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去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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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青時用觀微目睹的整個了過程,似有端倪。
    憑他對梵生的了解,殺了厲岩不難,他也沒想過梵生真的會在今天死在厲岩的刀下,梵生震退飛獸也不覺驚訝,畢盡梵生是百禽之王,萬獸之尊。
    但!梵生更信任他的槃魂劍,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顯出原身。
    整個過程中,梵生並沒動用過多的修為,那日與梵生交手,也覺梵生身上的仙氣不似他記憶中濃烈。
    莫非……
    山穀深處再次傳出夜青時的聲音:“梵生,你時日無多了嗎?”
    回答夜青時的,是梵生銳利的目光,但梵生一個字都沒有說,帶上顧遙知離開焚仙穀。
    顧遙知的心尖在夜青時的話裏不由發顫。
    什麽叫時日無多?
    回到清涼殿,梵生說:“你回來還沒去看過你師娘,這會就去吧。”
    她識破他支她出去的借口:“我不去。”
    “遙知,晨音還沒緩過來,天天都在流淚,你就去看看吧,哪怕是你替你師傅看看。”
    “那麽你呢?你又緩過來了嗎?這樣的事,你的心裏在淌著血,你也不會多告訴我半個字。”
    “我還好。”
    可他強打著精神讓想讓她安心,以為她看不出來嗎?
    就算他緩下悲痛,夜青時的話又是什麽意思?他是不是有事瞞著她?
    “梵生,我們好生談談。”  “改天談,書房裏的折子還沒看完,一會雲遠又要送新的來,”他把她往殿門口推:“連灼偏愛你這小徒弟,你自然得多體貼你師傅些,你師傅暫時抽不開身回九重天,
    你就替你師傅看看晨音去。”
    她有些急了:“我不去!”
    用力一抽手,連帶把梵生一拂,不曾想他竟然被她拂得踉蹌一退,胸口加快了起伏,喉結也在突動,一口血沒能忍地咳了出來。  顧遙知嚇了個臉白,慌忙扶梵生去榻上,梵生無力地躺下,又拽緊了她的手:“聽著,要麽去晨音那住上三日,要麽馬上回棲渺,你若兩個都不選,我就一紙休書,斷
    了你我的情分。”
    “為什麽呀!?你都這樣了,還有什麽需要瞞著我的嗎?”
    “我還不會死的,你放心。”
    “放心?我放得了心嗎?不要瞞著我了好不好?”
    “那我問你,我與夜青時你更相信誰?”  她當然是更相信他,他接著說:“不要聽夜青時胡說八道,大戰在即,他有意亂了你的思緒,從而動搖軍心,我隻是前段時著了涼,又遇娉然出事,疾血攻心,調息幾
    日便會沒事。”
    “如此,你為什麽要支開我?”
    “因為不願你難過。”
    “不,不是這樣的,你一定有事瞞著我!”
    她確定,無比確定,否則他不會說出要休了她的話。
    他負氣般鬆開了她的手,指著寢殿外說:“出去,我不想見到你,你信了夜青時的,那就別在我麵前呆著,趕快去找夜青時細細問個清楚!”
    她會去找夜青時問清楚,但不是現在,可是梵生用力把她一推,一掌紅光把她推出寢殿,隔空一拂袖,寢殿的門在她眼前嘭一合上。
    “老鳳凰,你把門打開,聽見沒有?信不信我把門劈了!”
    “上神。”
    淩雲子急步跑來,把顧遙知拉拽到清涼殿大門外:“上神息怒,君上身子欠佳,實在不宜動氣。”
    她著急:“麻煩淩老進去看看。”
    “君上應該會見老朽,但上神不能再去拍門,要不然連老朽都進不去了。”
    “我在這裏等。”
    “老朽給君上診完脈,盡快出來給上神回個準話。”
    “嗯嗯。”
    顧遙知先行謝過,留在清涼殿大門口等,大約半個小時,淩雲子去給梵生備藥,示意她同去藥房,借一步好說話。
    “上神還記得周樂琳在酒宴下毒一事嗎?”
    “然後?”  “君上與老朽調製出了解毒方子,而解藥是君上花了不少修為煉成的。自打那時,君上就傷了元氣,後來接連不斷出事,公主的死是一把紮進君上心裏的刀子,紮進去痛,拔出來更痛,君上又還要主持九重天朝議,疲累過度,久病不愈。今日君上雖與上神平安從焚仙穀歸來,但君上現了原身,修為與元氣的消耗再所難免,現下,君上
    需要靜養,上神切莫再惹君上動氣。”
    淩雲子按梵生的吩咐,避開重點告訴她一小部分,不過小妮子沒有那麽好騙。  淩雲按吩咐繼續說:“夜青時惡意挑撥,上神素來聰慧,想想就能明白。君上是九重天的定海神針,上神則是君上心尖上的人,兵不血刃覆沒九重天的最好辦法,便是
    利用上神對君上的關心,正所謂關心則亂,上神沒了分寸,君上必受影響,做出的決斷就有可能出現差錯。還望上神為大局著想,不要中了夜青時的詭計。”
    “淩老,這些話是君上教你怎麽說的吧?”
    “當然不是,肯定不是,”淩雲子麵不更色說,借著捋胡須的動作藏起心虛,上神厲害,君上更厲害,猜到他說得滴水漏,上神也不會輕易相信。
    隻好再次按著君上交待的說:“上神若疑慮難消,隻管去九重城質問夜青時,君上一會要用藥,睡上好幾個時辰,足夠上神一去一回。”
    顧遙知擔心梵生,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淩雲子這番話說得格外有底氣,顧遙知一聽,反而信了幾分,說:“我什麽時候能進寢殿?等君上服藥後睡著了嗎?”
    “嗯。這會君上還有些氣促不勻,老朽委實有幾分顧慮,上神又跟君上爭執,就還是等君上睡下了再進去了。”
    她心裏亂糟糟的,索性去晨音那坐會。  晨音滴水不漏,先聽顧遙知說完,確定顧遙知知道了哪些情況,再安慰她說:“君上就是這樣的性子,越疼痛的事,越不讓親近人的分擔,我為娉然不曉得流了多少眼
    淚,君上心裏有多痛,可想而知。”
    晨音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顧遙知仔細看了看晨音,晨音清瘦了好多。
    “遙知,”晨音猶豫一番,試探著問她說:“什麽時候去見夜青時?你可不能悄悄去,至少要跟我說一聲。”
    “我不打算去。”
    “為什麽?”
    “萬一。夜青時把我綁了,拿我要挾梵生和師傅,這筆生意可就虧大發了。”
    晨音眼裏莫明閃過失望,又被顧遙知注意到了,問晨音說:“我怎麽覺得你希望我去見夜青時?”
    說與不說,晨音越發猶豫,惹得顧遙知疑惑加重:“以你和淩老的醫術,有你們的診斷,我不用冒險去一趟,除非淩老的話有假,而晨音你知道些什麽?是不是??”
    “你等我一下。”
    晨音把女兒給她抱著,去書房拿來一本古籍。
    泛黃的封麵,快要脫落的字跡,顧遙知都不敢隨便動手翻,怕一翻就壞了。
    “遙知,你看這裏,”晨音用法力輕輕翻開其中一頁,說:“你看過君上的《梵書》,古籍上的字你比我認識的多,你仔細看看。”
    顧遙知暫時壓下疑惑,一個字一個字分辨,越看眼睛越睜得大,被書裏的內容意外到了。  晨音說:“古籍是我師傅的師傅的師……呃……反正就是傳我這裏至少第八代,整本古籍都是用很古老的文字書寫,我看不太懂,也怕弄壞了,就一直收在書房裏。前
    段時翻出來曬曬黴味,無間看到我給你看的這一頁,我沒理解錯的話,書中寫著妄生草的果實是一味罕見藥材,由其適宜給君上現在服用。”
    “不是,妄生草不是劇毒嗎??這,這又怎樣回事?”  “你看這裏,”晨音抱回女兒,單手抱好,騰出一隻手指一行字說:“上萬株妄生草裏也許有一兩株會結果實,太過稀少,妄生草又隻生長在九重城裏,我們不太可能摘
    到。我便猜想,大抵就是這兩個原因,後世醫書索性寫成妄生草全株有毒,了卻後人求而不得的苦悶。”
    顧遙知猛然想起夜青時送給她的驗毒神器:“妄生草的果實能不能解妄生草的毒性?”
    “按古籍記載,應該能。”
    “那麽,如果把果實的藥性煉進法器裏,能不能驗毒?”
    “讓我來煉的話,能也驗不成,我隻是學醫。”
    “又如果,醫毒雙修呢?”
    晨音琢磨片刻:“你是指夜青時?”
    “嗯。”
    “若問世間誰能煉成這等法器,唯有夜青時,他是九重城尊主,又醫毒雙修,在九重城這麽多年,妄生草的果實再怎麽稀少,他也一定能采到。”  晨音拿捏了一下還有什麽能告訴她,又該如何告訴她,然後接著說:“淩老能幫君上調養,但不能讓君上盡快恢複,戰火燃起,連灼若遇不敵,君上必然出征,我一想
    到這裏就很擔心,擔心君上撐不住,煉元心法是何等的厲害,而且依著君上性子,君上絕不會躲在九重天避之不出。”
    顧遙知聽完,心下就有了決定:“我去見夜青時。”  “可是,遙知,”晨音矛盾地看著她:“夜青時已然曉得君上傷了元氣,所以才說出君上活不了多久的話,我著實希望你去,又不忍心讓你去,再聽夜青時說這些有的沒的,惹你憂心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