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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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慧告別了老大爺,回到了老宅子,沒回自己屋,直接去樓上看魏明國燒退了沒。推開門看到魏明國已經坐起來在床邊看書了,不知道是沒睡還是睡醒了。
魏明國聽到開門聲,向後看了一眼就扭回了頭。尹慧被忽視了,有些氣悶:“喂,我好心來看你,你不領情也就算了,直接不搭理人這算怎麽回事啊?”
魏明國沙啞著嗓子說道:“托你的福,沒被你氣死就算好的。”
尹慧上前一把奪過魏明國手裏的書:“魏明國,你都病成這樣了,安穩躺著養病好不好,亂看什麽書啊。你還嫌不夠麻煩的?”
魏明國有些生氣,這個女人居然嫌棄自己麻煩,語氣頓時不好了:“你嫌我麻煩,就不要管我。你是我的誰啊,在這裏叨叨叨的,我的事情用不著你管。”
尹慧氣壞了,直接想把魏明國打一頓,可是人家好歹還是病人,又下不去手了。想到青春期叛逆的孩子,相比而言,魏明國也算是乖了,便陰森森的開口:“你如果還不乖乖上床,我就去外麵抓蜘蛛和老鼠,扔在你身上,看你還老不老實,還抬不抬杠了。”
一邊說一邊搖搖頭自言自語道:“現在的孩子啊,真是不讓人省心。”
魏明啟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半天憋了一句:“我比你大好嗎,誰是孩子了。”
尹慧一個厲眼瞪了過去,還沒等繼續說話,魏明國已經自己乖乖爬到床上躺下了。
尹慧笑笑:“這才乖嘛。”
魏明國嘴一撅:“你也就能戲弄戲弄我。你要是敢在我哥麵前提老鼠,哼哼。”
尹慧臉色一變:“哼哼什麽哼哼,陰陽怪氣的。在你哥麵前有什麽不敢提的,難不成你哥也怕老鼠?”
“豈止是怕啊,簡直就是深惡痛絕啊。”魏明國搖晃著頭說道。
尹慧很好奇,魏明國不像是會害怕老鼠的人啊,上次遇到野豬都沒有看他膽怯過。隨說道:“你騙人的吧,你說誰我都信,你說你哥我一點都不信。”
魏明國看尹慧一臉不信的表情,生氣的說道:“你知道什麽啊,我哥小的時候被老鼠咬過腳趾頭,差點殘廢了,你說要是你,你害不害怕。”
尹慧一愣:“怎麽會被老鼠咬呢?老鼠不怕人嗎?”
魏明國神色有些黯然,緩緩地解釋道:“那要看什麽時候了,那時候冬天天氣特別冷,大哥一個人睡在柴房裏,結果老鼠估計也怕冷,就一直往人的被子裏鑽,大哥睡到一半碰到了毛茸茸的東西,嚇了一跳,腳一蹬,就被老鼠咬了一口。大哥嚇得嗷嗷哭,第二天腳腫的連路都走不了了,還是蕭爺爺最後過來把大哥送去了醫院,大哥的腳才保住。”
尹慧聽到這裏有些心疼魏明啟,但是她想不通這個時候邱香蓮去哪裏了呢。看著魏明國問道:“你娘,那時候在哪?都不管你大哥死活的嗎?”
魏明國頭低的更低了,小聲說道:“我娘就在家裏,我爹死了以後,我娘就性情大變,對大哥也一下子就變了態度,大哥在柴房睡,就是娘讓的,後來大哥被咬,我娘說不嚴重,讓扛著。”
尹慧已經聽不下去了,都說虎毒不食子,這個邱香蓮簡直根本就不配當一個母親。即使丈夫早亡,也不能就把氣都撒在大兒子的身上啊。虐待孩子的人,還算是人嗎?
尹慧現在終於明白了,魏明啟為什麽那麽缺少安全感,為什麽說好要信任她,但是別人一說什麽又開始動搖了,其實這一切都是小的時候留下的心理陰影吧。
魏明國看著尹慧在沉思,繼續說道:“自那以後,大哥好久都沒有笑過了,還是你出現以後我才看到,大哥的笑容。”
如果之前尹慧還覺得魏明啟的那些行為有些不可理喻,還有離婚的想法的話,現在也放棄了,對於魏明啟來說,她是他這麽久以來照進陰暗生活裏的一束光,她不能把這僅有的光也讓他失去了。隻要她還在一天,就一定要想辦法改變魏明啟的命運。
……
次日,大家還在計劃要去哪裏玩的時候,魏明國卻沒有看到尹慧的影子。問尹慧同屋的女生:“尹慧,沒有起來嗎?”
女生一臉奇怪的看著魏明國:“她早晨天還沒亮就收拾東西走了,說是家裏有事要坐火車回家去了。現在這個點應該都已經在車上了吧。她沒有給你說嘛?”
魏明國有些挫敗,原來在她的心裏自己是一個連辭行都不需要的無關緊要的人。
尹慧現在歸心似箭,自己離開這麽多天了,魏明啟也不知道自己去哪裏了,一定是擔心壞了吧,雖然她們吵架了,但是自己這樣不告而別,是個人都會生氣吧。
路上顛簸了兩天一夜,直到黃昏,尹慧才到村子裏,尹慧往家裏走去,還有老遠,就看到院子前麵站著一個人,向村裏的必經之路看著。尹慧心裏怦怦跳,她有十分的把握,剛才門口站著的人,就是魏明啟。
魏明啟也看到了尹慧,看著她手裏大包小包的東西,魏明啟很想跑過去抱著她,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這個女人越來越過分了,都會離家出走了。魏明啟轉身就走回了屋。
尹慧剛要飛奔過去,卻見魏明啟沒有理自己,而是直接回屋了,有些楞,不過想想也知道魏明啟肯定是生自己氣了。
尹慧走進屋,從身後抱著魏明啟,低聲說:“魏明啟,這麽多天你都不想我嗎?”
魏明啟身子一僵,聲音裏有壓抑不住的怒氣:“尹慧,你也知道你離開了好多天,你這麽一聲不吭的就離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別的男人跑了。你就算是真的要私奔,也請你等我們辦好離婚手續再走。我也不會死賴著你。”
尹慧被魏明啟說的有些委屈:“你還說永遠不會離開我,我們才吵了一次架,你就要跟我離婚了,嗚嗚嗚。”
魏明啟感到背後被尹慧眼淚浸濕的衣服,聲音軟了下來:“我什麽時候說不要你了,要和你離婚的。不是你自己先走的嘛。”
尹慧傷心的很了,不講理的說道:“就是你,就是你,不問青紅皂白就欺負我,我就躲出去散散心,回來你就不要我了,要和我離婚了,我看你就是厭煩我了,不想要我了,想把我一腳踹開,找新歡。”
尹慧越說越傷心,覺得自己分析對了,眼淚流的越來越凶,不停的用手往魏明啟的衣服上抹眼淚和鼻涕。
魏明啟有些無奈,手忙腳亂的轉過來,擦著尹慧臉上的淚水:“我怎麽會厭煩你呢,那天我也是氣極了,事後我就後悔了,但是我看你也不想理我,我也不好意思找你,這幾天我天天都在門口等著你,希望你心情好了,可以早點回來。要不是二弟托人發了電報,我還不知道原來你們是一起出去玩了,害的我還怕,你在縣城遇到什麽事情了,差點去縣城找你那個大哥要人。”
尹慧停下來,眼淚汪汪的看著魏明啟:“你說的都是真的?你這麽關心我?”
魏明啟刮刮尹慧的小鼻子:“你要是不信啊,就去公社裏問問,看看我說的有沒有一句謊話。”
尹慧橫了一眼魏明啟:“諒你也不敢撒謊,你要是撒謊,我就在村裏到處宣傳,說你養了個小妖精,朝三暮四,拋棄妻子。”
魏明啟被尹慧氣笑了:“養了你這麽一個小妖精,就夠我受的了,我哪裏還敢再養別的小妖精啊。況且是誰一天引得一堆男的在屁股後麵圍追堵截的,害的我誤會。”
尹慧撇撇嘴:“這麽說,還怪我嘍?”
魏明啟笑笑:“不怪你怪誰。哎,誰讓我媳婦長得好看呢,做你男人的壓力就是大啊。”
尹慧瞪了一眼魏明啟:“那個賀俊的事情,我要和你解釋一下。”
可是還沒有等尹慧說下去,魏明啟的唇已經吻上了她。細膩溫柔,極盡纏綿。
不知道什麽時候,尹慧就已經被抱起來了,尹慧趁著自己理智還在的時候,推開魏明啟說道:“明啟,你聽我給你解釋,我和賀俊之前…”
還沒等她說完,魏明啟就打斷了她:“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我想過了,以你的性格,你要是真的喜歡他,會和我說,正大光明和他走得,不會偷偷摸摸的約會的。”
尹慧還想開口,魏明啟的手已經放在了尹慧的唇上摩挲著:“現在這個時候,你不覺的說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有些掃興嗎?小慧,你的心事,我都知道。以後我會盡量控製我自己,不會再那麽容易受人挑撥了。”
尹慧翻了個白眼,心道:你知道,你知道個屁。想要解釋清楚,怎麽就那麽難呢。
魏明啟看尹慧又開始發呆了,用低沉的聲音說道:“看來我還是不夠努力啊,你還有力氣想別的人。”
沒一會,尹慧就沉浸在魏明啟帶來的快樂裏,整個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