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還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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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青時好似怕自己死不了,推開她,把弑天劍拔了出來。
    顧遙知慌忙去扶夜青時,夜青時又已經再難站穩,倒在地上,嘴裏胸口的血窟窿不斷流著血。
    “遙知,”夜青時拽著她的手說:“我有個問題想問梵生,可以嗎?”
    顧遙知流著淚點頭,而梵生看上去仍然無動於衷。
    夜青時爬過去好不容易拽住了梵生的衣角:“我問你,九霄琉璃翊天君,你到底有沒有殺我的兒子?”
    “你還沒答案嗎?”
    “有,但我想聽你回答。”
    “本君不會回答你。”
    梵生冰冷抽回衣角,轉身就走了,眼淚流在夜時看不見的視線中。  夜青時嗬嗬笑了幾聲,嘴裏全是血,看著梵生的背影對她說:“這就是九霄琉璃,遙知,我恨的就是這樣的他,明明可以解釋清楚,偏偏就是不肯,不是清者自清,而
    是他骨子裏太高傲。”
    “不要再說話,我給你止血治傷,不要你死。”
    “還是死了的好,我死了,煉元心法沒了寄主,你們再把九重城毀掉,這個世上便再也沒有煉元心法。”
    顧遙知忽然明白了些什麽,問夜青時說:“你是為了毀掉九重城,才在九重城裏等梵生的嗎?梵生若去,我師傅一定帶兵跟隨。”
    “嗯,可我管不住另一個我,所有的殺戮都是另一個我幹的,還有那天逼梵生墮魔,想要侮辱你的也是另一個我,我真的不該練煉元心法,這玩意太邪。”
    “我馬上帶你去摘星崖,讓淩老治好你的傷。”
    “來不及了,也不必救我,我認輸,但我不是輸給梵生,而是輸給另一個自己。”
    “青時……”
    “我也許久沒有聽見你這樣喚我的,的……名字了。這輩子,遇上夜淩的我是……是,是幸福的,遇上……你的我是幸……運的。”
    “我不要你死,不要。”
    顧遙知哭成淚人,反複擦著夜青時嘴角的血,又怎麽也擦不完,剛擦掉就淌下了新的。
    夜青時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斷斷續續說:“我,阿淩,慕慕,可以團圓了。”
    “我能為什麽做點什麽嗎?青時。”
    “這樣,就,就很好。”  她扶著夜青時坐在地上,夜青時靠在她的胳膊裏,看著冥府昏暗的天空:“我……本是冥府之君,兜兜繞繞轉……轉了一,一圈,如……今死這裏,就當是葉落歸根了,
    遙知,如果我還能有來生,一定還和你做朋友,喝酒,吃茶,聽戲。”
    “好,”她哭著回答。
    連灼連落淚了,解下披風搭在夜青時身上說:“同門一場,我會給你收屍的。”
    “我……”
    夜青時還想再說點什麽,瀾若衣又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撿起一把劍刺向顧遙知的後背。
    顧遙知沒有注意,連灼也沒有,夜青時想推開她,但他推不動,身上的血仿佛流完了,意識也越來模糊,覺得很困,想閉上眼睛睡一覺。
    “青時,不要睡,不要!”
    她拍打著夜青時臉,夜青時在視線的最後看著她笑了笑,笑意有著和眼淚一樣的暖意。
    “青時!”
    黑氣湧現,夜青時在黑雲像光暈一樣散開,然後卷帶黑氣,在瀾若衣刺傷她之前,將瀾若衣籠罩住。
    顧遙知隨黑氣回頭一看,眼淚狂流。  “遙知,不是你還要為我做點什麽,而是讓我來為你,我把瀾若衣一並帶走,不要這個惡毒的女人再傷害你,我走了,若還有來生,喝酒,吃茶,聽戲,記得帶上我,
    我們還要做朋友。”
    “不——夜青時,你給我站住!”
    她跑上去,伸手想要把夜青時拽住,然而黑氣漸散,她拽了個手心空空。
    瀾若衣慘叫著在黑氣裏掙紮,但又像踩進沼澤,越掙紮越死得快,待夜青時說完最後的話,瀾若衣便隨夜青時一起魂飛魄散了。
    連灼擦掉眼淚,扶起哭得跌坐在地上的小徒弟,說:“這好麽好的朋友,為師都忍不住想嫉妒你。”
    “這就是最後的結局嗎?師傅,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朋友,愛人,一個也留不住。”
    “你該這樣去想,至少老鳳凰還在。”
    “梵生又還能撐多久?”
    “為了你和孩子,老鳳凰若能多撐一日,必不會提前離開。”
    梵生不知道去了哪,現場一片混亂,妖魔鬼怪見夜青時死了,紛紛四下逃竄,軍中將士分頭追擊,但她找來找去,找不到梵生的身影。
    他避開她涅槃嗎?不讓她親眼看見。
    看看小徒弟傷心欲絕的表情,連灼猜到小徒弟在想什麽,說:“不會的,老鳳凰一定是回九重天了,就算涅槃,他也會等到你回去。”  她爬起來就禦風,恨不能瞬間就回到梵生身邊,但偏偏就是這個時候,一道血紅色的光擴散進冥府,她身上的仙氣被血紅色的光激得自發形成一層壁罩,護著她不被
    血紅色的光所傷。
    顧遙知搞不明白這是怎麽了,師傅跟她一樣,將士們也是如此。
    “這!”
    連灼護著她禦風到空中,她看了一眼地麵就頭皮發麻。  滿地屍體就像屍變一般,一個接一個爬起來,眼睛是睜開的,但沒有神光,拖著殘身逮住沒能躲開的將士們就咬,仙氣足夠護體的將士尚且還能撿回一命,不夠的直
    接被咬死,然後就染上屍毒,變成了同樣的行屍走肉。
    不僅將士如此,妖魔鬼怪也是這般。
    思往沒了主意,禦風上來問:“上帥,姑姑,這該怎麽辦才好?”
    連灼不清楚到底怎麽回事,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說:“去取冥府的業火來,燒上一通,看這些死屍還能不能動。”  思往立馬去辦,顧遙知隨連灼織印布陣,暫先把死屍困在原地,活著的將士們陸續圍攏過來,各施法力,幫著強化法陣,不曾想,死屍一點也不怕冥府業火,還撕破
    了法陣,集中在返仙台的周圍。
    “他們該不是想上九重天吧??”思往急問。
    “沒辦法了,”連灼揮劍一響:“絕不讓這些死屍進入九重天,殺!”
    又是一場亂戰,死屍變得就像是鐵鑄的,砍起來格外費力,而且一不小心被咬一口就玩完。
    顧遙知想起‘僵屍’一詞,畫道符往一死屍腦門上一貼,又半點不管用,還是得用砍的,砍斷手腳就好辦多了。
    這道紅光打哪來的?冥府如此,其他地方呢?
    一死屍朝她撲了過來,果斷一劍砍翻,瀚軒過來跟她背靠背,說:“如此屍變,冥府的史籍裏沒記載。”
    “冥君,你的傷包紮好了?”
    “嗯,還能再戰。”
    連灼也靠了過來,帶著思往,說:“越發覺得不對勁,尋常屍變不是這樣的。”
    思往說:“這些死屍像是有什麽人在操縱,要不不會一致進攻返仙台,目的十分明確,就是要通過返仙台上到九重天。”
    “如果,”她想到一個很被動的辦法:“我們把返仙台封印起來呢?”
    “死馬當活馬醫,試試看,”連灼說。
    瀚軒說:“我是冥府之君,就由我來封印返仙台。”
    “義父傷勢不輕,還是思往來吧。”
    “你修為不夠。”
    “可是,義父……”
    思往的話還沒有說完,又是血紅的光漫天閃過,死屍在紅光中長出手腳,圍著返仙台越聚越多,溟昕顯現在不遠處,把一身是傷,袍子都在滴血的梵生扔向她。
    “梵生,梵生!”她嚇壞了,幾乎探不到他的氣息,緊閉的深睡仿佛永遠不會再睜開,她對大吼:“你對梵生做了什麽!”
    “我被夜青時勾起了好奇心,我想看看梵生墮魔的樣子。”
    “你瘋了!”
    她注意到漂浮在溟昕一則的燈盞,莫非是長存燈?為什麽散發出來的光亮和之前血紅色的光如出一轍??
    連灼推了些內息給梵生,梵生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無力地說:“那就是長存燈,與長生燈截然不同,能操縱死屍,塗炭生靈。”
    他本想回九重天,留著一口氣等到她回來,但剛出冥府就碰見了溟昕,準確的說,溟昕等他好一會了,他元神碎裂,涅槃在即,根本不是溟昕的對手。
    連灼怒問:“溟昕,你可是創始之神,怎麽可以逼迫守護了蒼生幾十萬年的神尊墮魔!?”
    “我就是想看看,不可以?”
    “那麽,我想看看你長著怎樣的一顆心,又可不可以?”
    “你若有這個本事,給你看看何妨?”
    連灼氣得提劍就要殺上去,南兮及時趕到,攔下連灼說:“師傅不可。”
    “這裏太危險,你來做什麽?快回九重天去!”
    “請師傅允準弟子留下,弟子既然是九重天帝君,就不能眼看著了君上受迫,師傅受累,蒼生受苦。”  溟昕冷笑著撥了撥長存燈的燈芯,血紅色的火焰更旺了,溟昕說:“都來了也好,省得我逮了這個又要去抓那個,給你們說說吧,長存燈之所以叫長存燈,正是因為可
    以讓死屍‘活’過來,誰將燈點燃,誰就是燈的主人,顧遙知,遺憾嗎?你原本可以擁有不死屍兵,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  她回以溟昕同樣的冷笑,而又多加了一味不屑:“我拿屍兵做什麽?沒事領上一隊去遛彎嗎?你讓我去點著長存燈,真正用意是要天下大亂,長存燈出自你手,以血點燃,我能控製屍兵,你便能控製我,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