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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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培茵睜開沉重的眼皮,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沈母還有奶奶,喊了一聲:“奶奶,娘。”聲音好像蚊子在哼哼。傍晚十分,屋子裏的光線暗暗地,一道瑟瑟的斜陽穿過窗紙照
    到了炕邊的牆上,奶奶跟娘的臉就沐在那到斜陽裏,臉上的驚喜在這淡淡的斜陽裏看著格外的溫和。
    奶奶驚喜的說:“哎哎,奶奶在這呢,奶奶在這呢,培茵來喝點水吧。”
    培茵想著滿腦子那些刺眼的紅色,問奶奶,“爺爺?”
    奶奶說:“你爺爺被槍傷了,去醫院看了就回家養著,現在在北屋呢,培茵啊,你都睡了三天了,奶奶差點被你嚇死啊。”奶奶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培茵的心這才放了下來,爺爺隻要是沒事就好,當時看到爺爺躺在地上,身上還有那麽多的血,還以為爺爺受傷很重呢,隻要人沒事就好。
    後來,培茵才知道,那個馮衛東雖然身上有槍,但是水平非常的有限,當時場麵有些混亂,他想朝天開一槍震懾一下,誰知道打開保險之後槍走火了。爺爺呢,一直注意著馮衛東的動作,看到他拿槍的動作就知道要壞事,院子裏這麽多的人,傷著誰都不好,爺爺當年也是拿過槍的人啊,通過馮衛東的動作就知道槍要朝
    哪邊走火,實在是沒有辦法就自己擋了過去,子彈是擦著爺爺的右胸膛過去的,所以培茵看到爺爺的胸口有血還以為子彈是射過去的。出了這個事,雖然最後沒有出人命,但是西平是當年有名的革命根據地,於是很多當年敵後武裝的積極分子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給上麵反應情況,軍民雨水情啊,那些在
    這裏待過的部隊誰沒有被當地這些人幫助過?莊戶人家都實在啊,直接就說,我們當年為了革命的事業那也是出人出力,不說是拋頭顱灑熱血,可是我們終歸是用我們自己的力量為了新中國的建設作出了貢獻啊,人
    家沈家村那可是有名的支前村,沈老爺子當年把家產都捐給咱們的隊伍了,當年沒有死在小日本手裏,差點死在自己人手裏,這是多麽的讓人心寒啊。意思都是差不多的意思,反應的人多了,上麵的有關領導就重視起來,於是沈家的危機也解除了,再後來,李仲煊瞅著機會就給部隊的領導們打報告,硬是把右派崽子的沈培軍要到了自己的部隊,田支書一看,就跟縣革委會的人打申請,於是,沈培田跟培芝上完了小學之後還能繼續學業了,爺爺聽到這些消息非常的高興,覺得自己的這
    些付出是應該的。再後來,培茵才知道,那天早上從縣革委會打過來的那個電話是個預警的電話,齊向南曾經偷偷的跟沈父說,自己知道那個打電話的人是誰,因為他的聲音自己非常的熟悉,等到齊向南說了個人名,沈父心裏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那個聲音的主人也算是當年沈家的熟人,估計是想用這個方法告訴自家的人,馮衛東已經帶著人馬動縣裏出
    來了,你們趕緊的該躲的躲起來,該藏的藏起來。培茵人小,但是思緒太多,又加上那天早上抱著弟弟跑來跑去的出了幾身汗,李大夫說最主要的是培茵被爺爺的傷嚇著了,這才高燒不退,奶奶聽李大夫這麽說,就覺得
    培茵是嚇掉魂了,培茵聽到的仿佛低吟一般的喊自己的名字就是奶奶偷著給自己叫魂,這個是冒著很大的風險的,叫魂可是封建迷信呢,要是被人知道了得被批鬥的。培茵養了好些天才能下地,畢竟還是小孩子,李大夫囑咐一定要好好的養著,萬一傷了根本以後再想補回來是很難的,所以沈母跟奶奶就攔著培茵一直躺在炕上,直到身
    體好的差不多了這才讓下炕去爺爺屋裏看望還在養傷的爺爺。
    爺爺的年紀在那裏,這次受傷雖然得到了及時的救治,但是已經不能恢複到沒受傷的時候了,以後的大煙袋是不能再抽了。
    爺爺傷在肺部,雖然還沒有到深秋的時候,但是卻披著棉襖腿上蓋著被子靠著被子坐在炕頭上。
    看到培茵過來,爺爺欣喜的招了招手,培茵脫了鞋子爬到爺爺的身邊,也把腿伸到爺爺的被子底下。爺爺看了看臉色白的仿佛透明的培茵,心裏歎了口氣,這個孫女心思太細,又實在是怕自己家裏的人有什麽事,那天早上看她跑來跑去的這次的事情把孩子折騰的實在是
    夠嗆啊。爺爺很高興自己的小孫女能一直這麽為家裏人著想,當時培茵一再的勸自己去外麵躲一躲的時候,自己是非常的感動的,當時就想著,就算是死了,能有這樣好的孩子,
    自己也是能夠含笑九泉的吧。
    爺爺摸了摸培茵的頭,說:“培茵,身體好了吧?”培茵說:“嗯,我覺得都好了,爺爺,您這裏還疼嗎?”培茵說著話輕輕的摸了摸爺爺胸口的傷處,那裏包著厚厚的紗布,雖然子彈沒有射進身體裏麵去,但是子彈擦傷的那處傷口還是很深的,醫院裏的醫生給消了毒之後就讓回家好好的養著,想想後世,一點點的傷口就要在醫院裏住十來天,那些消炎的藥水更是一天輸幾大瓶,再看看現
    在的條件,實在是太簡陋了。
    爺爺看著培茵蹙著眉看著自己的傷口,眼裏擔憂的神色跟大人似的,笑著說:“爺爺是大人,不怕那點疼。”培茵抬頭看著自己的爺爺,爺爺的臉色還是蒼白的,臉上的皺紋更是比前些天增加了不少,培茵實在壓不下心裏的擔憂,哽咽著說:“爺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幸虧
    您沒事。”爺爺把培茵攬到自己的身邊,培茵抱著爺爺的胳膊輕輕地靠在爺爺的身上,爺爺說:“培茵啊,爺爺知道你是個有想法的孩子,其實爺爺就沒有想著還能從那些人的手裏再
    出來,爺爺覺得以後的日子都是賺來的呢。”
    培茵說:“爺爺,您別這麽說,家裏沒有您了就沒了那根柱子了,我爹說您是家裏的頂梁柱呢。”
    爺爺說:“好,以後呀爺爺就好好地活著,看著培茵慢慢地長大,以後培茵要好好地上學,跟你大姑姑,你爹,你娘一樣去京城讀大學,做一個有文化有見識的人。”培茵說:“好,我一定去京城最好的大學讀書,我要帶著我的爺爺奶奶一起去,看看當年我的大姑姑,我的爹娘還有我在那裏生活學習的地方,爺爺,咱們拉鉤,你一定要
    等著我呀。”爺爺看著培茵伸出的小巧圓潤的小拇指,微微的彎著,帶著滿臉的期盼的神色看著自己,爺爺也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彎起來勾住培茵的小拇指,培茵高興的說:“拉鉤上吊
    ,一百年不許變,我們要蓋個章,誰都不許說話不算話。”於是,一大一小輕輕地碰了碰大拇指,許下了這個諾言。為了早日實現這個諾言,培茵收起來自己的懶散,熟知後來曆史走向的培茵想著一定要努力考上京城那所最好的大學,那所自己的大姑姑,爹,娘曾經讀過的學校,也是
    他們接受革命進步思想的地方,自己要帶著自己的爺爺,去那裏看一看,看一看爺爺最引以為豪的孩子們曾經待過的地方。沈家的日子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培華照舊跟著去上工,培軍已經去了部隊,到了之後來信跟家裏說隊部是個大熔爐,自己一定要在那裏好好的幹,爭取能夠提幹,培田
    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知道自己學習的機會來之不易,學習可苦了很多,對自己的弟弟妹妹更加的照顧。沈小弟終於取名字了,叫做沈培焜,還是由培茵帶著,雖然培茵依然沒有去上育紅班,晚上培田回家寫作業的時候培茵一直守著,看著培田寫完了作業之後就把課本上培
    田還沒有教給自己的東西問一下,有時候培田回答的不是很準確,培茵就會跟培田一起去找沈母好好地問一問,問個為什麽。時間慢慢的往前走著,培茵的心境慢慢的趨於平靜,在這個火熱的有些過分的時代,培茵覺得自己遊蹤局外人的感覺,冷眼旁觀的看著周圍那些人的種種舉動,親身去感
    受經曆過種種考驗的鄉親之情,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用一種很親熱的姿態對待培茵這一家人,不管怎麽說,沈父右派的帽子可是一直沒有摘掉的。
    小姑如願以償的又一次當了母親。
    又快要過年了,已經下了幾場雪,天氣也越來越冷,奶奶一直擔心小姑的家裏冷,自己的小閨女做不好月子,可是總去小姑家裏又怕別人說三道四的,糾結無比啊。培茵到時經常帶著弟弟培焜去小姑家裏,小姑這次生的是一個男孩,小姑兩口子都非常的高興,正好是農閑的時節,小姑父在家裏做飯洗褯子,照顧小姑還有小寶寶,培
    茵仗著人小,從小姑小姑父那裏聽到了很多的小秘密。現在培茵已經抱不動弟弟了,已經六個多月大的孩子,知道伸手要東西,看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就伸著小手去夠,培茵人小,這樣把弟弟摔在地上之後就找了一個大包袱,從後麵拴著弟弟背到自己的背上,奶奶說,這樣到時聽得勁,背孩子的不累,孩子被大包袱包著栓到背上也得勁,於是培茵就整天背著弟弟出去玩,就算是天冷也擋不住培茵的腳步,培茵覺得自己的弟弟現在正是認識東西的時候,就得到處去玩才好,正好小姑生了孩子,那裏又成了培茵的一個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