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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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便命太監下旨賜封了柳盼舒為美人,正四品。
這聖旨念讀下來,柳盼舒隻覺得自己後背一片浸透了。她捏緊了拳頭,眼中是蓋不住的得意。
她做到了,從今以後,她便是宮中之人了。
再不會有人阻擋她榮華富貴之路。
殿中各世家千金聽聞柳盼舒封了妃位,皆是驚羨不已。柳盼舒隨小太監離殿時,嘴角都掛著微笑,她似極享受眾人與她的目光。
“樂螢,你瞧見沒?”
李問筠卻一歎道:“得虧祈陽未入宮參選,不若這得了妃位的可當真會是她了。”
以汾陽王府的勢力,府上三位姑娘,選了哪位參選,李問筠猜想,那都是入宮的命了。
妃位賜封了幾位,僅剩這皇後之位,未能定奪下來了。太後懶懶抬眼皮,食指在自己手背撫了一記,這時聽身側的崇安帝問道:“母後這幾日可是未歇息好?”
太後與崇安帝對視,忽而朱唇勾起,笑意深深道:“還好,哀家時常不得入眠。”這都是老毛病了。
崇安帝目光複雜,暗自又補道:“這幾日母後操心朕之事,費心了。”
“該得的。”太後又投眸在大殿之內,笑對崇安帝道:“陛下,您今日可要擇出一位皇後來?”
她意有所指的用目光點了點已站至中央的謝霏。
崇安帝默不作聲,他眼神在太後麵上而過,轉而又看向了謝霏。
這位謝家嫡出女,一直以來都極其得他之心。氣度端容,容貌舒麗,且溫溫和和不會主動挑食,明事理,又以他為大。
謝霏當乃皇後之絕佳的人選。
崇安帝再一次打量過她的臉,這少女的麵容與太後年輕時不二般,隻是更為溫和,不似太後偶時的冷厲。
“母後,謝大小姐極好。”崇安帝是全心滿意了,柳長妤不可為後,謝霏代之他無半點不情願。說完這話,他又問向太皇太後:“皇祖母,您看謝大小姐為後,可能勝任?”
太皇太後略顯涼薄的雙眼垂下,“以陛下為好。”崇安帝若願意,那便選謝霏吧。
原本她還為謝家這一輩的子孫而感到開懷,直到得知謝大小姐入宮參選。一個謝冉不夠,還要再送一個謝家女,若這為第二個謝冉呢?
太皇太後皺了眉。
太後聽崇安帝心中滿意,便笑道:“皇上,謝大小姐足以配這後位,便選了她吧。”
崇安帝親口下了聖旨,賜封謝霏皇後之位。這聖旨念誦完畢,謝霏腦中已是一片空白。
激動之情充斥了謝霏滿心,她仍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真的走到了那人的身邊,她真的——為後了。
謝霏行了大禮,叩謝聖恩。她舉止有禮,挑不出半點錯來。
自這一日之後,她便是宮中的後宮之主,皇後娘娘了。
選秀結果幾乎是在下一刻便傳遍了燕京。
太皇太後事後命向梅接柳長妤入宮。柳長妤便是得了向梅傳報,得知了謝霏已被封為皇後,而柳盼舒則是四品的美人。
向梅領路時,感慨了一道:“奴婢以為,往後這宮中可該熱鬧了。”
“宮裏早該有後宮之主了,陛下畢竟已在位幾年。”柳長妤淡淡一笑。
選秀那日之後,宮中添了數位新人,除卻皇後娘娘,更是賜了多少妃嬪。這其中僅有賢妃一人得了皇子,那些新入宮的還不盼著早些懷上龍種,好與他人爭寵。
這有的魏源忙乎的。
確實熱鬧多了。
兩人沿著宮道漫步至福壽宮,柳長妤側眸之時,遙遙眺見一道大紅的身影,她定睛細看,正是剛巧離宮的謝霏。
已為皇後的她,換了一身正紅鳳袍,顯得尊貴不凡,隻是謝霏的氣度常為溫和的,以至於即便她身著鳳袍,仍給人以溫柔。
謝霏是背對柳長妤而行,已走得遠了,柳長妤便無需再與她行禮。
隻是她再一瞧看,發覺謝霏手邊隨著大皇子,她吃驚不已地問道:“向梅,那可是皇後娘娘?”
向梅應聲:“不錯,皇後娘娘現為謝家所出的大小姐,郡主您與她熟識。”看似皇後前來福壽宮問安,將將離開的。
“那她手邊的宮女所抱著的,是大皇子?”大皇子為賢妃所出,柳長妤疑惑,為何這般早便將大皇子交由到謝霏膝下了?
向梅回道:“是大皇子,奴婢聽聞是陛下吩咐的,再過具體的,奴婢也不知情了。”
“無事,走吧。”
柳長妤再不過問。
她心底暗暗心驚,在看到謝霏帶著大皇子魏陽的那一眼,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前世。
若真是重蹈覆轍,這也是謝霏自己選擇的,柳長妤是不會再管她的。
福壽宮內,柳長妤一見太皇太後,便將在宮外正巧遇見謝霏之事告於了她,又問道:“太皇太後娘娘,為何皇後娘娘是牽著大皇子前來的,而賢妃娘娘卻未來呢?”
“賢妃染了風寒,”太皇太後眼中冷光一現,她命向梅為柳長妤沏茶,嘴上又道:“陛下怕她過了病氣給大皇子,便命皇後娘娘照看大皇子。”
選秀之後,因宮內得了新人,陛下便接連數日冷落了賢妃,她因而大鬧,聲稱自己得了病,需得崇安帝親眼瞧看。
然而崇安帝心裏頭正偏寵著旁的妃嬪,命人帶走了大皇子不說,還美名其曰,是為免了大皇子被染了病。
賢妃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太皇太後想到一事,“說起來,那日陛下剛巧在春華宮,因著歇在了舒婕妤那兒,因此駁了賢妃的請見。”
柳長妤點點頭,她是知曉柳盼舒一入宮便得了個美人的封號,這得了一夜寵幸,竟又升了妃位。
柳盼舒看似過得不錯。
隻是她這才入宮幾日,便與賢妃鬧開了,日後保不齊有的守的。
柳長妤不免想起向梅方才所說的,便唇角微勾起,“娘娘,向梅此前說得不錯,宮中怕是熱鬧起來了。”
人一多啊,能不熱鬧嗎。
太皇太後揉了揉額角,頭痛似得道:“這哪兒是熱鬧啊,分明是添災來了。”
太皇太後很是不喜,因而她略有慶幸自己的福壽宮離“熱鬧”的遠,好歹得了片刻清靜。
柳長妤品了一口茶,就聽太皇太後暗歎著出聲問道:“祈陽啊,哀家有一事,要與你談談。今日便是為這一事,才命向梅請了你過來。”
“娘娘,您講。”柳長妤放下茶杯,不禁有些詫異太皇太後此時所露出的嚴肅。
“祈陽,你父王與母妃可為你著手相看人家了?”
太皇太後問這一句,柳長妤怔怔然回道:“應是還未。”此前父王思慮著她不入宮之事,至於母妃,興許她私下正瞧看著。
隻是柳長妤不知情罷了。
眼下她還未與人相看過。
太皇太後點頭,她深歎了一口氣,細細與她道來:“其實哀家為你擇看了一門親事,那人是謝家嫡長子,謝公子,隻是……”“娘娘,你是說謝公子?”柳長妤眼眸睜大,她覺著不可思議,為何太皇太後會看中了謝開霽?她與謝開霽怎會有成了夫妻的緣分?思索不到半刻,柳長妤便直接回道:“娘
娘,此時祈陽言嫁娶之事,未免也太過早了吧?”
她是不大願意下嫁謝開霽。
再如何說,謝開霽都是謝霏的兄長,原本與謝霏關係好時,柳長妤便拿謝開霽當作大哥。如今與謝霏鬧掰了,她更是不願與謝家人再打交道了。
太皇太後慈愛笑道:“你不過幾個月便要及笄,這如何能算作早呢?”
尋常人家十四歲時,便已開始尋親了,更有甚者,十三歲便已相看人家,柳長妤到了十五,都還未相看過一家,這令太皇太後心裏不免擔憂。
她一時也不知哪家好了,“原本哀家是想賜你與謝公子的,可誰知謝大小姐入宮為了後。”
“娘娘,這意思?”柳長妤抬眼問道。
太皇太後歎道:“這婚事,哀家是不能為你賜的。”
謝家風頭太甚了,若再與汾陽王府聯親,怕是崇安帝都無法再容忍了。
況且如今在太皇太後心中,謝家已不是最好的人選了,放祈陽入謝家,她一萬個不放心,此事還是作罷吧。
柳長妤起身拜道:“娘娘,祈陽的婚事不急一時的,謝公子與祈陽無緣,自會另有一人,與祈陽此生有緣。”
太皇太後打消了為柳長妤與謝開霽賜婚的念頭,留了柳長妤用過午膳後,便允她離開了。
瞧著柳長妤離去的背影,太皇太後收回目光,問向梅:“向梅,燕京之中,適宜婚娶的世家公子,都還有有何人?”
“這……”那人選還真有點多了,向梅也答不上來了。
太皇太後又改口道:“就說說身份足以配上祈陽郡主的,門第不夠的,免了吧。”
“陳家大公子,平南侯,還有許家大公子皆為可取的。”
向梅突而想到了一人,“娘娘,還有一位,常山老郡王的外孫,那位秦大人。”
“就這幾人了?”
“是。”
太皇太後皺起了眉頭。陳家那位大公子病弱,不宜娶妻,許家的她不見待,平南侯又是個隻知吃喝玩樂的,餘下的僅有秦將軍這麽一位了。
可燕京又傳過他煞氣逼人,太皇太後為確保萬無一失,立即囑咐向梅道:“向梅,你去查查秦大人的流言,可否屬實。”
常山老郡王之孫,這人品與品性她定是信得過的,可總有個萬一,他被養殘了呢?
柳長妤前腳剛出宮未走幾步,便再拐角處,被一道力臂所擁住腰肢,那手臂施了力,帶著她融入了暗角之中。“長妤。”秦越又伸出一隻手臂,兩手並用,將她緊摟在懷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