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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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銀花趕走了不相幹的其他人,陸光祖側身坐在床上抬手摸了摸陸小滿的臉頰。這妞妞丁點大但是看著眉眼間長得挺像陸三才的樣子:“這老三還沒有一點消息?”他摸了摸耳朵上麵的煙草卷,原本打算心事上來了抽一支,不過被陸銀花給打了一巴掌:“要抽煙出去抽煙,也不怕熏著她。”
    陸光祖看著睡得香甜的陸小滿,摸了摸鼻子沒有再提要抽煙的事情,隻是還依依不舍的把煙卷往自己鼻子上湊大口的嗅著味。
    陸銀花想著自己的那個小兒子就忍不住歎氣,也不知道那情種的模樣隨了哪一個,沒好氣的說道:“幸好咱家裏麵孩子多,少他一個倒插門的有什麽關係。”
    陸光祖知道這個老婆子的脾氣,嘴巴比誰都硬實。可每天晚上想著老三。那臭小子沒點子消息睡不著的也是她。但是陸光祖也不戳穿隻是順著她說道:“你也別多想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打小聰明,在外頭餓不死就行。”
    陸銀花沒有答話,她哼了一聲,摸了摸陸小滿的小拳頭說道:“我不管他,餓死在外頭也別回來,敢回來我就拿笤帚打斷他的腿。”她說的氣哼哼的,陸光祖搖了搖頭臉上寫滿著不信兩個字。
    陸銀花也沒看見,她一雙眼睛眯起來淨盯著自己的小孫女。瘦瘦小小的,頭上也沒有幾根毛。陸銀花仿佛還能體會到今天聽陸小滿貓崽子般的叫聲,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那老大家的私心太重,一個奶娃子也容不下。還得勞煩我一個老婆子自己來帶。”
    她雖然語氣忿忿不平,不過一雙小眼睛裏倒滿是柔和的情緒。陸光祖揉了揉鼻子,不知道怎麽接話。他雖然也不喜歡老大媳婦的做法但是又不願意躥騰老婆子又發火。陸銀花沒有得到回應,索性拉開被子躺在小滿身邊:“反正我一手拉扯大了那三個臭小子,我還不信自己個養不活一個小閨女了。”
    陸光祖知道自己老婆子的倔脾氣,悶哼了一聲忍著笑意,肚子裏麵的煙癮蟲鬧騰的厲害,他猶豫了一會還是起身拉開門說道:“我去抽一根,你先睡覺。”
    陸銀花嗯了一聲,小心的護著小滿,屋內一時間安靜下來,院裏黑乎乎一片,隻有牆根下頭,陸光祖蹲在那裏偷偷抽煙的時候燃著一點火星子。
    第二天陸小滿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緊緊的閉著眼睛在自己手心掐兩下。當發現自己軟綿綿沒有什麽力氣,不得不接受了自己已經穿越成奶娃的事實,她心頭就一種委屈彌漫上來。
    張著小嘴哼唧兩聲。陸銀花剛好拿著熱騰騰的米湯從外麵走進來,嘴裏一邊哄著:“乖妞妞,奶奶來了。餓了吧?”陸小滿聽到又人說話,下意識的覺得這樣哼哼唧唧不大好意思。沒一會就收了聲,閉著眼睛不願意麵對現實,可憐兮兮的抽搭鼻子。
    陸銀花以為孫女親昵自己,一聽到自己說話立馬就不怕了,麵上就帶起了笑意。嘴巴上也忍不住誇讚道:“小滿真聰明,比你上頭那幾個兄弟聽話多了。”一邊說著一邊把米湯放在床頭,湊近了去看陸小滿有沒有尿褲子。
    到底是不適應像個小玩具一樣被人捏來拎去。陸小滿啊啊叫了兩聲,然後不滿睜開了眼睛想瞪一瞪對方。這麽一睜眼,她自個兒倒是愣了。小嬰兒的眼睛雖然看東西還不是特別清楚,但是這也真的算陸小滿第一次看見其他事物了。上輩子生下來就目不能視,除了玉肉的樣子,其他的事物完全沒有見過。
    這麽模模糊糊的一看,她更是忍不住興奮起來:“啊,啊咿呀...”陸銀花把興奮的陸小滿抱在自己懷裏,也為小家夥突然睜眼感到高興。當小滿看見自己忍不住笑起來的時候,她心裏也多了兩份親昵。這別說,親孫子都沒有她親自個。要不怎麽說小妞妞就是小棉襖呢。
    把碗口湊到小滿的唇邊,斜著送了一點米湯進娃兒嘴裏。一邊哄著:“先湊合著喝一點,你爺今兒在外頭去給你找水牛奶了。等找到了,保準把我們小滿養的白白胖胖的。”
    這個時候米湯倒也是非常香甜的,陸小滿下意識的捧著碗沿,吧嗒吧嗒的喝起來。陸銀花看得開心,忍不住誇到:“好妞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還那麽能吃,以後一定有大福氣。”
    陸小滿雖然不懂的為什麽麵前這個老太太會說有福氣,整個人都專注著吮吸碗邊的米湯。香甜的米脂充斥著整個鼻腔,很快的半碗米湯就見底了。:“啊噫——”喝飽了之後,張著小嘴嘟囔一聲。
    陸銀花把小滿給立著抱起來拍了拍奶嗝兒,陸小滿饜足的躺在了奶奶的懷裏。陸愛華和陸愛軍從門口伸出個腦袋看著這個在家裏麵引起了重視的小妞妞。陸愛軍個胳膊肘捅了一下陸愛華問一句:“過不過去看一眼?”
    兩兄弟一個八歲一個九歲,前段時間小滿出生的時候,陸小滿的親媽馮青草身體不好母女兩個窩在屋子裏,別人都不能進去。再後來她又完全被劉秀芹給捂得嚴嚴實實,包括陸愛軍都沒有能看一眼。
    所以陸小滿在兄弟兩個兩個心裏還是很神秘的。陸銀花倒是沒有刻意不讓家裏的孩子來看,她心裏麵反而是想著娃子多,陸小滿的魂也能被壓得緊一點。
    看見兩個大孫子守在門口賊頭賊腦的樣子,陸銀花索性抓了壯丁:“貓著幹啥,要進來就進來。”陸愛軍的手上還抓著半個窩窩頭,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著。
    陸愛華聽見奶奶的招呼聲,趕緊呲溜進了屋子裏麵,倒是小跑不停的靠著床沿。饒有興致的想看清楚小滿的樣子。陸小滿比昨天病貓崽子的模樣好多了。不過臉上還是沒有半兩肉,幾根稀疏的黃毛貼在了發頂,好在眼睛比較大圓溜溜的倒是添了幾分憐愛:“這個就是小妹啊?”
    陸小滿吧嗒一下嘴巴,好奇的盯著這個小蘿卜頭。陸愛華頭發有點長,似乎是很久沒有剪了,額頭上麵有一點點劉海。倒是長得唇紅齒白的一個小正太。
    陸小滿就喜歡這一口的,於是很沒出息的一樂嗬對著自己的大哥吐了一個魚泡泡,小手還使勁兒去勾陸愛華的食指。
    “哇,妹妹你也捏我啊,我是你軍子哥。”陸愛軍看著就有點眼饞了,雖然這個妹妹瘦的像是猴子一樣但是那雙黑黝黝的眼睛真的比村裏哪個小妹子都好看。
    “呀呀..”陸小滿張嘴回應著,嘴巴裏麵流出了一點點口水。陸銀花有點新奇的看著自己這個剛足月的小孫女,心裏有點好奇怎麽這麽小就會答應了?不過又看過來發現小滿不管什麽聲音都會回答咿咿呀呀,心裏也就放心了一點,感情跟她爹小時候一樣是個小話嘮。
    陸小滿睜大眼睛看著陸愛軍,陸愛軍看著就要圓乎很多了,五官雖然端端正正的,可是比起白嫩的陸愛華他就像是一個矮胖的包青天一樣。
    黑乎乎的小胖子看著她,眼睛笑起來像個月牙一樣,牙齒倒是白生生的還比較討喜。陸小滿聽了他的話之後,在灼灼的目光下伸出了自己的小爪子勾住了陸愛軍的手指。樂得陸愛軍恨不得親自己小妹妹一口,索性陸銀花嫌棄他嘴巴邊上的窩頭渣及時攔下來了“慢著,你不準親妹妹,髒死了。”
    自己奶奶的臉上是赤裸裸的嫌棄。陸愛軍快要貼上去的臉及時的刹住了車,嘴巴裏麵安慰道:“乖妞妞,等哥以後給你掏鳥單吃。”可能是家裏麵的兄弟太多了,陸愛軍倒是非常想要有個妹子的,恰巧小滿又特別親他,讓她握手就握手了。
    陸銀花看著兩個小男娃子喜歡自己的妹妹表示非常的滿意,於是揮了揮手說道:“沒事就出去找點活幹,別圍在這裏瞎搗亂。”已經看到妹妹的兩個小子,心滿意足的跑出門問自己媽有沒有活可以做。
    陸銀花把小滿給仔細裹著,這才三月天對於小嬰兒來說還是太冷了,然後再細細的綁在了自己的背上,一邊拍著一邊哄道:“乖哈,和奶奶一起出去上工,上完工,你爺就給你找水牛奶回來了。”
    陸小滿打了一個哈欠,她正好想去看看外麵長得是什麽樣子的,這兩天看了自己奶還有兩個哥哥的衣服,都是補丁摞著補丁。心裏默默的想著大概是穿越在了哪個農村裏麵,家裏麵十分的貧窮。
    陸銀花出門的時候張蘭花一手抱著陸愛夏,一手正打掃著院子,看見婆婆出來停下裏問了一句早。陸愛夏顯然是還沒有睡醒,臉上還掛著兩行淚水,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自己的奶奶。
    “愛夏,叫奶早啊。”張蘭花最自豪的就是這個小兒子說話說得比誰都早,才一歲零六個月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都能叫的門清。
    陸愛夏也是一個乖孩子,抱著自己的媽媽就奶聲奶氣的叫了一句:“奶奶早”然後好奇的盯著奶奶身後的小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