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參軍

字數:4627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重生1966 !
    田支書說:“你弟弟想這樣就這樣吧,不過現在不能考大學,我想讓愛國參軍,前幾天省魁回來探家,我看有知識去部隊也能有發展。”
    田玲玲說:“可是家裏就愛國了,愛國再走了家裏太冷清了吧。”
    田支書說:“沒事,你們不是每個周末都回來嗎。”
    田玲玲說:“我就是覺得很長時間見不到愛國心裏牽掛著,而且我聽愛軍哥哥說當兵訓練很苦的。”
    田支書說:“牽掛什麽,當年我去當兵的時候比現在艱苦多了,那個時候還是戰爭年代,有為的青年都去參軍入伍保家衛國,現在是和平年代,可比那時候好多了。”
    田支書媳婦說:“是,你那個時候當兵辛苦,你可不知道我在家裏是怎麽牽掛你的呢,一走就是幾年,我自己在家帶著玲玲,現在都不敢再去想那些時候的事情了。”
    田支書拍了拍自己媳婦的手,說:“我們那時候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麽時候,每次戰鬥之前我都把遺書寫好了放在口袋裏,口袋裏還有你跟玲玲的照片,我跟戰友們都說好了,沒犧牲的得代替那些犧牲的回家去看一看,看看家裏的老小妻兒,玲玲娘,這麽些年真是謝謝你了。”
    氣氛有些感傷,田支書的媳婦眼圈紅了,撩起衣袖擦了擦眼裏的淚水,說:“不用謝我,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嫁進你們田家的門啊,我就是你們田家的人了,不管怎麽樣我都得站在你的後麵。送愛國去當兵我也想清楚了,當兵就是為了保家衛國的,你也怕危險不去,我也怕危險不去,那誰去呀,到時候讓人家打到咱們家的門上,誰都不出頭,最後遭殃的還得是自己。”
    培茵覺得自己的心靈又一次受到了洗禮,二十多年前的軍嫂,自己的男人在外麵打仗心可得整天的提著呀,田支書的媳婦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在家裏等著,好歹的把受傷的男人盼了回來。這次又得把自己十七八的兒子送到部隊上,田支書媳婦的話很樸素,也沒有什麽豪言壯語,就這麽平平實實的把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就是這些心裏話,讓人覺得,最樸素的中國人,心裏也有一份愛國之情。
    田支書說:“當年我們能取得勝利,軍功章上也有你們這些站在我們身後的軍屬的一份功勞。”
    又說了一會話,沈二叔跟田玲玲帶著培茵辭別的田家人,回沈家小院。
    三位奶奶在後院整理鹹菜缸。
    這個時代幾乎家家都有個鹹菜缸,裏麵淹著各種各樣的鹹菜,不過最普通的就是白菜幫子,蘿卜腚,還有黃瓜把子,這都是做菜的時候剩下的東西,直接扔到鹹菜缸裏,過些時候醃鹹了就能拿出來,有的拌著吃,有的炒著吃,都能給飯桌上添一個下飯菜。
    沈家的鹹菜缸不是很大,圓圓的,滿滿的一缸鹹菜,奶奶把新的菜放上之後就得用棍子攪幾下,把下麵陳的翻到上麵,上麵新的翻到下麵,吃的時候也方便。
    三奶奶是個生活很精致的人,準備了一些密封的鹹菜罐子,做一些發酵的鹹菜,這次做的是酸白菜,奶奶二奶奶幫著打下手,具體的過程培茵不知道,等他們到家的時候三位奶奶已經把鹹菜罐子上澆了水密封發酵了。
    沈二叔看見牆根底下那幾個密封的鹹菜罐子,笑著說:“三嬸做的鹹菜最好吃了,過些天發酵好了拿出來拌著吃,酸酸的,最爽口了。”
    三奶奶說:“你們幾個孩子最喜歡吃我醃的鹹菜了,等醃好了三嬸給你們一些捎到城裏吃去。”
    二叔笑著說:“那感情好,三嬸醃的鹹菜我吃了二十多年了都沒有吃夠呢。”
    奶奶看培茵口袋裏的東西,說:“玲玲啊,怎麽還給培茵帶回東西來呀,現在家家都不富裕,你這樣讓我們以後怎麽好意思再上門呀。”
    田玲玲笑著說:“娘,沒事,就是幾個花生,這是因為培茵懂事聽話才給的,對不對呀,培茵?”
    培茵嚴肅的點了點頭,對奶奶說:“對,因為我懂事。”
    奶奶笑著摸了摸培茵的頭,說:“好,我們培茵最懂事聽話了。”
    沈家的後院跟前院有一道角門,不大的後院被整理的整整齊齊的,這裏原本種著白菜蘿卜等菜蔬,天冷了就把成熟的白菜蘿卜收起來,在後院挖了地方把白菜的跟埋在土裏,上麵蓋著棒槌秸,蘿卜則刨了一個大坑埋了起來,吃的時候挖開土取出來就可以,這都是這邊保存這兩樣蔬菜的方法,這樣的才能保存到明年的春天。
    聽奶奶說,前些年“割資本主義尾巴”的時候後院的菜種幾棵都是有數的,這幾年才慢慢的放開了,沈家的後院的菜的數量慢慢的增加了。
    其實沈家村很多人家都有後院,在後院養個雞鴨鵝狗的,大部分都種了點菜。
    三奶奶住的地方就在後院蓋的東廂房,兩間小房子,正因為這樣三奶奶才深居簡出的,又因為不用參加生產隊的勞動,而且三奶奶覺得自己是孀居之人,輕易的不出後院,於是後院這點地方就成了三奶奶的地盤,平時種了菜就幫著除草,養了幾隻雞就幫著喂雞,沈家後院的豬圈裏還養了一隻豬,幾個孩子負責打豬草,三奶奶就負責喂豬,現在這隻豬被養的挺壯實,愛吃的培軍從入了冬就心心念念的過年的時候殺年豬,為了這隻豬,培軍可是打了一個夏天的豬草了。
    三奶奶看二叔二嬸帶著培茵進了後院,笑嗬嗬的說:“培茵啊,三奶奶給你點好吃的。”
    培茵跟著三奶奶進了三奶奶的屋子。
    說實話,這還是培茵第一次進三奶奶的屋子,兩間的屋子沒有間隔起來,隻是在靠窗的地方支了一盤炕,燒炕的大鍋跟炕之間壘了一堵半人高的火牆,這樣冬天的時候屋裏能暖和很多。
    炕席擦的很幹淨,炕上有兩口紅色的木箱,木箱上放著疊的整整齊齊的被褥,被褥上放著蒙著一塊枕巾的枕頭,窗台擦的幹幹淨淨的,糊窗戶的紙也是雪白雪白,屋裏的三抽桌以及三抽桌旁的長條凳子都擦的幹幹淨淨的。
    在灶的對麵有一個小小原木色的菜櫥,還能看見做菜櫥的木頭原來的顏色,看樣子,三奶奶是個利索的人,不光是把自己渾身上下收拾的利利索索的,住的地方也是打掃的幹幹淨淨的。
    三奶奶的那個三抽桌漆成了黑色,上麵三個抽屜,下麵是兩扇門的櫥子,三奶奶從其中的一個抽屜裏拿出一包點心,說:“這是你姑姑從邊疆那邊寄過來的,培茵拿過去跟哥哥姐姐們嚐個新鮮吧。”
    培茵抱著那包大大點心,看著三奶奶慈祥的麵容,心裏很感動。
    三奶奶家的那位姑姑跟著自己的丈夫去戍邊,已經走了好些年頭了,聽奶奶說自從姑姑當兵走了三奶奶就沒有見過自己的閨女,就是結婚的時候也隻是給三奶奶寄了張照片回來,每年給三奶奶的錢還有東西倒是不少。
    培茵說:“謝謝奶奶。”
    三奶奶摸了摸培茵的頭發,說:“不客氣,來三奶奶帶你去找你奶奶。”
    三奶奶牽著培茵出了屋門,奶奶看見培茵懷裏的點心包,說:“你看看你,省瑤這麽大老遠的給你寄回點好東西來你自己吃就行了。”
    三奶奶笑著說:“我還差這一口兩口的呀,孩子們都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
    沈家村一般都是孩子們跟自己的爹娘一起住,像培茵家這樣,老兄弟們還在一個院裏住著的很少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培茵的爺爺奶奶有大兒子一家在跟前,二爺爺家就兩個出嫁的姑娘,三奶奶就剩下一個姑娘了,還遠在邊疆,都是年紀很大的人了,獨自在外住著也不放心,就這麽在一個院裏住著。
    也是因為二奶奶三奶奶膝下都沒有子孫在身邊,家裏少了很多的矛盾,當然了,如果三家都有孩子在身邊估計早就分家了吧。
    中午的時候爺爺看見炕桌上的那包點心,對奶奶說:“他三嬸給的吧?”
    奶奶說:“是啊,給培茵的,郵遞員昨天剛送來一個包裹,估計是瑤丫頭剛寄回來的。”
    爺爺說:“中午飯你多做點菜,讓孩子給送過去,他三嬸一個人吃法有時候就是簡單的糊弄。”
    奶奶說:“我知道,中午咱們白菜燉豆腐,讓培軍給送一碗過去。”
    過了二十多天,已經是十一月底了,天氣更冷了,沈母的心提的更高,就怕培華在外麵有個傷風感冒,好在沒幾天培華就跟著出夫的隊伍回來了。
    出夫的是以公社為單位,人回來之後每個村都拍了交通工具在公社等著在接著回家,這個時候最常見的交通工具就是牛車。
    或許是去出大勁了,培茵覺得培華身板強壯了很多,冬日的夕陽帶著清冷,光線不是很明朗的條件下培華整個人看起來黑了不少,但是也粗獷了很多,看見家裏人都來村頭接自己,咧著嘴笑了,露出一嘴的白牙。
    培華一手提著自己的行李,一手攙著奶奶,對一旁神情激動的沈母說:“娘,咱快回家吧,我也想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