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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滿順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跑了過去，一邊走半途跑出來了一個小黑娃：“小滿，我是黑魚，山鴨大哥讓我來這裏接你。”他的眼神當中還有一點驚慌，看著小滿平安到了這裏之後心裏驀然一鬆：“快來，免得他們追上來了。”
    小滿點了點頭，安撫了一下他的情緒：“沒事兒，他們一時半會還來不了。你先帶我過去，一會我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小黑魚拉著她的手往北街的一個橋洞下麵過去。
    幾個孩子狼狽的樣子引來了一些人的側目，不過大家都沒有趕他們，這些日子乞討的人多了，隻要不上前扭著人鬧騰，一般大家能幫一把就是一把，實在不喜歡的也就捏著鼻子繞道走好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你們幾個在這裏都算是顯眼的。”小滿順著橋底下坐著，孩子們跑回來的時候，一路上已經有好多人給了他們一些食物。再到橋跟底下的時候，小滿去買了好些的藥材，這還是她用自己雕刻的玉佛和那個大夫交換的。
    山鴨躺在地上，小滿用自己的刀片度上了念力，給他的眼皮上麵放了血，這樣的方法雖然粗暴，但是是最快的消腫方法。山鴨也是一個硬漢子，就算是被疼得滿頭的汗水，也手指尖扣著地麵死死的不放手。
    這個時候的河水還算是幹淨的用大夫哪裏討來的幹淨布料放進水裏浸濕，把傷口周邊清理一下。等處理好了之後，小滿把藥膏糊在了山鴨的眼睛上麵：“你的腿我可沒有辦法，隻能等到之後我們找個一生給你接上。”山鴨搖了搖頭，高個已經找來了一塊比較硬實的木板，然後將自己的上衣撕爛了之後把腿骨固定在木板上麵。
    “看什麽醫生，我們也沒有錢。”等高個把腿給他固定好了，他已經疼得頭上全都是冷汗了：“反正之後長好就行了。”
    小滿皺了皺眉頭表示不讚同：“你要是不去看醫生，之後骨頭長歪了之後一瘸一拐的，遇見事情跑不快，打人也給不上氣力。你就不要想在街上混了。”山鴨被這個後果哽了一下：“那能怎麽辦，之前討的錢都丟被他們弄回去了。媽的，等我養好傷一定要去報仇”
    安置好小滿和山鴨之後，孩子們並沒有歇著，他們現在非常需要食物來補充能力。所以就算是遇到了危險受到驚嚇之後也四散而去討要了一些食物回來。
    和小滿一起的還有那兩個好人家的孩子，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顯然沒有流浪的幾個小孩子強，剛剛才逃出來現在感覺這街上的所有人都可能是敵人。原本想要先回家的，但是因為害怕也不得不和山鴨他們緊緊的挨著。
    “先別報仇了，一會我帶你們去老李頭哪裏，讓他幫給你們租一個房子，有了房子你們這幾天貓在家裏不要出聲，等風頭過了再出來。”小滿一邊給其他的孩子處理傷口一邊耐心的勸說著：“我現在有個活計想請你們幫忙，如果你們願意就聽我的，如果不願意，你們還是想要去報仇什麽的，遇見了事情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再被我救上了。”
    山鴨安靜了一會，幾個小孩子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點心動，不過沒有貿貿然的說話還是十分講義氣的看著自己的大哥想讓他做決定。
    “這個活計能夠養活我們幾個人嗎？”山鴨看著自己的腿，其實他倒是沒有想過要把幾個小弟帶上一塊去去找拐頭報仇，他知道兩撥人的力量懸殊，小孩崽子一起過去無異於是給拐頭他送上門的生意。
    他之前想的是不然把自己的小弟送進孤兒院吧，孤兒院裏聽說可以讀書還又機會被領養，等把他們送進孤兒院自己就能夠鬆一口氣，然後去找拐頭一命抵一命。
    小滿看著他的複雜神色因為這個人是在擔心能不能吃得起飯，其實關於這件事情小滿也是不確定的，最近的時日越來越難過，過段時間很有可能陷入一種有錢也買不到糧食的情況。
    何況小滿自己也不是什麽特別有錢的人，她雕刻的玉佩老李頭也不能大量收購，想讓山鴨收集廢品淘換一些古董不僅有風險，能夠盈利的時候也應該還得等很久。
    “我家在村子裏麵，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總是不會讓你們餓死的。”小滿已經打定主意，大不了自己瞞著家裏的人多進山打點肉，總不能連換肉的人都沒有吧。
    山鴨搖了搖頭：“不，我其實是這個樣子想的。”孩子們都低頭默默的吃起東西，山鴨的目光巡視在幾個小弟身上：“拐頭一定不會饒了我們，所以再上街討飯也會有危險。”
    沒有人回答他，隻是將自己的頭埋得更低：“我在這幾天就想過，要是能夠跑出來的話，我就把你們送進孤兒院。”
    “我不去！”高個看上去傻乎乎又莽的樣子：“我不想去孤兒院，就想跟著山鴨大哥。”山鴨看了他一眼，黑魚還有黑羊兩個人沒有說話，他們的嘴巴裏麵鼓鼓囊囊的不過還是一個勁兒點頭。
    “可是孤兒院裏麵可以學寫字，而且還可能被人收養，你們就有爸爸媽媽了。”高個不說什麽因為年紀和山鴨相仿，腦子又不太靈活空有一身力氣，這樣的人進了孤兒院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可是黑魚和黑羊兩個小崽子年紀還小，這麽點大的孩子收養回家之後說不定就能夠改變命運：“你們不想要爸爸媽媽嘛？而且還可以去讀書，黑羊評審i算數這麽機靈不想去？黑魚，孤兒院說不定會有人收手藝人。”
    山鴨都為了自己的小弟打聽清楚了，隻不過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他們。今天都已經提到這一茬也不得不說了：“你們進了孤兒院別的不敢說，不過這肯定能讓你們不遇到這樣的危險。”
    小滿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給那一對兄妹擦藥膏，她在心裏有些酸澀，山鴨這份心一般人還真的是想不出來，這個年紀能夠考慮的這麽詳熟一定不是突發奇想，可以猜到他對自己的小弟用了多少心。
    “我...”黑羊的眼睛眨巴眨巴，他顯然是被大哥的話逗得非常的心動，可是又覺得說想去的話就是背叛自己的夥伴所以欲言又止，豆大的淚水迅速湧出來。
    “我想要爸媽，但是我也想要和大哥還有其他人在一起。”黑魚是個機靈的小鬼，他也能幹說出自己的想法，有些委屈又有些向往的語氣，手裏的幹饅頭都要被自己捏碎了。
    “黑羊，你要是想去的話就告訴我，你們兩個不要有心理顧忌，我現在還沒有辦法把你們保護好，可能下一次遇到這個危險我連命都沒有了。”說著山鴨的眼睛也紅了一些，聲音變得甕聲甕氣的：“你們要是進了孤兒院有機會翻身的話，以後不要忘記我就好了。”
    黑羊和黑魚相視一望，都從對方的心裏感受到了一點點對於孤兒院的轉折的渴望。黑魚說道：“大哥，我進了孤兒院還是黑魚嘛？”
    山鴨點了點頭：“當然，要是以後他們對你們不好，你們就在後門丟石頭，我就來救你們。大不了咱們就再討飯吃，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少你。”
    黑羊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很感動，眼睛澀澀的痛：“那我以後要是能夠學到其他的本事，我也可以叫一聲大哥嗎？”山鴨沒有說話，招了招手讓他過來，等著黑羊走過來的時候，他最後一巴掌抽過去：“小犢子，怎麽著你還不想認我了？”
    黑羊趕緊搖了搖頭：“沒有，沒有，我怕到時候大哥不認我。”這樣的話說完，大家的想法已經很清楚了，年紀小的孩子進孤兒院的確沒有任何的壞處，山鴨埋頭把自己的眼淚逼回去：“之後我就送你們過去，至於高個以後咱們一起住，還要麻煩小滿照顧一下，等我腿好了什麽活都幹。”
    小滿點了點頭：“一會我送這兩個小孩回去，然後再去老李頭哪裏等你。”剩下來的時間她打算留給這幾個共患難的兄弟們，自己就不要在旁邊湊熱鬧了。
    說完了之後，小滿就帶著他們一對兄妹走回去，這兩個小孩子對於家裏的位置記得非常的清楚：“在南街的長沙路。”那個地方算是一個子弟院子的聚集地了，小滿領著他們過去的時候心裏一放鬆，想著拐頭他們撞上的是塊鐵板，這兩個孩子的家裏人一時半會讓拐頭沒有時間來報複了。
    拐賣人口，足夠讓他的小命都丟掉，因為丟了孩子，南街的治安一下子好了起來，三個破爛的小孩被巡邏的警官帶到局子裏麵，兄妹說出來家人的電話號碼，沒有一會一個穿著灰色工作服的女人就跑了過來，她的手上還抱著一疊課本：“安安，寧寧，你們兩個沒有事情吧？”
    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他蹲下來一把抱起來兩個小孩：“告訴舅舅你們去哪兒了，這兩天可把媽媽給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