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湯泉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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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室的紗幔層層疊疊,伴著溫熱的湯泉所散發出來的霧氣,整個湯泉屋如同誤入人間的仙境一般,或者說讓明香感覺自己到了某個仙境。
用玉石砌成的水池子著實讓明香吃了一驚,看著這池子的大小足有她臥室那麽大,這滿池子的玉石先不說它的工程建造之艱難,單是它原本的價值都難以估量。
明香被伺候著換了下水的衣裳,赤著玉足,踏上進湯泉池的石階,腳下踩著的玉石觸感生溫,雖打著赤腳,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得刺痛。
用足尖試探了水溫,實在是恰到好處。明香沒有猶疑,撲進了湯泉中。
水的高度大約一米,明香靠著池壁坐了下來,剛好沒過胸口。
泡在這溫熱的水中,明香感覺舒爽極了,並第一次發現看起來無趣的姬長景卻如此會享受。
令人舒服的環境很快讓明香漸漸雙眼迷離,索性閉上了眼睛靠在池邊打起盹來。
男人來時便看到這幅睡美人圖。
姬長景穿著一件寬鬆的衣袍,長至腿肚子,隻腰間一根腰帶係綁著,鬆鬆垮垮的衣服搭在他的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性感。
他慢慢走到明香處,蹲下身來仔細且肆意的瞧著。
女人裸露在外的雙臂與玉頸白皙細膩,肌膚勝雪,幹淨透著些嫵媚的小臉盤被湯泉的熱氣熏出了些由裏至外的紅暈,竟讓原本就有些嫵媚的她更舔幾分小女人姿態。
許是男人的眸光實在是太過焦灼,明香似是察覺到有人看她,便醒了過來,眼睛睜開便看到男人在看她。
怎麽說呢,這天晚上過去很久,明香還記得自己睜眼時看到的男人的神態。
姬長景的眼神如炬,認真看著明香,待明香睜眼瞧他時,立馬臉上綻開了一個微笑,如春風般的微笑,一直染上了他的雙眼。
可能連明香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微笑在當時給她的衝擊力有多強,隻知明香有好一會兒都被姬長景的眼睛給吸引著,雙方對視了很久。
終於回過神來,明香暗怪自己方才的失態,然後忽然意識到姬長景怎麽過來了。
她陡然往後挪動一大步,護著自己的胸口,警惕的看著池岸上的男人,“你你你怎麽也來了?”她還以為今天這湯泉全由她包了。
看著她緊張的樣子,姬長景心裏實在想笑,伸手撥了撥水,非常具有道理地說道,“是本王邀你來這裏的,作為邀請人,難道本王不該陪著你嗎。”
說完,大長腿一伸,姬長景便進入了這湯泉之中,走到明香的身邊坐了下來。
明香條件反射想要往旁邊挪,結果挪來挪去挪到了角落,姬長景便厚著臉皮明香挪一步,他便跟著挪一步。
“王妃是要同本王玩你追我趕的遊戲嗎?你放心,本王不會對你做什麽的。”姬長景好笑的問道。
明香這才停下了,於是兩人在一個角落裏,一人占據著一條邊。
見男人並沒有其他舉動,隻是老實的坐著,明香偷偷緩了一口氣。
其實坐在男人的旁邊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考驗的,明香眼睛不敢亂瞟,隻因與她共處一泉的男人相貌實在風華,她的骨子裏原本就是個看人皮相的,現在發現姬長景的皮相原來這麽好,她感覺自己就快把持不住了。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偌大的湯泉池子,靜得可以聽見池壁洞口熱水注入的聲音。
明香沒忍住,她略微抬了抬眼皮,原本落在水麵上的眼神此時瞄著姬長景。
隻見男人用手撐著池岸,眼睛微閉,人家在閉目養神。
也對,這湯泉泡著的確會讓人想要睡覺,她剛才不是也打了一會兒盹嘛。
姬長景也算講信用,說不碰她就真的沒有碰她,直到兩人雙雙從湯泉室回到明香的大床。
衣櫥裏的那件衣服明香一直沒有動,就等著張月二人的後手,沒想到才過了兩日,她們便使出了後續招數。
這天,西北的風已經開始帶著冬天的寒意,下著點毛毛細雨,比平日裏陰冷幾分,也在預示著冬日的到來。
未到午膳時分,張月和她隨身的丫鬟來到姬長景的書房門前,說是有事稟告王爺,且事關王妃清白,茲事體大。
姬長景從書房出來,瞧了眼張月,那眼神如冰,張月在接觸到那眼神時直感覺自己如墜冰窖。
接下來她就聽到姬長景對文公公吩咐道,“去東苑把王妃叫去大廳。”
文公公覺得這件事情很明顯是誤會,明香根本不可能做什麽對不起王爺的事情啊,他有心想要為明香分辨幾句,卻被姬長景一個刀子眼給嚇得吞回去了。
奇怪的是,文公公將此事說與王妃聽時,對方不僅不氣憤,反而磨著手掌,看著倒是像要去幹什麽大事。
明香一到府裏的大廳,張月是一種怯意的眼神看她,姬長景則不鹹不淡的瞧著她,手指還時不時的敲著桌子,叩桌子的聲音莫名其妙的震著大廳裏麵的人心。
“王爺喚我來有何事?”明香表麵坦蕩,內心卻一直偷著笑,她在等著看張月這女人要耍的花招,正好給她不是很有趣的生活增添一些趣意。
姬長景指著自己右邊的位置,“王妃先坐。”待明香坐好,姬長景如冰之眼神再一次落到張月的臉上,“你方才說要告王妃的狀,現在可以說了。”
不知為何,張月沒由來的從裏到外打了個寒顫,但她還是將自己已經籌備多時的指控當著姬長景與明香的麵說了出來,盡管這個指控完全是無中生有,
“我昨日回娘家時,碰見張遠堂兄,發現他腰間掛了一塊玉佩甚是眼熟,仔細回想,竟與我在王妃房間見過的一塊玉佩一模一樣,我想著藍田玉本就稀有,再加之上麵的雕刻花樣都一樣,便留了個心眼。最重要的是,我居然看見,看見”說到這的時候她滴溜溜的眼睛看著明香,似是不敢說。
明香好笑道,“繼續說啊,我和王爺還都聽著呢,你怎麽突然停下來了。”
沒想到明香竟是這反應,不過終究還是繼續道,“張遠堂哥在撩袖子時,我偶然看見他外衣裏麵的衣服竟與那日在王妃衣櫥裏發現的那件居然如出一轍……”
姬長景一邊嘴角輕翹,他睥睨張月,“說完了?還有要補充的嗎?”
張月搖了搖頭,表現出十分無辜無害的樣子。
“王妃,輪到你了。”
明香知道好戲真正要開始了,她斜眼瞧著大廳下客座裏坐著的女人,“你的意思就是本王妃偷人是吧?”
張月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直接的這麽問她,她倒不知如何回答了,便以惶恐的沉默示意,“是。”
明香笑了一聲,她叫了一直在旁邊伺候著的小荷去她房間將那件衣服取來,還叫了文公公幫忙跑一趟張府,請張遠來一趟景王府。
然後便同姬長景一樣,優哉遊哉的喝著茶,偶爾一個眼神交匯,便能從對方眼裏看出戲謔的意味。
他們倒是自在,可是苦了張月,張月沒有得到準許不敢走,請命想要離開正位上坐著的人卻像空氣一般將她忽略,在這漫長的等待中,張月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度秒如年。
此時張月要是還不知道人家根本就不信她方才對明香的指控,那她真是大傻特傻了。
全身已經開始發抖,她在文公公回來之前,便先跪倒在地,“我想應該是我眼花了,張遠堂哥怎麽可能會和王妃有私情呢,還請王爺王妃不要怪罪。”
明香諷刺道,“不管是不是你眼花,你方才所說的一切都還是有理有據的,為了給大家還原一下事實真相,你先別急著說自己眼花,等人來了,一切就都明了了,張月姐姐,你慌什麽,還不快回去坐著。”
明香故意將‘張月姐姐’咬重字音,讓地下跪著的張月本人絕望頹然。
半個時辰過去,張遠來了,不僅張遠來了,還來了一名年紀不大的女孩子,看起打扮,應該隻是個丫鬟。
張遠一來便先一步開口,“文公公已經將事情都告訴我了,沒想到我張遠有一天竟會成為人家口中的奸夫,真是有趣。”
他連看都未曾看一眼張月,對他來說,多看一眼張月這種女人,盡管張月是其堂妹,都有損他的眼睛。
“你,將你自己做過什麽再交代一遍。”張遠對著後麵跟進來的小丫鬟說道。
看到這個小丫鬟時,張月整個人陷入絕望。
小丫鬟跪地坦白,“那日月小姐回府來,指使奴婢去張遠少爺的院中偷了一件衣服給她,對,就是這件。”小荷將衣服給她展示了一遍。
然後張遠又將自己還從未打開過帕子的張月送給他的人情禮物原封不動的拿了出來,“原來這是一塊藍田玉呀,我聽聞文公公所言才知道呢,這不是你那日托我照顧你府中孤母時硬塞給我的東西嗎?怎麽今日卻成了景王妃閨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