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地下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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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
    姬長景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明香說了一大堆,他隻說了這麽一句。
    明香說這些是想要對方給點意見的,順便讓他再出點力,按照她說的去把事情落實清楚,可是對方隻在一旁附和,可讓她怎麽好意思開口哇。
    可是隻要一想到事情的嚴重性,明香咬牙,繼續道,“所以,還要麻煩王爺幫忙,嗯,就是,那個,真凶需要找出來。”明香能感覺到姬長景一直在盯著她的臉看,搞得她都語無倫次說不清話了。
    姬長景憋著笑意在眼睛裏,“把真凶找出來可以啊,”有這句話明香鬆下一口氣,卻又聽姬長景話鋒一轉,“不過,本王這麽幫你,你打算怎麽報答本王。”
    被這麽一問,明香倒被問懵了,好像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給人家報酬的,天呐,她怎麽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於是姬長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見女人的臉飛紅起來,他聽見明香說,
    “王爺想要什麽,我這就去準備,你放心,你這麽幫我,我不會白眼狼忘恩負義的。”
    “哈哈,”姬長景大笑了幾聲,“本王一時也想不到要什麽,日後等想起來的時候再跟你要。”
    明香鄭重的點頭,“好。”
    要說這明香,聰明是聰明,可她一麵對姬長景這聰明勁就使不出來了,姬長景說日後想起要什麽再跟她要,那還不是漫天要價嘛!
    要說這姬長景,別人看他溫潤可欺的樣子,實際上焉壞焉壞的,尤其是對明香,他能無時無刻想著逗弄人家。
    明香一離開王府,姬長景就去了王府的一個專門關押姬長景想要關押人的地方。
    如果不是個中行家,怕是誰都看不出來景王府地下竟然有一快麵積不小的牢房,裏麵的刑具齊全,刑種可能比刑部大牢的還要全乎。
    地下水牢。
    “王爺交代的三個人,我們都抓來了,沒有驚動任何人。”說話的人嚴肅謹然,就是前不久從石山懸崖底下調來的一百名暗衛裏的其中一個。
    暗衛所指之人赫然就是前些天慫恿劉貴去春居坊的三個。
    這三個人,個個在朝廷身兼要職,其中一個是刑部侍郎,一個是禮部侍郎,還有一個是司天監副使。他們三個每一個官職都不低,尤其是司天監副使,他是皇帝專門請來的星象大師,占卜之事除了正使便是他了,皇帝對司天監的信任可想而知。
    若是姬正康知道他設置的司天監其實早已經早已經站在太子的陣營,怕是會氣得胡子都翹起來吧。
    此時這三個人正被蒙著眼睛,像捆粽子似的被綁在水牢的木樁上,看他們從頭到腳濕漉漉狼狽的樣,看來是已經受過了水刑。
    姬長景看他們的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溫度,仿佛在看三具屍體,“他們招了嗎?”
    負責用刑和審問的暗衛回道,“還沒有。”
    姬長景掀起眼皮,看著對麵三人,口中吐出來的言語令木樁上的三人發寒,“外麵水缸中的食人魚好像很多天沒進食了,正好,他們就愛吃生肉,去,把魚放進去。”
    “饒命啊!”三人被蒙著眼睛,根本不知道是誰將他們抓來,但是方才被水溺的滋味已經讓他們恐懼至極,現在竟然還要用他們喂食食人魚,三人直接嚇哭了,其中一個鼻涕連連,他一張口,鼻涕就留到了嘴巴裏,“我招我招我招啊!不要吃我,求求不要吃我!嗚嗚嗚……”
    姬長景嘴角揚起,“早點識相不就好了嗎,三位大人明天還要上朝呢,幹嘛非要逼自己受罪呢。”
    “是是是”,在麵對被食人魚啃掉的恐怖之下,三人從頭到尾將陷害劉貴的事情講了出來。
    三人受了太子的命令,要對明香身邊的人下手,以此來威脅明香,可是明香身邊的人輕易他們敢動嗎?於是就想到了她的養父劉貴。
    他們先是鼓動劉貴上春居坊,然後指使扶柳在劉貴與她快活時趁他不注意將他手上的扳指偷偷藏起來,至於蒙住扶柳口鼻的布團則是三人還在喝酒時就已經割下來的,在劉貴走後,他們事先雇好的殺手就將扶柳殺死房中,而那些所謂的物證就是他們放上去的。
    姬長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吩咐手下道,“將他們三個捆了丟到京兆府大門口去。”然後一刻也未停留就走了。
    話說明香剛回到家,就聽到了劉貴在牢裏受了刑的消息。
    消息在明府傳的沸沸揚揚,明安廷自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問了靳嶽東,事情的來龍去愛便也差不多了解了。
    “阿香,發生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不告訴爺爺?”因為明香將這件事情瞞著他,明安廷十分痛心,“難道你告訴爺爺,爺爺還能不幫你把人救回來嗎?”
    “爺爺,不是我有意瞞您,隻是……”明香不知道應該如何說。
    明安廷說,“算了,你不必說了,救人要緊,咱們現在就去京兆府把你養父救出來。”
    明香拉住明安廷,“爺爺,不行,您不能去。”
    到了這個地步,明香也不得不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爺爺,您去了要如何將我爹救出來?是直接動用您鎮國將軍的權威?還是派一隊士兵去將京兆府包圍?”
    明香搖著頭,“爺爺,明香怕的就是京兆府是迫於您手中的權力將我爹給放了,而這就正中小人下懷。”
    “爺爺,雖然明香從小沒有生活在明府,但自從回來也了解了咱們明府在上陽國的地位,就但從我自己來看,別人自從知道我是您的孫女後,誰也不敢得罪我,我知道這是因為看在您的麵上,他們怕得罪的是您。”
    明香繼續說,“到過宮中兩回,明香也看得出皇上對您的態度,可是爺爺您想過沒有,有哪一個上位者會容忍自己的臣下威望比他還高,咱們皇上不過是忌憚您手中的軍權不敢動您而已。”
    “您再想想看,若是皇上抓住了您的把柄,您覺得皇上會怎麽樣呢?”明香看明安廷沒有說話,就知道他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於是繼續說,“或許這一次皇上不會把我們明府怎麽樣,但是他肯定會在賬上記住這一次,日後日積月累,明府被奪權還不是遲早的事?”
    明安廷將明香的話聽進去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阿香,爺爺竟不知你居然能想到這麽遠的事情,能如此為爺爺的安危著想,爺爺真的很欣慰,”明安廷摸了摸明香的頭頂,“你說的不無道理,但是爺爺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養父在牢中受苦啊,畢竟他撫養了你這麽多年,是爺爺的大恩人。”
    明香反過來握住明安廷的手,“爺爺放心,其實我已經去求了景王爺幫忙,他會有辦法的。”
    她話雖是這麽說,但其實心底還是十分的著急,肯定是太子見她沒有對他屈從,所以才狗急跳牆對付她爹,著急的同時,自然是希望姬長景的動作能夠快點。
    明安廷稍微放下心來,姬長景他了解過,絕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從他上次能憑一紙訴狀就將太子困於東宮三個月一事來看,就知此人有兩把刷子。
    雖然知道已經有姬長景去辦這件事情了,但是他明安廷也不能閑著,當即派了一隊士兵連夜將春居坊給包圍了,人是死在裏麵的,要將事情調查清楚,還得從這兒下手。
    原本在春居坊逍遙的客人看見這一個個身穿鎧甲行動有素的士兵,這上京除了明府,還能從哪找出這麽令人敬畏的軍隊?
    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麽事請,明府竟然出動了這麽多士兵包圍春居坊,他們這些人有膽小的早拍屁股走人了,不過還是有膽大的人,經過其中一個士兵時,忍不住好奇開口問,“軍爺,這兒發生什麽事了啊,能勞明府這麽興師動眾?”
    結果人家眼珠子都沒動一下,這個膽大又好奇的人被他臉上巍然不動的表情鎮住且畏懼,悻悻的走了。
    很快春居坊的人都走光了,隻剩春居坊的媽媽和姑娘們在裏麵瑟瑟發抖。
    春居坊這麽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好些人,太子那自然也受到了消息,不過他覺得無所謂,最好讓明老爺子將京兆府也圍起來才好。
    相比春居坊的大動靜,京兆府表麵靜如止水,可是裏麵卻炸開了鍋。
    潘有才來來回回的走,滿頭大汗,卻連擦都顧不及。
    三個大官員被人捆了丟在他京兆府的門口,若是別人就算了,關鍵是這三人於劉貴殺人案頗有淵源。
    小心翼翼將人從門口挪進了京兆府,希望沒有人看到這一幕。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京兆府位置本來就不偏,就算現在已經是夜暮時分,但是活生生的三個人被人捆了堵住嘴巴丟在京兆府大門口,怎麽可能不被人瞧見。
    潘有才自然也清楚,所以他才急的滿頭大汗。
    尤其是在看了夾在三人衣服中的口供時,潘有才更覺得他自己距離五雷轟頂的時候不遠了。
    “韓大人,劉大人,沈大人!你們為何如此糊塗啊!”還連累我!
    潘有才雖然沒有百分百認為劉貴是殺害扶柳的凶手,但是因為找不出有利於劉貴的證據,再加上太子施壓,他也就沒有深入調查,存在著凶手說不定就是劉貴的僥幸心理,可是眼下這份口供卻將他心中的僥幸捏個粉碎。
    潘有才雖然知道這三人都是太子的人,但眼下也不敢將人放了,先關在牢裏,等看看明天的風聲他再做決定。
    姬長景派人將那三個官員送到京兆府,同時也將這件事情告知了明府。
    明安廷連夜擬好狀告刑部侍郎、禮部侍郎還有皇上的司天監副使的奏折,第二天起個大早,穿好官府便向皇宮駕馬而去。
    “哎呀,明老今日怎麽上朝來了,快賜座。”明安廷上朝很少站著,不過這回薑陸將椅子搬倒他身後,他也未坐。
    見明安廷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姬正康問道,“怎麽了明老?可是有什麽事?”
    明安廷站到文武百官最前端,先掃視了一圈,眾位官員哪敢與明老將軍對視呀,忙低下自己的頭,有些甚至惶恐不安,才轉身向姬正康呈上了自己的奏折,“皇上,老臣有本啟奏。”
    他這一句“有本啟奏”把在場的官員都給嚇了一跳,接下來就聽到他說,
    “皇上,臣要狀告刑部侍郎韓光耀、禮部侍郎劉翀和司天監副使沈則本。”
    話一出,場下明顯出現了呼氣的聲音,沒有被點到名的官員心中放鬆,不過平日裏與這三個官員交往甚蜜的不由心裏一緊,生怕連累到自己,而潘有才直接雙腿發軟,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姬正康招手讓點到的人站出來,不過等了半天,也不見人。
    明安廷說,“皇上不必等了,這三人根本來不了朝堂,因為此時正在京兆府拘著呢。”
    明安廷說這句話時,還特意看了太子一眼,眼中意味不言而喻。
    聽到京兆府,看來事情還比較重大,姬正康將遞上來的折子先看一遍,好了解事情始末。
    看完之後,姬正康將這三人罵了一遍,怪不得明安廷一臉不高興,真是連累得他這個皇帝都看明安廷的臉色。
    “潘有才!”姬正康喝道。
    潘有才從眾官中間爬出來,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臣,臣在。”
    姬正康將手裏的奏折砸到潘有才頭上,怒道,“你倒是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潘有才全身發顫,暗暗抬頭瞧了太子一眼,可太子回瞪著他,意思分明就是警告他不許“亂說”,潘有才一咬牙一閉眼,
    “回皇上,之前春居坊的老板來京兆府報案說劉貴殺害了春居坊的姑娘扶柳,且證據確鑿,臣才將劉貴帶回京兆府的。”
    “嗬”明安廷俯視他,“你倒有理了,那麽為何溫家小子去了你那為我女兒的養父做了證,你不但不放人,甚至變本加厲用上了刑罰!”
    明安廷嗬斥潘有才後,又轉頭麵對姬正康,供手道,“皇上,潘府尹分明是濫用手中職權,對我明府的人尚且如此,還不知道他對其他人是怎樣,也不知京兆府出了多少冤假錯案!”
    明安廷雖知僅靠潘有才,這件事情是不會造成現在的局麵,他背後定有他人,但是手中無證據,他也不能在聖上麵前隨口指責某人,倒是先嚇嚇這京兆府尹,說不定從他口中能炸出這件事情的幕後之人。
    姬正康眼睛隱隱有發紅之勢,牙根咬得咯咯作響,若京兆府隻是得罪明安廷,姬正康不會如此動怒,可是眼下牽扯到的是他的臣下濫權瀆職之事,如今他眼皮子底下就有官員如此行事,還不知道上陽國有多少這樣的事情呢!
    “來人啊,潘有才濫用職權,且在發現錯誤時不及時改正反而瀆職,著去其京兆府尹之職,貶為甘州郡守。”
    一下子從京兆府尹變成不毛之地的郡守,這落差實在太大,潘有才的心拔涼拔涼的,可若是將太子說出來,隻怕他的下場會比這還要慘,他也隻能閉緊自己的嘴巴,認了命。
    處置完潘有才,姬正康派了三皇子去京兆府接管劉貴之事,務必要將事情前前後後都審問個清楚,“老三,你務必要先去安撫住劉貴,還他清白,並代朕親自好生送回明府。”
    三皇子姬長焱立馬應聲,“是,兒臣定當為父皇分憂。”
    太子倒想要去攬下這個活,可是明安廷說到的三個官員其中韓光耀和劉翀誰都知道是太子的人,他現在就算開這個口,皇上也不會讓他去辦這件事。
    太子姬長絕隻能忍住。
    回到東宮,姬長絕將腳榻上的東西一掃而落,對著佘福吼道,“去,給本太子查清楚,到底是誰與本太子作對!”
    佘福連爬帶跑的就出去了,生怕自己走的完了,就會如同那腳榻上的瓷杯一樣摔個粉碎。
    皇後來時便撞見佘福慌慌張張的出去,她走進東宮的殿門,邊走邊說,“絕兒,什麽事情值得你如此動怒。”
    姬長絕見是自己的母妃,行了個禮,“母後不知,這上京有個一直在暗處與兒臣處處作對的人,像老鼠一樣,專在本太子背後搞事,要是兒臣找到了他,一定要將他撕個粉碎!”
    皇後鳳眼瞧著她的兒子,“本宮聽說了今日朝堂上的事,不過一樁小事,失了幾個小官而已,還撼動不了你在朝中的位置。”
    “母後,你不懂,兒臣原本想借著這件事威脅明府千金,歸順於我。”那些個小官,他還不放在眼裏,他真正生氣的是,原本能夠威脅明香的事情泡了湯。
    皇後有些不懂,“你要明香歸順你有何用,她已經被指給了老四那個瘸子了呀。”
    姬長絕目中無人道,“指給老四了又怎麽樣,本太子想要的東西何須顧忌這些,想辦法搶來便是。”
    皇後聽後直搖頭,皺著細眉道,
    “絕兒呀,那明香你可不敢胡來,上次她當著一眾大臣和皇上的麵說了自己中意老四,你若插一腳,怕是會適得其反。倒不如與老四和明香處好關係,屆時若是你需要用到軍方的力量時,向他們提上一提,明府總會看在明香的麵上給你幾分薄麵。”
    皇後說的,姬長絕哪能不懂其中的道理,隻是他心有不甘,他就是想要明香!
    “說道這個,”皇後說,“母後倒是想給你定下太子妃,宮外的太子府已經竣工多時了,你整天呆在東宮倒是束縛了手腳,做起事情來總有宮牆這一道麻煩,不如借著大婚出宮去。”
    “這件事情全由母後做主。”姬長絕雖心有不甘,但能夠出宮去,確實能省去他很多麻煩。
    “母後已經看中了趙丞相的女兒,趙之琴。之琴這個丫頭,端莊大方,嫻熟美麗,而且家世也配的上你,你覺得怎麽樣?”
    “左右不過是個女人罷了,母後全權做主就是。”
    見姬長絕並無拒絕的意思,皇後欣慰一笑。
    京兆府地牢。
    三皇子姬長業帶著聖旨來到京兆府,剛到這,才讓自己帶來的手下將聖旨上的意思傳達至京兆府各處,就聽說韓光耀等人已畏罪自殺。
    於是在好生將劉貴親自送回明府後,他隻能帶著先前潘有才已經達到的口供去給姬正康回複。
    隻是這口供十分蹊蹺,這上麵有好幾段字被人用墨水模糊了字眼,讓人怎麽也看不出來原本的字,三皇子覺得十分可疑,因為從這份口供的前文後語來看,他猜測這些被抹去的字八成是在幕後指使韓光耀等人的黑手。
    而剛好韓光耀三人的“畏罪自殺”,怕是被殺人滅口吧。
    姬長業一下子就想到了太子,於是給皇帝匯報時,有意無意的便將皇帝往他所懷疑的方向帶,果然姬長業一出去後,就聽見姬正康立馬讓薑公公去傳了司天監正使。
    這件事情過後,上京恢複了平靜。
    香記茶藝班也照常上課。
    雖然香記茶樓掌櫃劉貴在牢裏不過兩天,但他這件事情已經人盡皆知了,從這件事情當中,大家又進一步更直觀得了解到得罪明府的下場,得罪明香的下場。
    茶藝班也還在授課當中,前半部分的課明香上課的內容大部分停留在理論上麵,後半部分才真正進入到實踐的部分,也就是如何泡茶。
    這天,正是茶藝班第二次真正接觸茶具。
    明香作為老師,她很少等學員,而是踩著點進入課堂。
    今天她還沒進去,就聽見裏麵傳來一些嘰嘰喳喳的聲音,她大致聽到了幾句,
    “之琴,聽說皇後娘娘選了你做太子妃,這是真的嗎?”
    “哇,成為太子妃的話,那你的地位不是比現在更加尊貴嗎?”
    “之琴,真是羨慕你,太子英俊瀟灑不說,聽說對女人也是極好的。”
    聽到這句“對女人是極好的”,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