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原來你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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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欒川拿著電話抿了抿薄唇,臉色又黑了幾分。
    “你接不接電話?!”
    “不接!”
    “我最後再打一次,你別欠收拾。”
    “別,我可不敢勞駕川哥您,省省電吧,反正你打過來我還是會掛掉。”
    “你敢?”
    “不信你就試試唄。”
    許韻躺在床上,一邊側耳聽著隔壁房的動靜,一邊幼稚的和手機對麵的某人進行短信拉鋸戰。
    季欒川氣的牙癢癢,可就是拿她沒辦法。
    他在酒店房間裏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來回踱步,低頭摸了根煙,想點燃,可一想到不知去向的許韻,又攥在掌心折斷。
    手機收件箱裏安靜下來。
    他咬了咬後槽牙,重新拿起手機編輯短信。
    “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
    “無可奉告。”
    “……有事兒見麵說,你一個人在外麵很危險知不知道?”
    想著手機對麵季欒川焦躁的語氣,許韻悶塞的心情稍微好了點。
    她抿了抿唇,說,“你過來齊悅怎麽辦?你要把她扔下?”
    “人家可是專門來找你的。”
    季欒川盯著短信框的文字看了幾秒,忽然笑了一下。
    “原來你在吃醋。”
    許韻耳朵一熱,惱羞成怒。
    “我有什麽可吃的,你能不能別這麽自戀?自戀是病,不治就會像你現在這樣病入膏肓。”
    “我勸你還是先去醫院看看。”
    “……別鬧,先把地址發過來,你現在不能一個人在外麵。”
    季欒川的意思許韻明白。
    他們剛和坤子那邊鬧掰,這裏又是坤子的老窩,在沒有找到隱蔽的地方之前,他和她任何一人單獨在外麵遊蕩,都有一定的危險。
    如果再被坤子抓回去,或許他們就沒這次這麽幸運能活著出來了。
    陸晨那邊派來支援的人還沒到,小五也還沒來得及匯合,季欒川的擔心不無道理。
    許韻雖然心裏不爽,可公私還分得清。
    想了想,她把現在的客棧地址和房間一起發了過去。
    季欒川收到短信,很快和齊悅打過招呼,從酒店裏離開。
    齊悅看著那道挺拔矯健的身影在滂沱雨幕中漸漸消失,勾唇笑了下,直到黑點兒徹底不見,才轉身給公司的經紀人打了個電話。
    “我這次的休假要延長半個月,等忙完再回去。”
    ————
    許韻在客棧昏黃的房間裏等了好久,隔壁都沒有傳來一點兒動靜。
    期間,她下樓問了一次客棧老板。
    老板說,“那個房間的旅客行蹤不定,我也不清楚。”
    “不過聽之前值班的員工說,他好像出去了。”
    既然房都開了,許韻決定繼續等,等到裴晉南回來為止。
    裴晉南沒等到,季欒川倒是很快趕了過來。
    他敲開許韻房間門時,渾身濕漉漉的,像被一盆水兜頭而下澆成了落湯雞。
    可這隻雞,還挺帥。
    “愣什麽,不想讓我進去?”
    他挑眉瞥一眼許韻,漆黑的眼睛在發光。
    許韻淡哼一聲,給他讓開一條道,讓他進來。
    “你還知道我不想讓你來啊,很有自知之明嘛。”
    “嘖,我聞見一股千年陳醋被打翻的味道。”
    “那是你的錯覺。”
    季欒川看著她,深邃的眼底有淡淡的笑意一閃而過。
    他的眼睛本就生的好看,這樣定定看著,看的許韻有些慌亂。
    她抿了抿唇,重新爬回床上,說,“你先去洗澡吧,洗完出來我跟你說現在的情況。”
    “也行。”季欒川認同的點點頭,很快就轉身向狹窄的浴室走去。
    客棧裏清甜的花香愈發濃烈,隔著一道門板,許韻都能聞到玫瑰凜冽的香氣。
    浴室裏水流嘩嘩,她躺在床上,雙手枕頭望著天花板,望著望著,竟然忘了自己剛才想說什麽。
    有點心猿意馬。
    尤其是當季欒川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時。
    他大喇喇坐在她身邊,沒有一點兒以前避嫌的樣子。
    許韻往床裏麵挪了挪,給他騰出一塊位置。
    她故意的疏離幼稚又明顯,季欒川心裏好笑,抬眸想說點什麽,可對上她微抿的薄唇,話到嘴邊拐了個彎兒,又換了一句。
    “說說什麽情況,你怎麽忽然從酒店裏出來了?”
    許韻說,“我找到幫那個黑市老板打官司的律師了,所以過來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麽。”
    “你怎麽查出來的?”
    “我一個在公司的朋友幫忙查的。”
    “靠譜嗎?”
    “當然靠譜了。”許韻抬頭看他,“你在懷疑什麽?”
    季欒川擦著頭,側耳聽了聽門口的動靜,這才說,“我怕你消息來源不可靠,被人坑了。”
    “你想想,你從酒店來這裏等了多久,隔壁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不怕這是個陷阱嗎?”
    許韻擰了擰眉,“應該不會,這律師我認識。”
    季欒川挑了挑眉。
    可一想到她的職業,又好理解了。
    做記者這一行,采訪的過程裏,各行各業的人都會接觸到,認識一兩個律師也沒什麽稀奇。
    “那你對這個人了解多少?”
    許韻愣了下,“不多。”
    裴晉南和她曾經的交集,僅限於每次見麵搭訕和坐在同一桌上吃飯,連多餘的話都沒說過幾句。
    何況已經過去好幾年,這幾年他的變化從表麵看就很大,內裏是什麽樣,誰也不好判斷。
    她把胡清查到的重點跟季欒川說了一下。
    “你們是在懷疑裴晉南和學生串謀,打算一起幫這個官司作假?”
    “對。”許韻點點頭,“雖然我們都沒做過律師,但冒做這種司法造假風,險很大萬一被發現的話,這輩子就再也不可能踏入這個行業了。”
    “這就更可疑了不是嗎?”
    “如果隻是一件普通的經濟糾紛,裴晉南不至於冒這麽大風險。”
    “可如果不是一件普通的買賣糾紛,那那個古玩黑市的老板到底想隱藏什麽,竟然肯花大價錢收買律師造假。”
    怎麽說這件事裏都有疑點。
    且疑點都越來越明顯。
    季欒川想起之前發現的那張古董設計仿圖,下意識眯了眯眼。
    現在千絲萬縷的發現都和這個古玩黑市的幕後老板扯上了關係。
    那會不會,古玩黑市的老板就是幕後凶手呢?
    如果不是,他會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誰,在哪裏嗎?
    季欒川不知道,許韻也不知道。
    但這無疑是他們目前唯一可以切入的突破點。
    季欒川說,“那我們先住在這間客棧靜觀其變,一邊和裴晉南打聽消息,一邊等陸晨帶人過來。”
    “陸晨身上的傷這麽快好了嗎?”
    “沒好,人送過來他就走。”
    “哦。”
    正事兒說完,兩人都沉默下來。
    窗外風雨咆哮,時不時能聽到走廊裏窗戶被風掀起的碰撞聲。
    季欒川知道許韻在等一個解釋,可他現在卻給不了。
    許韻窩在被子裏眯上眼,漸漸有些困。
    之前被困在莊園裏的後怕和疲憊湧上來,她說,“我先睡會兒,如果有情況你喊我。”
    “好。”
    季欒川伸手替她捏了捏被角,視線掃過昏黃燈光下她白皙小巧的臉,神色晦暗不明。
    他的嗓音低沉悅耳,就算隨口說出來的話,都那麽好聽。
    花癡。
    這種時候了還想這個。
    許韻自嘲的笑了笑,鑽進被窩裏漸漸睡過去。
    這一覺睡了很久。
    窗外大雨滂沱,雨水毫不留情衝刷著漆黑的天地,地麵泥濘不堪。
    許韻的夢裏卻一片寧靜,耳邊有清淺的音樂聲在催眠。
    她難得沒有做噩夢。
    從睡夢裏睜開眼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季欒川熟悉冷硬的眉眼。
    他半靠在枕頭上,冷硬俊朗的眉眼異常安靜,可一聽到動靜,刷一下就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漆黑銳利,在黑夜裏發著光,許韻被嚇了一跳。
    “你能不能離我遠點,這樣遲早會被你嚇死的。”
    嘖,這才多久就厭倦了?
    感情當初花式勾引的人不是她一樣。
    季欒川心情複雜的瞥了她一眼,撐著身子坐起來。
    許韻捂著怦怦直跳的心髒冷靜了幾秒,剛要問他幾點了,打算下樓弄點吃的,就聽到放在床頭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是裴晉南。
    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她抿了抿唇,下意識去看季欒川。
    季欒川也正在看她。
    他沉聲道,“接。”
    “說話不要太直接,先問他在哪兒,等我們找到他再說別的。”
    “好。”
    許韻一邊低聲應,一邊起身接起了電話。
    電話接通,手機那頭傳來裴晉南熟悉斯文的嗓音。
    “喂,你好,我是裴晉南。”
    “是我,許韻。”
    裴晉南怔了怔,“許韻?”
    “你是許韻?!”
    許韻皺了下眉,把手機拿的離耳朵遠了點,“對,是我。”
    “咱們上次見麵也沒來得及多說兩句,正好昨天我給胡清打電話,她說你也在尼泊爾,我就想,要不要請你出來吃個飯。”
    這可能是許韻從認識裴晉南以來,對他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了。
    裴晉南心裏一喜,連忙道,“當然可以了。”
    “那你現在在哪兒?”
    許韻抿唇想了一秒,才說,“我剛采集完紀錄片素材,在住的客棧,你呢?”
    “我在一個朋友的莊園裏。”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現在去接你吧,畢竟他這裏住的應該會舒服點。”
    “不用了,你還是告訴我地址,我自己打車過去就行。”
    許韻的態度很堅決,裴晉南不好再說什麽,隻好答應她稍後發來地址。
    掛了電話,許韻和季欒川同時皺起眉。
    “你說,他說的莊園,會不會是坤子那個莊園?”
    季欒川說,“不好說。”
    正說著,裴晉南的短信發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