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熙坤宮暗商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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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怎麽辦?我們的孩子怎麽辦?”
說著,明香眼圈就紅了,姬長景趕緊低聲哄住她,唯恐她落淚。
姬長景將明香圈進懷裏,算是阻止了她想要出去的架勢,手掌輕柔得像是在撫摸一直溫順的貓,一下一下落在明香的背上,嘴裏像是含了一汪清泉,悅耳舒服的嗓音落入明香的耳朵裏,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姬長絕對不對?你擔心他借此機會對我下手,讓我沒有翻身機會,路上險峻,說不定他還會派人對我痛下殺手,讓我就死在外麵,這樣”
姬長景話還沒說完,就讓明香堵住了嘴,她有些氣急敗壞的說,“不要亂說,你怎麽可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姬長景,不許你胡說。”
看明香如此為自己擔心著急,姬長景這心裏是又酸又甜,捉住捂住自己嘴巴的柔嫩小手,放到嘴裏就是一頓親啃,他不由自主笑說,
“香兒,你為我擔心,我很歡喜,但你可明白,這世上能傷我的人真的沒有幾個,說句大言不慚的話,姬長絕手段再高,他也不可能高得過我,你知道為什麽嗎?”
明香不明所以,“為什麽?”
姬長景嘴角一勾,那冷酷的神情有一瞬間讓明香覺得這個人來自陰詭地獄,渾身散發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森冷氣息,隻聽他說,
“我了解他手中擁有的所有,而他卻對我知之甚少,可能他到現在還隻是懷疑我的腿,以及忌憚明將軍的勢力,可是,”
說到此時,他忽然輕笑,給人十足的嘲諷,“可是我又何止隻有這些?這麽多年來,我臥薪嚐膽,忍受他們的冷嘲熱諷與忽視可不是白受的!”
如此陰翳的表情,看得明香情不自禁抖了三抖,第一次感覺到這個男人有些可怕。
姬長景見明香好似被自己嚇壞了,忙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切換回明香的溫暖夫君,“香兒,這世上能傷我的人,恐怕隻有你一個了。”說完將還有些楞神的女人擁進自己的懷裏。
議政殿。
姬正康連日來因為李貴妃懷了他的龍種之事而滿麵春風,可是這滿麵春風被雲州雪災甚至已經出現災民暴動的情況而愁容滿麵。
“雲州賑災與平複暴亂之事,你們如何看?”姬正康在高高在上的龍椅前左右踱步,看得出來他現在急需處理此事,否則怕是寢食難安。
趙鬆作為百官之首,他第一個站出來,“臣認為此事非同小可,前去賑災之事必得有皇子坐鎮才行,否則難以平息暴亂與民憤。”
姬正康就等著哪個臣子說出來,然後他才好繼續問,“依趙丞相所言,朕的皇子當中誰能堪當如此大任?”
趙鬆看了一眼站在左前方的姬長絕,拱手說道,“絕王德才兼備,且對賑災之事比較熟悉,臣以為絕王能當此大任。”
賑災這種事情,於皇子而言實在是件好差事,其中的好處豈止是撈油水這麽膚淺,更重要的是,可以借此收獲民眾的愛戴與擁護,現在姬長絕正需要這份民意。
趙丞相說完,擁立姬長絕的朝臣們紛紛附議。
可是姬正康未置一詞,“明老,您覺得呢?”
明安廷現如今已然站在了姬長景的陣營,雖說如果雲州賑災一事能攬入姬長景手裏,對他的聲望有益處,但是他私心裏是不想讓姬長景此時出遠門,畢竟明香現如今懷著孕,於是他說,“老臣覺得皇上眾位皇子皆有能力擔當此任,還是要看皇上裁定。”
姬正康發現,明安廷如今真是越來越會打太極了,不過他也不惱,眼神直接越過姬長業,落到一直安靜的姬長景身上,“老四,朕將此事交托給你,你看如何?”
結果姬長景還沒說話,已經有朝臣們出來反對,
“景王雙腿殘疾,讓他去雲州賑災恐怕不妥啊。”
“是啊,先不說景王坐著輪椅,雲州之行舉步維艱,這更是對景王的腿疾無益啊。”
“而且雲州的老百姓若是看到朝廷竟然派了個有腿疾的皇子前去賑災,隻怕是會升起更高的民憤。”
姬長景聽著這些冠冕堂皇的話,隻在心裏冷笑,一直保持著沉默。
而姬長絕卻任由大家舌吐蓮花,就是想讓姬長景掂量掂量自個兒的輕重。其實他心裏已經很清楚,這次的雲州賑災之事,姬正康早就屬意了姬長景這個瘸子。
姬正康聽到後麵,臉色越來越冷,這些朝臣們不過是在為姬長絕賣命,可惜他心中早有決斷,“夠了!這段時間,老四處理政務的能力你們是都瞎了嗎,他的能力一點也不比絕王差,雲州賑災之事,朕已有決斷,老四也該有個出去鍛煉的機會。”
今日的朝堂,姬長景真是一個字沒說,雲州賑災之事還是落到他頭上。
也好,他也確實應該在世人麵前露麵了。
沒有得到這個差事的姬長絕卻也沒有多麽氣憤與惱怒,他下朝之後還吩咐了絕望陣營的朝臣們,一定不許因為此時而有異動,之後就前往了皇後的熙坤宮。
“母後,您召兒臣來是有何事?”
皇後卻先問了他其他事情,“雲州賑災之事怎麽就落到那個殘廢手裏?”
朝堂之上的事情,前腳剛發生,她熙坤宮後腳就能知道,按照慣例,一般賑災這樣的事情都是直接給她兒子的,就算再怎麽樣,也是指派三皇子,還從來沒有過姬長景什麽事情,乍一聽到此事的結果,皇後都不相信,再三確認之後才接受這個信息。
“哼”,姬長絕冷笑一聲,“父皇又不是第一回忌憚兒臣,不過是看在姬長景那小子有了明安廷這個後盾,先是讓姬長景替他處理政事,現在竟然直接讓他接手賑災這樣的事情,父皇為了打壓我,實在不該如此心急。”
頓了頓,臉上浮起一陣獰笑,陰陽怪氣地說,“我倒要看看姬長景有沒有這個本事!”
皇後知道自己兒子的本事,看來此時他心中已有打算,便沒有過多追問,於是說起今天讓姬長絕過來的目的,“姬長景目前還不足為懼,可是李貴妃肚子的龍種卻是不得不防了。”
說到此事,皇後麵露疲色,手撐著額頭,聞著桌案上點著的熏香,才覺得自己腦子不是那麽痛。
姬長絕問,“母後是在為那個女人懷孕之事困擾?前幾天您因為李貴妃而被父皇訓斥的事情兒臣已有所耳聞,難道是那個女人做了什麽讓您生氣的事情?”
皇後緩緩點了個頭,對於她來說,想起這件事情就會讓她感到不快,此時便是如此。
姬長絕脫口而出就是狂妄之詞,“那女人有何可懼,她一個妾生出的孩子還能翻出天來不成。”
皇後搖了搖頭,“李貴妃這個賤人,入宮這麽多年,皇上依舊對她喜愛,若是她生個兒子,隻怕將來是要跟你搶皇位的呀!”
“哈,我姬長絕連父皇都不懼,會怕她一個還未出世的小兒?”姬長絕這睥睨眾生的大放厥詞,讓皇後都不免皺了皺眉頭。
“皇兒,禍從口出,你在宮裏說話可要注意分寸!”皇後警告道。
姬長絕隻切了一聲,他一向放蕩不羈慣了,哪裏還會管注意這些,在他眼裏,世人皆卑微,獨他乃天選之子,什麽姬長景、姬長業,還是李貴妃那肚子裏還未出世的孩子,他都不放在眼裏。
“兒臣明白,母後一切都是為了兒臣打算,也就是說,母後不想讓那個女人生下孩子來?”姬長絕竟然生出一種嗜血的冷笑。
皇後點頭,“正有此意。”
姬長絕,“這有何難,隻消設個計,她這肚子就是想生也生不出來的。”
“你可是想到了辦法?”
“母後,你知道男人最討厭什麽嗎?”問完,不等他母後回答,自己就開口說,“男人最厭惡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就像當年的麗妃,母後可還記得她的下場?”
皇後了然,不過卻有疑問,“可是李貴妃與麗妃不同,麗妃有那樣顯眼的母家,李貴妃可沒有,我們如何故技重施。”
“哈哈哈,母後啊,一個女人背叛男人的方式可是有很多種的,其中身體的上的背叛才是最讓男人接受不了的,尤其是咱們那位皇上,您覺得如果他發現自己寵愛的女人竟然跟別的男人有一腿,到時候他會怎麽想?”
這可真是陰毒!不過這個辦法不僅可以讓李貴妃肚子裏的孩子生不出來,還能除掉李貴妃,哼哼,一箭雙雕。
當即,他們母子二人開始合計要怎麽讓李貴妃“背叛”皇上。
話說指派姬長景千萬雲州賑災的聖旨正巧在明香與姬長景用午膳時就傳下來了。
接完聖旨,等傳旨的太監走了之後,明香就不言不語默默地放下碗筷把自己鎖在臥房。
任憑姬長景如何巧舌如簧,她就是不想開門理他,雖然其實她心裏明白,自己這個樣子好像是在生姬長景的氣,可是她心裏卻明白,她不是生男人的氣,而隻是為這件事情無可避免的落在自己男人頭上感到無能為力。
若是她沒有前世的記憶,她一定不會如此,可是誰讓她腦袋裏就是裝了那些記憶呢。她明知姬長景會因此事而受到的後果,怎麽可能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
她氣就氣在,她對此毫無辦法。
姬長景在門前敲了很久的門,裏麵就是沒有任何反應,急得他正要直接破門而入,門卻從裏麵打開了。
明香的臉明顯有哭過的痕跡。
姬長景都要心疼死了,顧不上維持自己坐輪椅的表象,直接起身一腳跨入房門,將女人抱在懷裏的同時,身後的門被他運氣關上。
“香兒,你這樣難過,可是要讓本王的心疼死嗎?”姬長景壓抑的聲音,滿是心疼與無可奈何。
明香又嚶嚶無聲哭了起來,帶著哭腔,她說道,
“我就是擔心嘛!我就是不想讓你去這麽危險的地方嘛!賑災有什麽好的,你去了除了什麽也沒用的民意還能得到什麽?為什麽皇上就這麽自私,他不想讓姬長絕獨大,可為什麽偏偏不顧你的安危?”
她說的這些話,若是讓有心人聽見了,帶來的可就是無妄之災了,可此時她情緒一上來,就爆發了心中的不滿。
索性在景王府,她也無需顧忌這些。
姬長景盡量安慰著她,溫潤著嗓子像哄小孩子一樣低聲說道,“香兒說的沒錯,皇上真是太自私了,竟然讓你的夫君去做這麽危險的事情,確實可恨!可是香兒不要難過了好不好,你難過,為夫這心裏也是難受得緊。”
他這樣的語氣,直接把明香逗樂了,用拳頭捶了男人的胸口,噘嘴說道,“能不能好好說話。”
看到女人終於破涕為笑,姬長景鬆了一大口氣,繼續用剛才死皮賴臉的語氣說道,“隻要你不難過了,不生氣了,不把我鎖在門外,我就能好好說話。”
“哼!”明香嗔怒一句,掙脫了姬長景的懷抱,往裏屋走。
姬長景自然跟在身後,他知道明香這是不生氣了。
明香坐在臥室的梳妝台前,麵對著跟過來的男人,她說,“我要跟你一同去雲州。”
這回輪到姬長景拉下臉來,一副沒得商量的口氣,
“不行,你懷著身孕本就辛苦,怎麽可以跟著我去雲州?雲州遙遠,路上又天寒地凍,這可不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事情。”
明香,“可是這上京就是什麽安全沒有危險的地方了嗎?如果留我一人在王府裏,怕是你也會天天擔心的吧?所以說,與其我們互相擔心對方的安慰,還不如讓我與你一起去雲州,你不是說你的能耐大嗎,一路上你肯定能把我保護好的。”
這話真是說的十分有道理,可是她忘了她還有個厲害的爺爺。
果然姬長景說,“上京有明老將軍在,我走之前,先把你送回明府,在我去雲州期間,你待在明府,我便可以放心。”
在上京,除了景王府,最安全的地方當然非明府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