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咱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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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酒店後,季欒川在前台新開了兩間房。
    許韻一間,他一間。
    折騰了一夜,又加上著涼發著燒,許韻進了房間就一頭栽倒在柔軟的大床上,捂著被子睡了過去。
    夢裏昏昏沉沉,她仿佛聽到一個好聽的女聲,把季欒川叫了出去。
    本能讓她睜開眼瞄了一眼。
    可客房裏空空蕩蕩,哪裏有半個人影。
    許韻頭一沉,又栽回被子裏。
    客房門外,季欒川雙手插兜看著剛從外麵回來的齊悅。
    她還是穿著最喜歡的黑色長裙,貼身,曲線曼妙,紅唇烈焰,嘴角含笑看著他。
    “吃飯沒?一起去?”
    “好。”
    季欒川摸了摸兜裏光滑的油紙,轉過身,剛要往電梯跟前走,就被齊悅叫住。
    “下樓做什麽,來我房間。”
    季欒川摸了根劣質煙咬進嘴裏,說,“忘了你的身份了。”
    “像你這樣的人,不在公眾場合出現是對的。”
    齊悅說,“還記得以前我們去吃飯,遇到一個狂熱粉,直接撲過來,把你送我的那條裙子都撕破了。”
    “嗯,記得。”
    “那條裙子我很喜歡,你要不要再送我一條?”
    季欒川挑眉打量了她全身上下的家當一眼,自嘲的搖搖頭,“別,我現在買不起那麽貴的東西。”
    “你自己買吧。”
    齊悅眉心一刺,臉上的神色頓了頓。
    季欒川繞過她,走到餐桌前坐下。
    桌上已經擺了滿滿一桌可口的飯菜。
    有尼泊爾當地的特色美食,也有齊悅助理專門找中國大廚做的川菜。
    “你以前最喜歡吃川菜。”
    “現在口味變了嗎?”
    齊悅隨手扔掉披肩,把胸前的拉鏈往下拉了拉,好像有點勒得慌。
    季欒川沒有看她。
    他已經洗了手,端起碗筷。
    “食不言寢不語。”他說。
    齊悅聳聳肩,“ok,你先吃,吃完我們再說。”
    換做以前,季欒川可能還會問問她怎麽不吃。
    可現在,他專注對付眼前的飯菜,吃的不緊不慢,絲毫沒有要詢問的意思。
    齊悅點了根細長的女士煙,咬進嘴裏,時不時在空中畫出一個優雅的眼圈。
    美人當前,媚眼如絲。
    她一手撐著下巴,一手夾著煙,翹起雙腿靠在椅子上看著他。
    感覺到她研判的目光,季欒川放下筷子,挑眉看她。
    “怎麽,我臉上有髒東西?”
    “沒。”
    “就是覺得,這麽多年,你變了。”
    “是人都會變。”季欒川說。
    齊悅紅唇微抿,笑了一下。
    “你就不想聽聽哪裏變了?”
    季欒川伸手靠在椅子上,一隻手無意識的敲擊著桌麵,一下又一下,漫不經心。
    他看著她,絲毫沒有要接話茬的意思。
    齊悅敗下陣來,主動起身走了過來。
    她說,“你變得更有男人味了。”
    “尤其是雙臂張開仰靠的時候。”
    “沒人告訴過你嗎?”
    她的手臂如一條水蛇,纏上他,試探,遊移。
    季欒川沒動。
    卻忽然想起在日喀則時,許韻仰頭從下往上看他的時候,眼裏全是驚豔。
    他猜,那個時候,她也是這麽想的。
    隻是她從來沒說出來過。
    他們兩個,好像都沒什麽時間好好相處過。
    齊悅低下頭,流光嫵媚的眼睛看著他。
    季欒川漆黑的眼眸頓了頓,伸手捏住她的手。
    “我有正事兒跟你說。”
    “你說你的,我做我的,不影響。”
    季欒川挑眉看了她一眼,眼底波瀾不驚,情緒淡的像一杯白開水,製止的意思卻很明顯。
    齊悅攥了攥掌心,放開他。
    她轉身走到他對麵坐下,語氣裏的媚意減下來。
    “什麽事兒。”
    季欒川從兜裏掏出那張油紙推到她麵前,說,“你幫我找人鑒定一下這張紙。”
    “看看上麵有沒有能用的東西。”
    齊悅姣好的眉頭皺了下,抬眸看著他。
    “薑戈呢?”
    “這種事兒不應該他們來幫你處理麽?”
    “鬧翻了。”季欒川輕描淡寫的說道。
    ————
    二十分鍾前,季欒川側頭瞥了眼車後座睡得迷迷糊糊的許韻,打開手機收件箱,點開回複,編輯了一條信息發給薑戈。
    ——我想好了。
    ——怎麽,終於想通了?
    薑戈揚了揚嘴角,剛要說,那你把地址發過來,等我帶人過去,就收到第二條短信。
    ——人我不打算給你,你也別想從我手裏搶。
    ——季、欒、川!你他媽能不能清醒一點?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女人至於嗎?
    ——你的仇不報了?你的罪不贖了?
    ——眼看就到最後關頭,我們隻要審訊了許韻,說不定就能一舉挖出幕後真凶,你說不給就不給,你他媽還有沒有腦子?
    季欒川自嘲的勾了勾唇。
    ——就算我給你,你能放棄對我的懷疑?
    ——薑戈,我太了解你了。
    ——你不會。
    既然這樣,他更沒有把許韻交出去的道理。
    雖然現在不允許刑訊逼供。
    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她進去之後,會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
    薑戈也一定不會告訴他。
    所以季欒川選擇自己單幹。
    以前在娛樂圈工作的時候,他多少還保存了點能用的人脈。
    隻是這樣危險的事,他從沒想過要牽連別人,甚至有好兄弟主動找上門來幫他,也都被他轟走了。
    下下策也是策略。
    再加上齊悅,就算他自己來處理這件事,也不是不行。
    等找到確鑿證據,薑戈他們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
    那時他就會輕鬆許多。
    “為什麽?”齊悅摸了摸那張紙,拿在燈光下隨意看了看,說,“據我所知,薑戈他們也在查這件案子。”
    “你們鬧翻,總要有個理由。”
    “理由我不想說。”
    季欒川敲了敲桌子,眼底的情緒淡而清淺。
    齊悅問不出什麽,也很識趣的不問了。
    他的脾氣她了解,刨根問底隻會讓他覺得厭煩。
    齊悅眼下還不想被他厭煩,所以點到為止。
    她勾唇一笑,“行,那回頭我找人幫你鑒定鑒定。”
    季欒川說,“要——”
    “要保密,對吧?”
    齊悅聳了聳肩,胸前洶湧的波濤顫了顫。
    “放心吧,我辦事怎麽可能出錯。”
    她說著,起身把那張紙塞進了掛在玄關門口的香奈兒手提包裏,轉身抱臂靠牆看著季欒川。
    “現在正事兒說完了,你就沒什麽其他想跟我說的?”
    “你想讓我說什麽?”
    “不是你主動,我不想聽。”
    季欒川說,“那不就是了。”
    “早點睡吧,你也忙一天了。”
    說著,他拿起桌上的煙起身要走。
    卻被齊悅伸手攔住。
    她上前一步看著他的眼睛,停頓幾秒後,忽然靠在他肩上,伸手抱住了他。
    季欒川一怔。
    齊悅說,“別動,讓我抱抱你。”
    “就當給你幫忙得酬勞了。”
    季欒川製止的手懸到半空又停下。
    齊悅下巴抵著他的肩膀,幾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壓了上來。
    她說,“季欒川,我好久沒這麽被人抱過了。”
    “我說真的,咱們結婚吧。”
    “你熟悉我,我熟悉你。”
    “這世上再也沒有比我們更相配的人了,不是嗎?”
    季欒川漆黑的視線落在她脖子上淡淡的紅色印記上,勾了勾唇,說,“你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齊悅低低的笑,嗓音柔媚到骨子裏。
    她說,“你應該看過我的新聞。”
    “我們分手後,我試圖交往過別人,想用來忘了你。”
    “但驚奇的是,到最後,我還是會忍不住把他們拿來跟你做比較。”
    “比你帥的沒你冷靜,比你冷靜的沒你有男人味。”
    “我總能挑到他們不如你的地方。”
    “所以想來想去,還是你好。”
    她說著,嬌俏的笑開。
    季欒川說,“你這麽直白,就不怕我生氣?”
    “不怕。”
    齊悅點點他寬闊的脊背,說,“我就不信你這幾年沒睡過別的女人。”
    “怎麽,你還有處女情結?”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
    她將他環的更緊了一些。
    季欒川淡笑一聲,剛想抬手把她從自己身上推下去,酒店客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是許韻。
    她臉蛋紅撲撲的站在門外,頭發淩亂,額前出了細細密密的熱汗,看到他們的相擁的姿勢,她楞了一下。
    眼底的驚愕和其他情緒很快轉化為平靜。
    齊悅送開口,倚著牆低頭又點了根女士香煙。
    許韻抿了抿唇,清冷的目光望向季欒川。
    一如初見時的倔強和淡漠,她又裝起了那層保護色。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我來借一下車鑰匙。”
    “你方便嗎?”
    她說著,抬了抬下巴。
    季欒川皺了皺眉,想說什麽,卻被齊悅攔腰截斷。
    她說,“沒關係,你來的正好,我也準備去洗澡了。”
    “你們先聊,我出來再說。”
    與季欒川擦肩而過的時候,齊悅的手摸了下他的肩膀。
    很隨意的動作,像在打招呼。
    許韻抿了抿唇,忽然說,“不用了,我打車去。”
    “去哪兒?”
    季欒川上前一步抓住她,想問清楚,可許韻卻很快甩開他的手,不等他再反應,人已經快步走進了對麵打開的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