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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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培紅的小閨女小名二丫的跟著自己的娘親撐著口袋,看到保管給自家稱了那麽點糧食,怎麽看都不夠一年吃的,想到還在家裏炕上躺著不起來的爹,二丫深深的歎了口氣,自己的姐姐已經跳出了這個泥潭,家裏這個樣子看樣子得自己招贅個男人了,要不然,自己也嫁出去了,自己娘還有奶奶能再有活路嗎,姐姐雖說找的姐夫是個好的,經常能拿回家點吃得喝的,過日子可是長久的,不能總是這樣子,以後姐姐有了孩子,他們的負擔重了,有了往娘家拿的也有限,更何況,自己不能保證能找個比自己
的姐夫更好的男人。娘倆把兩麻袋的糧食用獨輪車推回了家,沈培紅的媳婦從開始分糧食就一言不發,等到了家,看到還躺在炕上的沈培紅,心裏的怒火已經實在是壓不住了,糧食都沒有從
車山卸下來,一把抓起炕頭掃炕的小笤帚,沒頭沒臉朝著沈培紅就開了戰。沈培紅這個人吧,就是好吃懶做遊手好閑,已經四十多的人了,還經常出去很遠的地方拜訪個朋友,這在某些時代可是文人雅士的做派了,但是在這個不上工就沒有公分
,不幹活就沒有飯的年代,就得意味著你得餓肚子,作為沈培紅的老婆孩子,那得是深受其害啊。沈培紅的老婆一邊朝著躺在炕上的沈培紅揮舞笤帚,一邊哭著罵著:“我得是前輩子做了多少孽才嫁給你啊,我那爹娘真真是坑死我了,怎麽就給我找了你這麽個人呀,這
一天天的得生生氣死啊。”
沈培紅似睡非睡的被自己的老婆打懵了,笤帚疙瘩看著不起眼,打在身上也是很疼的,現在沈培紅也就是捂著腦袋任憑自己的老婆打。沈培紅的娘聽見動靜,趕緊的進屋來看究竟,看著自己的兒媳婦打自己的兒子,心裏不願意,但是想到院子裏推車上那點糧食,再想想自己兒子平時的作為,邊擦著淚邊
勸自己的兒媳婦:“大丫娘啊,你別打了,消消氣,消消氣。”
沈培紅的媳婦看到自己的婆婆,消瘦幹枯的臉上老淚縱橫,心裏實在疼的慌,把手裏的笤帚疙瘩一扔,坐在炕上就哭開了。這小一年的時間,沈培紅的媳婦雖然慢慢的由包子變棒子,但是還是不能完全的掌控沈培紅,沈培紅不願意幹活不想出工的時候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但是總歸是個改變不
是。
沈培紅的媳婦哭著對自己的婆婆說:“娘啊,咱們一年就分了這麽點糧食,咱們怎麽過呀,咱們怎麽活呀。”
沈培紅的娘拉著自己兒媳婦的手,說:“大丫娘啊,你放心,我去找你幾個姐姐,你幾個姐姐還能看著咱們娘幾個餓死不成?”沈培紅上麵有好幾個姐姐,從小也是受了家裏的百般疼愛,所以才養成這樣隨心所欲的樣子,要不然,窮苦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哪裏像現在這樣,都是頂門立戶的人了還
跟個小孩子似的呀。二丫靠在門框上,看著屋裏自己娘還有奶奶抱著哭成一團,自己的爹這會低著頭坐在炕上,看不見臉上的神情,心裏的想法更加堅定,一定要找個老實聽話的養老女婿,
一定不能找個跟爹似的,想到這裏,二丫想到自己已經十五歲了,是該踅摸著找這麽一個人了。家裏幾個大人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小閨女小孫女這會已經給自己的家定下來未來的發展方向,沈培紅的娘說:“大丫娘啊,你別生氣了,咱們家人口少,分的糧食少了咱
們仔細點吃,細水長流的還能過不好日子?少了呢咱們就先去親戚家借一借,總歸咱們還能餓死了?”沈培紅的媳婦說:“娘啊,您不知道,咱們村各家各戶的哪有跟咱們家似的分這麽點糧食的呀,我們三個人上工到最後就分那麽點糧食臉紅啊,我倒不是那愛占先頭的人,
可一年到頭的我也沒少出勁少下力的就分那麽點我丟人啊。”
沈培紅的娘說:“沒事沒事,以後呀咱們好好的管著大丫爹,等到過些天村裏出夫的時候娘去給他報個名,讓他跟著一起去,這樣咱們家還能省點糧食。”
出夫是累活,村裏但凡家裏有吃有喝,成分不是那麽不好的人家沒有願意去的,沈培紅的娘既然有這個打算,那就是想著治治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了。
沈培紅聽自己的娘的話,抬頭看了娘一眼,看到自己的娘滿頭的白發,張了張嘴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二丫溜溜達達的出了家門,想著自家的那些煩心事,想找個人說說話,盤算半天,沒有想起找誰說,遠遠的看見沈錦華還有孟若蘭帶著沈省思家的培茵往自己這邊走。
看看他們倆身上的衣服,再看看自己身上姐姐倒下來的不知道撿的誰的衣服,歎了口氣,沒有打招呼,可是沈錦華已經看見二丫了,拉著孟若蘭走到二丫的跟前。二丫在村裏大娘身子的口中是個聽話的好孩子,省全大娘就曾經跟培茵的娘說過,沈培紅家的二丫別看著話不多,可是個性子爽利的人,看著吧,沈培紅家早晚都是這姑
娘當家。
沈錦華說:“二丫,這幾天隊裏都沒什麽事,跟我們一起去學校玩去吧。”
二丫說:“唉,錦華,我家分了那麽點的糧食,我愁的不行,去了也玩不起來。”
沈錦華說:“你看你,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呀,別愁了,若蘭那裏還有好幾本小人書呢,咱們都去看看去,你說你在這裏發愁也解決不了事情呀。”孟若蘭說:“就是啊,二丫,快走吧,快走吧。”兩個人不由分說,一邊一個拉著二丫就往學校走,旁邊的培茵想著大年初一的時候二丫的做派,再看看沈錦華跟孟若蘭對
二丫的態度,而且二丫一上來就把家裏的愁事跟兩個人吐槽,就知道這三個人的關係不是一般的好。
學校的秋假還沒有結束,學校裏沒什麽人,跟孟若蘭一個屋的王老師也回家沒有在,校園裏空蕩蕩的。培茵看到一排宿舍最裏麵的兩間就是女知青的宿舍還有知青們的夥房,田支書把夥房給安排在這裏也是覺得女孩子嘛,誰不會做個家務什麽的,所以就把跟女知青宿舍挨
著的一間給知青們當了夥房,裏麵的炊具還是村裏給出的呢。一排的五間房子,都是青磚的瓦房,這樣的房子在村裏可是沒有幾家能有的,沈家的小院也是青壯的瓦房,但是青磚的外麵都被用黃泥包了起來,看著就是挺一般的泥房子,當時這樣做爺爺也是有考量的,清河的山離這裏就幾十裏,那裏麵可是有土匪的,西平縣城就曾經有人被土匪綁了票,自己回這村裏要是把住的房子搞得富麗堂皇的
,那不是給自己招災嗎?所以蓋房子的時候就在青磚的外麵又糊了厚厚的一層黃泥巴。孟若蘭住的宿舍是三個人經常來的地方,二丫到了就往孟若蘭的床上一躺,說:“我今天想明白了,我得給自己招贅個男人,而且得是個聽話的男人,可別跟我爹似的,光
想著自己。”
沈錦華跟孟若蘭都嚇了一大跳,這個年代,大姑娘家的哪裏有根二丫似的這麽大剌剌的說自己的終身大事的。
培茵不覺對二丫刮目相看。
孟若蘭從抽屜裏拿出一個點心盒子,放到桌子上,說:“二丫,你這是受刺激了吧?”二丫挺身坐起來,說:“我娘回到家就哭鬧,早知道現在何必當初呢,我看我爹這樣子我娘也有責任,要是一開始就把我爹管好了哪裏有今天這事?你們不知道我爹那個人,就是屬破車子的,不打不動彈,不修不轉悠,他別的愛好沒有,就是喜歡出門看朋友,也不知道哪裏那麽多朋友,去年我家鬧的那事情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家裏人什麽
事情都不知道呢就在清河山裏麵給我姐找了個婆家,幸虧那個人家已經說了媳婦了,要不然我看我姐就得一根繩子吊死。”
沈錦華說:“別說的這麽嚇人,大丫姐哪能這麽想不開?”二丫說:“咱們這裏的女孩子哪裏有根我姐似的,本來就是自己早花奶奶說婆家的,婆家都說好了結果自己爹已經給自己說好了人家,雖然說名聲不是很要緊,但是我姐以
後還怎麽在婆家過日子?”
孟若蘭點了點頭,說:“這倒是真的,不過你今年才十五歲啊,這麽早就想著找婆家不好吧?”二丫朝著孟若蘭搖了搖手,說:“不是我找婆家,是我給自己找個過日子的男人,我這是招贅,以後男人得在我家過日子,至於孩子的姓,要是孩子多了就找個姓沈的,以
後我死了也有個給我們燒紙錢的。”
培茵炯炯有神的看著二丫,沒想到二丫看著不起眼,卻是個有見識的人啊,這才幾歲啊就能有這樣的想法,這要是在下去個十幾年,估計得是個女強人吧。
二丫看培茵看自己的眼神,轉過頭對沈錦華說:“你看培茵看我的眼神,我覺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沈錦華看了看培茵,眼神是有些熱切,拍了拍培茵的小腦袋,從餅幹盒裏拿出一塊餅幹,說:“培茵,給你吃個餅幹。”培茵結果餅幹,朝著沈錦華甜甜一笑,轉過頭來繼續盯著二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