閑了一年又一年。”
“這就是緣分,到了才曉得要緊張。”
“你師傅一時半會回不來,我一會也不在營中,沒有人盯著你,你可不準亂跑,你越是乖乖在帳子裏呆著,我心裏越踏實。”
“知道了,我會的。” 她身上還是有些酒氣,他施法給她消了,然後禦風回軍營,送她到賬子裏,給她點燃油燈:“隻準你一個人在帳子裏等我,嘯風都不準進來,方俞他們就更不準了,半
夜還往你賬子裏進,太不像話。”
“是,小女子遵命。”
“還有,與我無關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準擔心,不準記掛,也不準因為擔心我而坐立難安,你隻可以躺著,搭好被子想著我一個,一邊想一邊等我回來。”
她被他的霸道暖了心,又有些想哭,濕潤了眼眶說:“你多加小心,也別因為我在等你而急著趕回來。”
“我有我有的分寸,再說了,你夫君我是什麽人?九霄琉璃翊天君,不止長得好看,本事可大了。”
“臭美。”
“我樂意。”
“快去吧,早去早回。”
他在她眉心留下一吻,鋪好被子,領她去榻邊坐下,便化成煙雲走了,她隔著帳子隱隱看見一道璀璨的紅光乍然一現,那是他喚出槃魂劍時散發出來的。
【宿主,躺著吧,如意唱歌給宿主聽,分散分散注意力,時間過得快些。】
“不用了,我想靜一靜。”
【有什麽好靜的嘛。】
“靜下心思好專注的隻想梵生一人。”
【這樣子呀,那好吧,如意掛機,如果有關於九霄琉璃的消息,如意再告訴宿主。】
【嘯風也已經沒事了。】
“嗯,寶貝兒乖。”
【嘻嘻。】
顧遙知打水來洗把臉,聽梵生的,躺著等,躺著想他,今晚的夜格外漫長,任何方式都無法讓她覺得時間會加快流逝。
白日裏走進洞穴都黑漆漆的,夜晚去更加伸手不見五指。
梵生在掌心控出一團火苗用來照路,沒有異獸來送死,槃魂劍貌似暫時派不上用場,便先收起來好了。
小妮子在回來路上細細跟他說了路線,他之前在一線天時就決定要去會一會瀾若衣,準確的說是去看一看到底是不是創始之神。 是與不是又沒多大區別,以他對這位創始之神僅有的了解,那般的桀驁不馴,不屑於依附瀾若衣助紂為虐,瀾若衣若是想利用這位創始之神擋下踏平蠻荒的腳步,嗬
,白日做夢。
到了六邊形的石室,有一罪仙跑來迎梵生進去,戰戰兢兢走在前麵,推開最後一扇門就嚇得跑掉了。
木樁支起的火盆裏火光通紅,宮殿裏隨處可見夜明珠。
瀾若衣自是有一些家底,但關進天牢時就搜幹淨了,來蠻荒還能重新搜刮到這麽多夜明珠,著實有些手段。
一些罪仙罪神在修複宮殿,見到他來了,正在搬磚的嚇得手發抖,磚塊往腳尖上一砸,疼得掉淚也不敢吱聲,殿頂子上的那些直接嚇得滾了下來。 不過還是有那麽兩個有眼不識泰山,上來不客氣的問他說:“你是誰?新來的嗎?穿得挺體麵,可惜又怎樣?還不是跟我們一樣要幹活,別以為長得像模像樣就能做姑
姑的入幕之賓。”
梵生回以斂起的瞳色:“滾開。”
“喲,脾氣挺大,你以為你是司戰之神,沒見到姑姑就要拆了姑姑的宮殿。”
紅光閃過,還沒修葺好的主殿瞬間穩為平地,這兩貨抱著頭躲到角落,想咒罵幾句又顫顫說不出話來。
塵土彌漫中,另有一道藍光緩緩顯現。
“都退下吧,這位客人我來招待。”
說話的是位男子,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清澈的嗓音不輕不重在周圍的岩壁上響起空靈的回音。
罪仙罪神規規矩矩行禮告退:“是,溟公子。”
溟這個字加上梵生依稀的記憶,不是創始之神溟昕,還能是誰?
隨著藍光緩緩來到梵生麵前,暈散般蔓延開,溟昕從藍光中走了出來,銀發披垂,藍瞳深邃,眉心的銀色印記就像點綴了一顆小小的星星。
同樣銀色的衣袍透著古老的神秘,而且離得越近,越覺高深莫測。
“好久不見,”溟昕說:“我在側殿備了茶,無奈蠻荒很難找到上等的茶葉,委屈你湊合湊合喝,我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說。”
“瀾若衣呢?”
“在她該呆的地方。”
溟昕先一步去往側殿,沏著茶示意梵生坐下說話。
梵生打量了一番這處側殿,拂袍坐下後說:“這樣的地方不像是你能住得慣的,記憶裏你更喜歡山清水秀,花木扶疏。”
“我還喜歡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草原,就像當年的蠻荒。”
“蠻荒變化很大,而你還是我記憶裏的樣子。” “彼此彼此,你也是一樣,依舊一見就覺十分討厭,假腥腥看似什麽都不關心,其實又比誰都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