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村裏過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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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滿笑起來臉上有兩個深深的酒窩,一雙好看的眼睛彎成月亮的形狀,直把人笑的心都化了。本來正是含飴弄孫的年紀。老爺子們趕緊招招手讓她坐過來。
    村子裏麵不是沒有小妞妞,隻是能夠養的像陸家這麽精細的太少了,就算是家中獨女也鮮少有這麽好的待遇。小滿坐上大石頭,衝著陸愛夏和陸愛民招了招手。
    兩個小男孩才放心的衝到人群當中去了。陸愛民看了看林二狗的隊伍,挑人還算挑的不錯,雖然隊員們個子不大,但是看上去都十分靈活。
    他們等了林二狗有一會了,看他帶著愛民愛夏兩兄弟過來。都感覺自己要勝利了,士氣更是足。有個小孩站出來問到:“二狗,今天該誰去剪錘布?”林二狗想了想推了一把愛夏說道:“愛夏難得出來玩,這次就讓他去。”
    陸愛夏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接下這個重任。對麵也派出了一個小胖墩來剪錘布,按照規矩是三次兩勝的人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角色。
    看著陸愛夏文弱老實的樣子,對方的小眼睛裏有一種輕視:“哼,咋個派了你這個排骨出來哦,一會被我贏了可不要哭。”陸愛夏對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挑釁完全不搭理,隻是笑的靦腆:“那我們就開始?”
    第一局開始,陸愛夏就似乎是知道小胖子會出什麽一樣,對方出拳頭,他就出布。對方出剪刀他就出石頭,反正你出一個我必定壓製你。
    三連勝,一群小孩圍在旁邊觀看,完全挑不出來陸愛夏有作弊的傾向,隻能感歎對方的兄弟剪錘布的實力也太好了吧。
    小胖子剛剛的嘚瑟完全被打臉,回到自己兄弟那裏還注定被洗刷一番。林二狗的嘴巴合不上了,之前去石頭剪刀布之前,陸愛夏就讓大家圍成一個圈,問了問和小胖子玩過石頭剪刀布的人,一般小胖子的出招順序,結果還真被他摸準了對方會出什麽招數。
    凱旋而歸的陸愛夏自然是受到了大家的另眼相看,林二狗對愛民說:“你弟真厲害,以後多帶他出來玩啊。”陸愛民這會有種榮辱於焉的感覺,似乎大家誇他弟弟厲害,他也十分厲害了。止不住點頭說道:“嗯嗯。”
    陸愛夏也不點破愛民傻的冒泡的樣子,隻是問了大家:“那我們選什麽?”這個時候大多數小孩子都會選擇軍人這一隊。當鬼子多沒意思,都是紙老虎全都要被打跑的。
    很快的一群小男孩拍板定下來要做軍人,大家的氣勢一下子上升了老高,比之對麵還沒開打就有些灰頭土臉的架勢,這邊就是一群躍躍欲試的小狼。
    陸愛民是陸軍隊長,他沒有分派到木棍作為大馬,全靠自己肉搏殺敵。陸愛夏則是今天的功臣,林二狗為了拉攏這個好兄弟,特意把自己的木棍分給他做坐騎。
    在一群小猴子的啊啊啊大叫聲中第一輪比賽就這麽開始了。陸小滿坐在原處看了一會,不禁感歎真小孩的活力,玩這麽一個遊戲都能玩的津津有味。
    反觀自己,雖然還是小娃娃的年紀但是想象力早在上一輩子就消失了。老人們都著小滿問了一些問題,多大了?什麽時候好的啊?現在還愛生病嗎?大伯娘對你好嗎?
    陸小滿都乖巧的回答:“虛歲要五歲了。前段時間吃了藥嗓子好了,就可以說話了。我不愛生病我長大了,好著呢。大伯娘對我好,但爺爺奶奶對我最好。”滿足了大家的八卦之心之後,陸小滿總算得以又幾分清淨。
    坐在老人家身邊總是能從他們的碎碎念當中聽見一些神奇的故事。老林頭取下來自己的藍帽子,捏成一片扇著風:“前些年頭那個何扒皮的家不似被分出去了嗎?”
    其他的老人也做出一種回憶的樣子,眯起眼睛好半天才附和道:“對,我記得之前還傳說他們的家裏麵連鋪地的石頭都是玉石頭。”何扒皮的故事也是之前的了,小滿也曾聽了一耳朵,在華子和軍子哥的嘴巴裏。這個人似乎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剝削大家的吸血蟲。
    “嗨,玉石頭?我當時也去湊了熱鬧,那姓何的家裏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就跟我們自個兒家一樣,也就是屋子多了些,不過他的糧倉裏麵可多肉了。”
    陸小滿聽到玉石頭之後耳朵就不自覺的豎起來了,誰知道大家的話一下子就溜到了肉上麵:“他們也是舍不得吃肉,那麽多肉房梁上吊了滿滿一房梁。水缸裏麵還放著,那壓在地上的肉都長毛了。”
    “你說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麽,天天吸血,結果我們去的時候,那餐桌上麵擺放著的都是鹹菜雜糧粥。”陸小滿上輩子也看過關於這些懷舊的老新聞,所以大概能夠才出結局,無非就是把這些東西都分了,屋子和田地也發到了大家的手裏。
    她心裏麵還惦記著關於玉石頭的傳聞,於是奶氣的說出來“爺爺,什麽是玉石頭啊?”就坐在這裏一會,小滿的臉上已經開始泛紅了,於是抬手順道給小滿扇了風。
    “哪裏有什麽玉石頭,爺爺都看過了全都是普通的石頭,別說玉了。他們的玉鐲子都沒有幾對,那老頭子喜歡金的。”陸小滿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問道:“會不會是石頭裏麵有玉啊?”
    在場的人都哈哈大笑著,心想小娃娃的腦子就是比大人的腦子會想,還石頭裏麵裹著玉,這玉就是玉,他們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也曾經看過那些有錢人家的太太,纖纖玉手上帶著一個透綠水潤的玉鐲。
    一不小心都能摔碎了,看起來就像是一汪泉水一樣。總之那麽好看的東西怎麽會是在平平無奇的石頭裏麵冒出來的呢。
    陸小滿卻不這樣想,上輩子她的拿手好戲就是賭石解石,這有時候說不準,越醜的石頭裏麵出來的玉肉越好看。
    “娃子看來是好奇了。”尤老太太的芭蕉扇輕輕點了點頭小滿的頭發:“你們喲,再笑她小心把妞子弄哭了,陸銀花還不跟你們拚命。”
    眾人有些訕訕,抬眼去看小滿。見她沒有想哭的樣子遂放心下來,尤老太太的頭發已經花白了,牙齒零落的沒有幾顆,她之前是在何扒皮家裏麵當過丫鬟的。
    對於曾經主家的事情再清楚不過了,這何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段時間眼看著一窮二白沒命活了,太太牽著小少爺來給自己下跪磕頭,求她半夜的時候偷偷從院子裏麵挖幾個石頭出來。
    她那個時候不懂,隻覺得這人都被逼瘋了。還真的把石頭當成寶了,尤老太太是被賣到這裏的,年紀很小就被何家買下來做丫鬟,一直在老太太身邊伺候,因為年紀小又在年紀大的主家跟前,所以日子過得不算哭,還有些美好的回憶。
    心裏一時軟就答應了她,半夜的時候偷偷出門在製定的地方挖出來了幾塊石頭。交給太太之後見她眼淚落下來,將石頭緊緊的裹在包袱裏麵:“歡兒,我們就要走了,這個地方過不下去,要去別的地方謀生。今日你幫過我們,要是以後過不下去了,就再去東南角挖幾塊石頭。”說著聲音變得越來越小,湊在尤老太太的耳邊說道:“這石頭裏麵是玉,實在不行找個懂行的人能讓你活下去。”
    當時的尤老太心裏隻是覺得這打擊太大讓他們瘋了。後來尤老太太的身份高了一截,翻身農奴把歌唱。嫁給了一個對她好的漢子也沒有遇到過什麽大風浪。
    這件事情就徹底埋在了心裏,這些年年紀大了總是能夠想起來往事,今天聽見妞妞這樣說的時候,就想起來太太曾經的囑咐。不過她自覺自己都是半截身子埋進土裏的人了。
    雖然沒有兒孫,但現在日子好過。便不想去碰這件事情,不過看著滿兒天真的樣子,不自覺的就想把這個秘密交給另外一個人去探尋:“喏,要是你喜歡的話就可以來找我玩。我現在住的院子,之前就是何家的院子,你要是陪我玩的話,我就送你一塊石頭好不好?”
    其他的老人家總是覺得這尤老太太竟然用石頭忽悠小孩子,不過看著滿兒的眼睛發亮,一副非常願意的樣子。隻聽見她舉起手說道:“等我回去告訴我奶,我以後就來陪您玩。”
    尤老太太眼睛笑的眯起來,搖了搖蒲扇沒有再說話了。撐起身子一搖一晃的走:“好,我覺得是時候要去上工了,就不坐在這裏了。你說好了額就來這裏找我玩吧。”
    陸小滿看著她漸漸走眼,心裏卻是忍不住一陣激動:“這說不定就是玉石,如果能夠找到,可以偷偷打磨。等到需要的時候拿出來對家裏人一定是一個助力。”
    這般想著,她的困意全都飛走了,看著遠處嘰嘰喳喳的孩子們,簡直要忍不住想丟下哥哥們現在就跑去跟奶奶申請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