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算計明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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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宅加上她統共就三個女人,光是吃這一項每月都要用去萬兩,這著實有些誇張的奢侈。
    “這,倒確實花不了這麽多,隻是王府一貫以來都是照著這個比例來的,王妃若是覺得不妥,大可以改改。”賬房先生回道。
    明香說,“確實不妥,待我好好琢磨一下,等我把王府的一應用度都摸索清楚了,再一並告訴你們如何做。”
    “是。”
    明香讓賬房裏麵的人分別將自己負責的地方一一詳細的講與了她聽,王府家大業大,這一聽就花去了半日的時間。
    “張姐姐你竟還有心思吃飯!”西苑張月的院子裏,沈蓮心急急忙忙的上門,不管不顧張月此時正在用餐,來了就開口說道。
    張月甚是疑惑,“怎麽了?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沈蓮心連氣都不喘,兩手比劃道,“今日王妃去了賬房,看了賬簿,說是我們的吃穿用度花銷太大,以後是要縮減的,姐姐,別看你現在這飯桌上還有四葷四素一湯,隻怕再過不久就沒了。”
    “你說什麽?”張月一聽此事,哪還有心思吃飯,“王妃真的如此說了?”
    “我還能騙姐姐不成,剛剛一聽到消息我就跑到你這來了。姐姐,你看我們可怎麽辦啊,咱們在王府無權無勢,可就算是深居王府,這花銀子的地方多著呢,就比如說每年過年封給府裏下人的銀錢就已經是一大筆開銷了,我們又不像王妃那般,家裏還能給她補貼,咱們的母家不來找我們要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說白了一句話,她們是靠著王府吃飯的,若是驟然縮減了給她們的銀錢,她們自是萬般不願的。
    張月重重的摔了筷子,“從前咱們的吃穿王爺從來不說什麽,她明香一來便要來克扣我們的供應,這是何道理!”
    溫柔的臉因為怨恨憤懣,情緒沒有控製得住,臉上布滿了與之不符的可怕表情,倒真是與平日裏小家碧玉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衝突。
    張月那天拜見明香後就已經對她生出不滿的心思,如今就更不用說了。
    看她眼中迸發出來的怨毒目光,怕是明香接下來就真的要管管這王府後宅了。
    張月收拾了一下便回了一趟張家。
    張月嫁入王府,回到家自不會像從前那般遭府裏的人輕視,至少二房的那些姨娘甚至是正室都對她客客氣氣的,連帶生她的張母在張家二房中的地位也與普通妾室不同。
    張母見女兒回來了,甚是高興,拉著她回到自己的房中說話。
    張月,“娘,女兒這次回來是有一件事情需要辦的。”
    張母眉眼帶笑,“什麽事啊?”
    隻見張月神神秘秘的還將她房間裏的門窗都關了,才小聲對張母說了明香掌管王府中饋,且意欲削減她們這些妾室的月供之事。
    張母邊聽著,這臉也慢慢拉了下來,“那明香又不缺銀子,她為何要來克扣你的銀子?”
    “誰知呢,”張月說,“但我不能就這麽坐以待斃。”
    張母低聲問道,“你想怎麽做?”
    張月湊近了她母親的耳朵,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張母不知怎的,覺得女兒所說的方法十分的不靠譜,“這能行嗎?隻怕到時候惹來景王爺和張少爺同時嫌棄,那你日後在王府的日子可怎麽辦呀?”
    “不會的,娘。”張月篤定的搖頭,“王爺是個大度的人,他從不過問後宅之事,而堂兄就更加不用說了,他的性子您應該也是了解的,他是個不願意多管閑事的,隻要沒有觸碰他的底線,他定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張母思慮片刻,雖還是覺得有些不安,但還是依了女兒的要求,派了自己的心腹去張遠的院中偷拿了一件張遠的貼身衣物來。
    張月帶著這件衣服回了景王府。
    她一回去,便迫不及待的去了東苑明香院落。
    “下午我回了一趟娘家,這是我娘親自做的榛子糕,我最愛吃的,想著王妃年紀比我小,應該愛吃些小點心,就送了些來。”
    明香雖不是特別愛吃糕點這東西,不過人家好心送來,她當然收下。
    “哎呀,你真是太客氣了,回趟家不容易,還想著給我帶吃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明香腆笑道。
    禮尚往來,明香不喜歡白受人家的恩情,她接下這榛子糕,轉身就去找找自己有沒有什麽好送給人家的。
    人家送吃的,禮輕情意重,她自然不好回一些金銀財帛,尋思著送她些茶葉應該是最合適的,“你在這等等,我去給你包些石茶葉帶回去。”
    “是人人讚道如清泉的茶葉?”張月明知故問。
    明香邊走邊回,“是的呀。”
    趁著明香去隔壁屋儲物櫃的空隙,張月快速掃視自己坐的這個屋,最終定在珠簾裏麵的梳妝台。
    她悄咪咪的拿了一塊明香隨手放在梳妝台上的一塊藍田玉佩。
    這塊玉佩她估摸著價值不菲,且上麵的雕刻一看便不是普通的樣式。
    手上拿著人家送的茶葉,袖子裏藏了人家的玉佩,心裏麵想的更是如何對付明香去,張月這種人,外表看似純良無害,實則內裏卻是最毒婦人心。
    明香還不知自己正被人算計著,她親自將人送到了院門口,心裏還想自己嫁到景王府來,真是一個對的選擇,至少在景王府少了普通府邸後宅婦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在外人看來,姬長景可是個瘸子,如果不是皇帝賜婚,哪有女人願意嫁入景王府呀。
    張月現在隻需等待機會,等待張遠來景王府的機會。張遠是姬長景少年時的伴讀,張月知道她堂兄偶爾會過景王府與姬長景談詩論書。
    過了幾日,她果真等來了張遠。
    如今雖已到了深秋,天氣漸冷,但是張遠來景王府最喜愛的去處還是綠閣。
    綠閣四麵所種植的竹子不是普通竹子,這裏的竹子如同鬆柏一般,就是到了冬日大雪紛飛的時候,依舊綠意盎然,讓人看著就覺得安逸。
    “你可知現在你三哥有多著急嗎?”張遠的壞笑都快從眼睛裏溢出來了。
    他照著姬長景的說法,將姬長業暗自經營妓院牟取暴利的事情找人不動聲色的透露給了太子,太子一抓到這條消息,便發難三皇子姬長業,照目前看來,姬長業在太子的咄咄逼人之下,應該是守不了幾天。
    “且讓他再著急幾天,等太子府的地下暗室建好了,我再送他一份大禮,也讓他報一報太子這些天咬住他養妓院之錯的痛處。”
    張遠卻略有思慮,“隻怕三皇子堅持不了幾天吧,等你把太子的把柄丟給他時,那時候就怕他已經無力接下你給他送的這份大禮。”
    姬長景胸有成骨,“放心好了,明天我便讓太子無瑕專心三皇子一事。”
    前幾日晚上,上京那些品級不低的眾位大臣遭強盜入府,這件案子不是還攥在他手上嗎?
    這件離奇的案子,大概沒有人會比姬長景更清楚了,因為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張遠認真道,“太子和三皇子大概怎麽都不會想到是你在背後推波助瀾吧。”
    姬長景哼了一聲,“我在他們眼中和行將腐朽的枯木有何區別,最多現在見我成了明老將軍的女婿,平時見了我不會再無視罷了。”
    “那可不,你以殘疾之身竟然娶到了上京最具分量的明家女,從前他們不正眼瞧你,現在可不能忽視你這個明府姑爺的身份。”說到這裏,張遠忽然換了一種笑,有些奸詐的意味在裏頭,
    “說起來,你與景王妃如今怎麽樣了?你真的與她那啥了?”說真的,他實在有些懷疑他這個從不近女色的兄弟在那方麵的能力。
    姬長景分明從張遠的眼睛裏讀出了奸笑的意味,他才不想搭理。
    便隻顧自己喝茶,欣賞起他綠閣周圍滿園的綠竹。
    張遠見他如此反應,便什麽都懂了,他很不厚道的發出了哈哈大笑聲。
    回去時,張遠又借著自己近日辛苦了的份上,要走了一包茶葉。
    從東苑出來,在出府的路上,張月突然冒了出來。
    “堂兄,,小月有一段時間沒見著您了,也很久沒見過大伯,大伯身體可還好?”張月早就等在了路上,就等著張遠出來。
    張遠見是張遠,這個是他二叔家的女兒,他雖不是很熟悉,但還是認識的,況且她還是姬長景的妾室。
    “大家身體都很好,莫掛。”對於這個堂妹,張遠實是沒有什麽感情,他可不想在這裏跟她尬聊,想要早點結束話題。
    張月看出來對方的疏離感,她也不廢話了,直接從袖兜裏拿出了她費盡心思得來的東西,遞給了張遠。
    “我想拜托堂兄對我娘多加照顧,自我嫁到景王府,她便孤身一人在府中,我怕她受欺負,前幾天我回了家一趟,才知道她這些年過得委屈。”
    張遠推拒了張月想要給他的東西,“你放心,幫你娘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這禮我可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