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靠我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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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嗎?”
“幫你擦掉髒東西。”她眨眨眼,一字一頓做口型道。
季欒川挑了挑眉,“那現在呢?”
許韻說:“沒了。”
“沒了你還不把手放下來?”
“……”
外麵的搜查還在繼續,身前身後都圍滿了淩亂的聲音。
許韻和季欒川安靜下來,屏息凝視聽著外麵的動靜。
腳步聲近了遠,遠了又近,說話聲也時大時小。
搜了一會兒,許韻聽見外麵有人說,“回去守著吧,吳哥說他們搜回來了。”
“那走吧。”
她心裏鬆了口氣,可氣還喘勻,就聽到又有一道聲音說,“咦,那堆草你們搜了沒?”
“我怎麽沒看到翻動的痕跡啊?”
“你搜了嗎?”
“我沒有。你呢?”
“我也沒有啊。”
“那還愣什麽,快去看啊,說了讓一個地方都別放過,你們他媽都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還想不想回去拿錢瀟灑了?”
“走走走,過去看看。”
幾個人抱怨著朝這邊走了過來。
許韻的心被提到半空,下意識去看季欒川。
季欒川漆黑的眼眸頓了頓,伸手攥住了她滲出冷汗的手。
他說,“靠我近一點兒。”
許韻聽話的往過挪了挪。
兩人藏在離重返山洞最近的方向和出口處,把空間壓縮到最小。
季欒川攥著許韻,許韻緊貼著他胳膊,感受到他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外麵的腳步聲近了。
搜查的人手裏不知拿什麽東西胡亂在草叢裏戳了戳,位置正是許韻剛才坐的地方。
她下意識閉了閉眼睛,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季欒川的掌心很熱,緊緊攥著她的,方法在傳遞某種安慰的力量。
許韻卻已經開始在心裏計算,如果在他們發現之前把腿逃跑,她和季欒川有沒有把握突出重圍。
從這裏跑出去,要麵對的不隻外麵搜尋的這些人。
就算甩掉這些,還有正在往這邊走的黃毛他們。
而她手上隻有一把手術刀。
季欒川還受著傷。
他胳膊上的血雖然已經止住了,但由於沒做任何醫藥處理,傷口已經開始潰爛發炎,臉上的血色也在一點點消褪。
許韻抿了抿幹澀起皮的嘴唇,看了眼旁邊的男人,起身的動作又被壓下去。
橫掃草堆的棍子不長,從對麵夠不到這邊。
外麵有人說,“你麻煩不麻煩,扒開看看就行了唄!”
“你說的輕鬆,我上次就是在草堆裏被蛇咬了一口。”
“幸好蛇沒毒,不然我現在就在停屍房躺著了。”
“要不你去,你鑽裏麵看看?”
“去去去,到對麵看看。”
說著,兩人又圍著草堆走到季欒川這邊。
許韻額頭上額汗淋漓,感覺自己心跳都要停了。
千鈞一發之際,季欒川攬著她從迅速從這頭轉移那頭,隻是過去的時候力道沒控製好,兩個人直接疊到一起,摔到了草叢裏。
外麵的棍子胡亂伸進草叢掃了掃,從頭頂來回擦過。許韻和季欒川半蜷著身體,誰都沒有亂動。
溫熱的呼吸撲在臉頰上,酥酥癢癢,卻襯的彼此的心跳更加清新。
“完了沒?”
“完了完了。”
“沒人。”
“我就說,誰膽子會這麽大,都跑進山裏了,還往出跑。”
“人又不傻。”
“那可不一定,你沒聽吳哥說,那兩個人的朋友還在我們手裏麽?”
“就是聽說好像……”
後麵的話隨著兩人離開的腳步聲被風吹得斷斷續續,許韻並沒有聽清。
身上緊繃的肌肉驟然放鬆,許韻也躺著喘了口氣。
過了會兒,她伸手去推趴在身上的男人,說,“他們走了。”
“恩,我知道。”
“知道你還不起來?”
季欒川沒說話,忽然低頭親了她一下,小鳥啄食一樣。
許韻一怔,就看到他臉色發白的厲害。
她心一慌,想要起來,卻被他伸手摁住,“別動,讓我趴會兒。”
“你是不是摔到胳膊了?”
“沒事。”季欒川說完,緩了幾秒,單手撐地從她身上起來。
草堆外麵靜悄悄的,隻有冷風呼嘯的聲音在來回拉鋸。
許韻強迫自己冷靜了幾秒,重新拉住季欒川的手,扒開草堆往外麵看了一眼,說,“沒人了。”
“我們繼續從這兒走還是換個方向?”
“不換。”
“他們剛從這裏搜查過,現在是警惕性最低的時候,也是最有利於我們逃出去的時候。”
“恩,那我們出去再說?”
“好。”季欒川說著,忽然抬眸看了她一眼,有點好笑。
許韻和他對視,“你又看什麽?”
季欒川,“沒什麽。”
“就覺得你乖乖聽話的樣子還挺可愛。”
許韻看他一眼,“我怎麽覺得你這不是在誇我,是在諷刺。”
季欒川無聲的彎了彎唇角,說,“我沒這麽說。”
但是不是這麽想的,就不一定了。
許韻淡哼一聲,懶得跟他計較。
她拉著他一前一後從草叢裏鑽出去,說,“還是你帶路吧。”
“我來斷後。”
不久前,來搜尋的人說,黃毛已經帶人從山裏又趕出來了。
所以前麵後麵他們都要防著點,一著不慎就白跑了這麽久。
季欒川對許韻的提議沒什麽異議。
他們兩雖然一個向後時不時四處觀察,一個漆黑的目光緊盯著前方,拉在一起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
經過剛才一遭,許韻和季欒川往出走的時候就更小心了。
尤其不比晚上,現在太陽明晃晃的掛在天上,周圍但凡有點風吹草動,眼尖的人立馬就會察覺。
不過讓他們意外的是,這一次出去的路很平順。
黃毛已經回到山林路口,許韻和季欒川出去的時候,他們一堆人正圍在一起商量什麽,並沒有看到從另一條小路出去的人影。
“總算出來了。”
許韻甩了甩粘在頭上的雜草,視線順著南邊四處打量一圈後,對季欒川說,“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歇再走?”
“現在不行。”
“可是我餓了。”許韻看著他堅持。
她指了指斜對麵的一間平房,說,“就去那兒。”
“吃個飯我們就走。而且從那邊的隨時都能看見黃毛他們的動向,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兒。”
“你不是還想打電話找人嗎?正好一舉兩得。”
季欒川是這麽想過。
但他其實是打算等離開這一片再說。
可許韻分析的頭頭是道,烏黑靈動的眼睛一動不動看著他,雖然眼底的情緒淡淡的,但堅持的意思很明顯。
季欒川看了看對麵的平房,又看了眼不遠處還在窸窸窣窣商量什麽的黃毛等人,抿了抿唇,最終還是邁開腳步朝平房走過去。
“先說好,吃完飯立刻就走,不許多耽誤。”
“知道。”
“我是那麽沒分寸的人嗎?”許韻撇撇嘴,眼底有微不可查的得逞一閃而過。
她其實並不想吃飯,也不是非要這個時候任性。
但季欒川胳膊上的傷再不上藥,人會不會走到半路暈過去都說不好。
可她知道,如果實話實說,他一定會說沒事兒,問題不大,拖著不去看。
剛才從山林出來的時候許韻已經注意到,平房對麵就有一家低矮的診所。
診所藏在居民區,並不顯眼。
許韻是看到窗戶上別的那隻帶十字標誌的旗子,才猜到那兒可能有家診所。
果然,當她拉著季欒川過去的時候,還沒走到門口,就聞到一陣苦澀的藥香。
“進去啊,不然你以為我把你連哄帶騙拉過來是想幹嘛?”
許韻挑眉推了他一把。
季欒川眼底有驚愕的神色一閃而過。
他有點好笑她的方法幼稚,可想起不久前她別扭的堅持和難得的任性,又抿了抿薄唇,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季欒川一進去,許韻就按照他的叮囑,去附近找人借手機打電話。
可電話還沒打通,倒是在路人的閑聊裏聽到一個意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