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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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飛沙走石,黑雲匯聚,若非瀚軒花了番功夫,打探到夜青時在閉關,突破煉元心法的最後一層,顧遙知會以為夜青時將從黑雲裏走出來。
九重城裏與巴拓交好幾位首領,集齊了近十五萬人馬,浩浩蕩蕩開來,揚言放了巴拓就留她一具全屍。 敵軍近在兩三百米,空氣緊張到凝結,顧遙知喚出冉影劍,冷眼掃過光溜溜的巴拓,一道劍氣削斷巴拓的脖子,黑色的血濺在迎風招展的軍旗上,三分痛快,七分無
畏。
她半側顏,看著她身後的七萬戰士輕問:“你們怕了嗎?敵人是我們的一倍。”
鄔霽率眾齊聲高呼:“為我正道,生死何懼!”
“那好,今日隨本上神一戰,待到敵人退去,本上神請你們喝酒,老鳳凰埋花園子裏陳釀了幾萬年的好酒!”
方俞在一旁聽得哭笑不得,果然有其師必有其徒,不過,非雪上神當眾稱呼君上為老鳳凰,將士們大多跟他反應一樣,緊張之感緩解不少,鬥誌卻越發昂揚。
“殺!”
劍指撲來敵軍,顧遙知率領前鋒營一馬當先,梵生在命輪之前靜靜看著,嘴角是驕傲的笑,眼裏又是散不去的疼。
他的妻在這種時候格外漂亮,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須眉,而又是那般牽動他的心弦,相隔千萬裏也跟她的心跳係在一起,她活他活,她死……
不,她不會死的,他改了她的命,她將永生不滅。
除非她不願再活下去。
而,他與她有了孩子,即便他終將歸於虛無,為了孩子她也會活著。
遙知……
他看著鏡中無比耀眼的小小身影,此生唯一遺憾就是沒是時間愛夠她,再給他千千萬萬年,他也嫌太短。 顧遙知與鄔霽的前鋒營走中路廝殺,左右路默契配合,羿賦率弓箭營在天照山與斷空山,按顧遙知的吩咐放棄箭雨,改為一箭一箭精準射殺,不僅節約了箭矢,還避
免了亂箭之下誤傷自家人馬。
“殺!”她隻有這一個字,即便聲音已經沙啞,敵人往後退,她便追擊,敵人反撲,她就撤回天照山與斷空山的山腳,給弓箭手創造最有利的射殺距離。 敵人的耐心漸漸被磨光,起發最強一波反撲,顧遙知且戰且退,再一次成功將敵人引進三山之間,然後行兵布陣,帶著七萬餘戰士奇跡般將超出一倍的敵人殺了個七
零八落,慘敗而去。
敵人的血在劍身上凝結,而心中卻是熱血不熄。 此戰大奪全勝,戰士們歡呼著把顧遙知抬起來拋,小臉上的笑容癡醉了命輪之前那雙眷戀的深瞳,明知不能再消耗所剩無幾的修為,也還是忍不住想馬上見她,往前
一邁,就從命輪之鏡前出現在她視線裏。
“參見君上。”
將士們跪了一地。
他緩步走到她麵前:“非雪上神,此戰足以載入九重天史冊,為你這一生添上第一筆輝煌戰績,本君以為你傲,想在本君這討個賞,正是時候。”
她竊笑:“管君上討個吻行嗎?”
他求之不得,敞開懷換,等她颯一聲拂響戰衣的披風,懶理眾目睽睽,餓狼般撲進他懷裏,抱著他就踮起腳尖吻他。
戰士們先看愣後自覺,非禮勿視,打掃戰場去。
瀚軒差人送來了冥府專有的化屍粉,灑一些在敵人的屍身上,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就塵歸塵土歸土。
偷得浮生半日閑,一個吻不夠,他帶她從命輪之鏡回到寢殿,大半夜了才打算放她回軍營。 方俞琢磨了一整晚,第二天清早,顧遙知還在睡,方俞就把她從榻上拉起來:“遙知,不讓上帥增兵就罷了,還不讓南荒各派幫襯,為什麽呀?非要冒這麽大的風險,
強行拿七萬人馬對抗十幾萬敵軍。”
她揉揉睡意惺忪的眼眸,打個哈欠說:“容我睡醒再跟你講好不好?”
“不好,我現在就要知道。”
“說來話長。”
“你慢慢說,我慢慢聽。”
“別……我想睡覺。”
“昨晚和君上纏綿太久了吧?哪有你們這樣縱欲的,你可是剛從戰場下來,不累嗎?”
“……累。”
但是老鳳凰風華絕代又情意綿綿,她哪忍得往,不好生睡幾回老鳳凰,委實辜負。
再說了,昨晚是老鳳凰纏著她沒完沒了,不是她一再索歡。
“快說,為什麽要冒這麽大的險?我真不明白,上帥肯定知道你的計劃,君上也知道,你不會不事先跟他們講,可他們就這麽由著你的意思?” 方俞端著顧遙知肩膀一陣晃,愣是把瞌睡給顧遙知晃沒了,讓方俞先去喝幾口茶,她穿好外衫,洗把臉,坐桌邊說:“把巴拓吊在軍營外,我就馬上傳了竹語給師傅和
君上。”
“他們沒攔你?”
“攔不攔都得照我的意思來。”
九重天太需要一場大勝,不是以多欺少,生擒了巴拓,而是以少勝多,迎頭一棒打散九重城的囂張氣焰。
不用增兵,也不用南荒各派幫忙,就憑她手裏的七萬人馬,漂漂亮亮贏一回,告訴四海八荒戰神麾下無弱兵,亦是告訴九重城,若敢來犯,殺! 她還說:“九重城這十幾萬兵馬,分別來自幾個部族,惱羞成怒之下倉促發兵,夜青時在閉關,我便料定這幾位首領沒有經過夜青時同意,一味想要救回巴拓,殺我一
個屍身不全。說的簡白些,就是一群有勇無謀的家夥,我們隻要反複激怒他們,磨掉他們的耐心,就一定會中我的計,進到三山之間,被我們反包圍。”
“吃了這麽大一個虧,遙知,夜時青一定會反擊,這回該要管上帥要兵了吧。”
“不用。”
“啊??” “經此一戰,軍中士氣越發飽滿,各派決心越發堅定,不用管師傅增兵,隻要敵人再敢來犯,各派自會派弟子助戰,說到底,四海八荒齊心合力,才是對抗九重城的關
鍵所在。”
“難怪你一點不擔心,跟君上纏。綿了大半夜才回來,你們家兒子幾個月大,這麽快就想添個女兒了?你的身子骨吃得消嗎?”
沒聽說方俞說她沒想起,這一聽,挽起袖子讓方俞給她把把脈。
“怎麽?”方俞有點不明白:“哪裏不舒服嗎?”
“先給我把把看。”
方俞認真把了好大一會,越把脈越迷糊:“對的呀,啥都好,我啥毛病沒把出來。”
“女子生完孩子都像我這樣恢複得很快嗎?”
“因人而異,主要看體質。”
“我的體質倒是與常人不同,但是我生了孩子下來,越發有一種感覺,整個人就像煥然一新,修為還增進了。”
“這樣不好嗎?”
“好,當然好,但我覺得有點奇怪。”
“你都說了你的體質與常人不同,身子骨恢複得快,三年抱兩娃的事也很常見。”
方俞為避她起疑,轉開話題說:“我們打了勝仗,但新添了不少傷兵,你這位軍中副帥不去探望一二嗎?別隻顧著跟君上快活,”
她被方俞說得怪不好意思:“現在就去探望總行了吧?”
“沒事不要瞎琢磨,師傅的話果然沒有說錯。”
“淩老說我什麽了?”
“說你和君上是一路人,有事沒事都想得太多。”
一口喝幹淨杯裏的茶,方俞起身先出去,顧遙知撓撓頭,身子骨恢複的快是好事,既然如此,幹嘛瞎琢磨,漂漂亮亮打下一場大勝仗,不都多虧身子骨給力嗎?
有時間琢磨這些,真不如看看受傷的將士們去。
她兌現承諾,回來時帶了老鳳凰釀的酒,肯定不夠全軍將士們痛痛快快醉一回,現下也不宜多喝,不過每人分一壺是足夠的。 休整了七八日,軍營外突然出一團黑雲,顧遙知立馬趕過去,看見夜青時獨自一人從黑雲裏走出來,與她目色一接,互視不過三秒,夜青時什麽都沒有說,也什麽都
沒有做,就隨黑雲消失了。
不過,她在夜青時的目光裏讀到太多訊息,夜青時是來祭奠與她那段再難複返的友情,亦是無聲告訴她,他再次出兵,必不會手下留情。
夜青時也已練成了煉元心法,徹底魔化了的雙瞳像兩個黑洞洞,流淌著的嗜血的冷光,再沒有昔年看向夜淩時的那一份柔情,也沒昔年看向她時的那一份暖意。
夜青時亦是來警告她的。
“副帥,”鄔霽率眾向她行禮,聽憑指揮。
自打那日大獲全勝,軍中上下都不再喚她上神,而是喚她副帥。
她心裏有點亂,暫且囑咐全軍加強戒備,餘下還有什麽要安排的,她回帳子裏靜一靜再細細想想。
之所以跟師傅調換,換她來南荒,就是想看看夜青時麵對她時,能狠到何種地步,如今隻是一個目光,她心裏就百般不是滋味。
連灼收到夜青時在她軍營外出現過的消息,特意來了一趟,給她帶來一壺棲渺獨有的竹酒,說:“為師今晚留在南營,你大可多喝點。”
“每每心情不好,師傅都給我酒喝。” “為師曉得你為什麽心情不好,也曉得不用為師嘮叨一大堆,你自有會正確的決定與選擇,便給你一壺酒,喝了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