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他想,一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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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欒川忽然想到,以前他們戀愛的時候,齊悅也說過這樣的話。
隻是那時候,除了他,齊悅生命裏還有一個重要的人。
她父親。
其實齊勝天並不是齊悅的親生父親,她是齊勝天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領養回來後,齊勝天對這個小女兒極盡寵愛,甚至比有些親生家庭給她的愛和物質滿足還要多。
所以齊悅一直都很敬重和感激齊勝天,甚至一度隻相信齊勝天的話,對他言聽計從。
“你是懷疑……齊勝天沒有死?”
大白天的,陸晨被驚出一身冷汗。
“這可不能亂猜啊。”
“雖然我不信鬼神之說,但這大半天的,你這麽說我感覺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就算像你說的,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齊勝天沒死。”
“那他現在在哪兒呢?”
“我們從齊悅的所有通話記錄和生活軌跡裏,都沒有發現她和齊勝天類似年紀的人見過麵,更遑論其他。”
“你這個想法,也太不靠譜了點。”
陸晨說著,縮了縮脖子,扭頭看向一旁抿唇沉思的薑戈。
季欒川靠在牆上點了根煙,不再說話。
小五剛好趕來,看到他手上的煙,連忙跑上去奪下來。
“給我。”
“川哥,你現在不能抽煙。”
小五被他的低氣壓震的頭皮發麻,卻還是漲紅了臉撓著頭辯解道,“你這樣許韻姐知道的話……”
“要是許韻姐還在,看見你這麽糟蹋自己的身體,肯定也會傷心的啊。”
說著,小五把煙背到身後,尷尬的看了眼旁邊的陸晨和薑戈。
這句話後,季欒川奇異的沉默下來,沒再爭執。
小五暗暗鬆了口氣。
薑戈接上季欒川先前的猜測。
“你說的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齊悅肯定是為了保護什麽人或者東西,不然不會咬死不開口。”
八年前失蹤的那三件古董已經被警方順著克爾譜老窩裏留下的線索從海外購買人那裏找到,並且拿了回來。
人贓並獲,證據齊全。
一切矛頭都紙箱了齊悅,克爾譜,和許建國三個人。
克爾譜也承認,他當年的確和齊勝天許建國兩人參與了那件滅門慘案。
但他沒有動手。
進房間裏的是齊勝天,殺人的也是齊勝天。
尼泊爾本就貧窮,他當年也是看上有利可圖,才和齊勝天合作。
賣掉那三件價值連城的古董之後,他嚐到金錢帶來的愉悅和便利,即使知道在犯罪,也已經停不下來。
可齊勝天為什麽要搶那三件古董,克爾譜也不清楚。
齊勝天是個很謹慎冷漠的人,他的秘密除了齊悅,誰也不知道。
放在現在來看,他更像一個孤僻怪異的孤寡老人。
重新將案卷整理一遍之後,薑戈做出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
“去齊勝天去世的地方看看,他到底死了沒有。”
陸晨雖然心有疑問,但想到這個問題如果不查證弄清楚,就算這個案子結束,整組人心裏都還會留下一個疙瘩和遺憾。
大眾有知道真相的權利,那些受害者也有知道真相的必要。
即使他們再也聽不到了。
而身為警察,他們的職責不就是為人民尋找真相嗎?
可讓人意外的是,這一趟去a市,陸晨一無所獲。
齊勝天的確死了,殯儀館甚至有火化記錄,陸晨為了確認,還跑去他的目的逛了一圈。
墓碑陳舊,看得出經過風霜雨雪的吹打,日子已久。
陸晨還在齊悅的住所和以前齊勝天名下的所有房產和同事蹲點守候,可除了前來收拾殘物的齊悅的經紀人和助理,沒有任何可疑人員出現。
這個消息傳回西北,薑戈和季欒川再一次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第二種可能。
熬了一夜之後,薑戈給陸晨打電話,“那你收隊吧。”
“收了之後就別回西北了,反正警隊也要回去了。”
“你在那邊提前準備一下,等兄弟們一起回去。”
“行。”陸晨點點頭,視線無意識的掃了一圈周圍的墓地。
墓地鬱鬱蔥蔥,空氣中透著植物特頭的芬芳。
連日的秋雨以後,台階上全是落葉和泥水,連來看墓的人都很少。
隻是偶爾墓園裏有巡夜的人打著手電筒經過。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準備下階梯轉身離開。
可就在他要上車離開的時候,卻看到墓園外麵開來一輛車。
轎車停下後,車裏下來兩個步履蹣跚的老人,和一個身患殘疾的小姑娘。
小姑娘蹦蹦跳跳,還是不知憂愁的年紀,兩個老人卻滿臉悲傷,臉上蒼老的皺紋都擠成一團。
陸晨沒多想,打開車門上了車。
開車之前,他無意間掃了窗外一眼,就看到那三人竟然走到齊勝天的墓前站住了。
陸晨開車的手頓了頓,心裏有種奇怪的預感湧了上來。
薑戈再次接到陸晨電話,正在審訊室裏和齊悅僵持的時候。
“隊長,有新發現!”
“什麽發現?”
薑戈心神一震,刷一下從審訊室的桌子前起來,打開房門走到外麵,這才放開聽筒讓他繼續說。
陸晨神色凝重的看著眼前頗為拘謹的一家三口,眼底的神色複雜難言。
“齊勝天可能真的沒死。”
“可能?”
“確,確定。”
陸晨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說,“我剛才在陵園裏守著的時候,看到有陌生的一家三口去齊勝天的墓前探望。”
“可據我們調查,齊勝天除了齊悅這個養女,周圍沒有任何親人。”
所以陸晨上前亮出身份對三人進行了盤查。
頭發斑白的老兩口一開始咬緊牙關死都不說,最後陸晨把他們帶回警局,請了心理專家談了好久,才從他們嘴裏得到另一個意想不到的真相。
原來老兩口來陵園是看自己兒子的。
寫著齊勝天名字的墓碑底下,實際葬掉的卻是老人的兒子。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簡單點說。”
“就是齊勝天沒死,但他買通了生病死掉的這對家屬,讓他們的兒子以自己的身份火化下葬了。”
“那齊勝天現在用的身份證件是誰的,是這個死掉的兒子的嗎?”
“對,老人說是這樣。”
“那還愣什麽,去派人找啊。”
“找了,隊裏的人已經在加班找了,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對了,還有——”
“把身份資料也傳給你一份。”陸晨接過薑戈沒說完的話補充。
“恩。”薑戈點點頭,視線一轉,看到病房裏正在穿衣服的季欒川。
他眉心一皺,想到上午手機裏收到的短信,果斷掛了電話推門進去。
“你要去哪兒?”
“去想去的地方。”
“胡鬧,你現在病還沒好,就這樣走了別人會怎麽說我們警方?”
“別人怎麽說是別人的,跟我沒關係。”
季欒川沒什麽表情的挑了挑眉,繞開擋在麵前的薑戈,轉身向門外走去。
小五尷尬的解釋,“川哥剛才在病房裏聽見你們打電話了。”
“他說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他要回去好好睡一覺。”
“回哪兒去?”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他以前在西北自己買的房子吧。”
“川哥還讓我告訴薑隊你,說一旦案子審完了,記得告訴他一聲。”
“你知道的,他現在沒什麽能做的了,但還是想知道結果。”
薑戈歎著氣點了點頭,“我知道。”
“那你照顧好他。”
“還有,記得別讓他回a市。”
“原因你知道的。”
小五看向窗外季欒川挺拔淡漠的背影,不知想到什麽,忽然覺得心裏有點難受。
他抿了抿唇,使勁點點頭,“我知道。”
“我會替所有關心川哥的人照顧好他的。”
“你們也是,保重。”
說完,他推開病房大門去追季欒川,薑戈眯眼著眼睛望了望慘白的天花板,半晌,也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