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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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場上,一匹棗紅色的母馬被牽了過來,管馬的太監說道:“陛下,這匹棗兒紅性子溫順,最適合先生這樣的女子騎乘。”
正德點點頭,衝簡寧道:“你踏著這兒上去,朕扶你。”
他說著又是紅了臉,可一想,自己心虛個什麽?簡雲舒又不是什麽庸脂俗粉,自己會動心很正常。
對,自己沒毛病,都是以前那些女人太難看了!
隻是想想剛剛她看見二哥媳婦懷孕時那爽朗的笑聲便覺腦子有些不受控製地亂想。
要是自己跟她生的小孩一定很好看吧?
耳朵尖變得紅紅的,素來粗獷的作風也柔了幾分,他壓低嗓音故作溫柔地道:“不要怕,不礙的。”
剛想上馬的簡寧一聽這聲音差點就摔地上了。什麽鬼?怎麽忽然變成劉瑾那風格了?
她下意識地側頭望朱厚照,卻見這家夥一臉溫情,眼神好似要融化般,看得她都起雞皮疙瘩了。
這什麽眼神?
難道有什麽陰謀?
鑒於朱厚照同學的惡劣性子簡寧覺得自己有必要多想一想。畢竟這人捉弄人的例子太多了,如果不是想捉弄她,總不可能是愛上了她吧?
危機感湧起,她立刻捂著頭,道:“我好像有點頭暈,太陽太曬了,要不還是等天涼些再來學騎馬吧。”
正德立刻緊張地道:“怎麽又頭暈了?”
說罷便是一把拉過她往樹蔭底下走,嘴裏還念叨,“你這身子骨怎麽這麽弱?這點日頭都受不了?這才多大會兒功夫?我說,你還是太挑食了。”
簡寧隻覺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她忽然發現正德好像對她有些好的過頭了,這絕不尋常。
按下心中惶恐,忙道:“多謝陛下關愛,民女無事的,回去休息會兒便好。”
“還是請個太醫瞧瞧的好。朕給你安排個地方休息下,等晚些時候朕讓人送你回去。”
簡寧無奈,盡管直覺告訴她得遠離正德,可人家是天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能怎麽樣?隻能留下了。
禦醫很快又來了,給簡寧看了會兒,道:“陛下,這位姑娘身子骨本就弱,日頭下曬著可能有些中暑了,煮些綠豆湯吃了便可。”
正德這才放心下來,可隨即又道:“錢恕那回不是說你調養些日子就能好麽?怎麽身子還這麽差?”
簡寧有些心虛,微微側頭故作鎮定地道:“以前身子虧損厲害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兩位太醫已將我調理得很好了。”
“這位姑娘說得是。”
禦醫連連道:“陛下,這調養身子不是一日兩日的事,除了用藥還得配合飲食,若是可以,姑娘飯後還是在花園多走動走動,這樣也能強健身骨。”
正德點頭,拍了拍自己的胳膊道:“就是,朕就是天天都要練武,所以身子才強壯。你以後也天天走下,不要總悶屋裏寫東西,對身子不好的。”
簡寧本以為正德剛剛是想捉弄自己,可現在看看又覺他的確真誠,或許真將自己當良師益友了吧?
想到這裏又覺自己可笑。天子的良師益友?自己這是在想什麽?難道已開始膨脹了麽?
見簡寧抿著嘴不說話,正德隻以為她又在抵觸,不由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你這人啊就是個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驢,好賴不分,是不是又在心裏編排什麽了?”
簡寧被他這親昵的動作弄得愣在當場,下意識地否認,“沒有編排。”
“得了吧。”
正德搖頭撇嘴,“接觸好幾次了,朕已鬧明白了,你就一小心眼兒的野妮子,受不得壓迫,受不得拘束,凡事自己做主慣了。不行啊……”
他的頭搖得更厲害了,“女子以柔為美,你這倔性子,將來若是嫁人還不得被夫君嫌棄死?”
“要嫌棄就嫌棄罷,反正我也沒想嫁人。”
簡寧的回答令正德震驚,“啥?你說啥?!不想嫁人?這是什麽渾話?!”
心裏一下就急了,“你不是有什麽毛病吧?這女子怎麽還有不想嫁人的?”
“陛下,民女沒毛病,就是不想嫁人。”
“這是何道理?”
正德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真是怪了!這天下的娘子哪個不想尋個如意郎君的?這簡雲舒雖生的高挑,可這氣質容貌學問都是上佳,且這大名氣,隨便揮揮手,拜倒其石榴裙下的還不是如過江之鯽?
可這一想,心裏又不舒服了。這人……應該很多男子覬覦吧?
“因為民女自覺心眼小,不想到時與人爭夫君之愛而醜了麵容。若尋個農夫,雖說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可二者無甚言語可談,也非美事。故而,思來想去,索性便是不嫁了罷。”
神邏輯!
要正德去過後世定要將“奇葩”二字套簡寧頭上。如此驚人的想法她到底是怎麽想出來的?
正德被震撼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一雙俊目瞪得大大的,活似見了鬼一般。
簡寧也不指望這時代的人能理解自己,其他事或可糊塗下,但這等事要早早言明心意,免得將來有人說自己閑話。
過了好半晌,正德才將嘴閉上,麵色古怪地道:“你這想法……咳,咳,著實,著實新奇。”
好吧,以腦洞大,邏輯奇異著稱的正德這回也沒話說了,隻得輕輕安慰幾句便是帶著人離去。
信息太震撼了,他得好好消化下。
簡寧在豹房休息了會兒,便讓正德派來的人將自己送了回去。路上,她聯想正德的態度,不知為何心裏有些忐忑。
騎馬捉弄自己的想法顯然是自己偏見所致,正德似乎對自己真得挺真誠的?而且好像……
猛烈搖搖頭,怎麽可能呢?那人什麽樣的美女沒見過?自己並不符合明人的審美觀。而且,她一點也不想進那個吃人的地方去。
遠離正德,珍愛生命!
可問題,要怎麽遠離?
寫書!快寫完,寫完射雕趕緊請求回老家去!孩子是不可能對一件事注意太久的。
打定主意後的簡寧忽然又有了寫作的激|情,一日五千字,寫得相當快。
再說正德聽下人稟報簡寧回去後,便是將劉瑾叫來,本想讓劉瑾出麵讓簡寧住豹房來,可轉念一想,今日猞猁的事不正是劉瑾失職麽?不然自己如何會丟臉?
這一想,頓時大怒,陰沉著臉,陰陽怪氣地道:“劉瑾,司禮監的事很多吧?朕今日差點被一隻畜生傷了,你說說,這是怎麽回事啊?”
劉瑾早就收到消息了,這會兒聽正德垂問,依舊和以前一樣,先跪下煽了自己幾個耳朵,然後哭哭啼啼地道:“陛下,是奴婢失職,奴婢就想江西造反的那夥子人讓皇爺難過,就隻想這上去了,此番疏漏都是奴婢的不是,請皇爺責罰。”
說著便是連連磕頭,真是磕得虎虎生威,半點不馬虎,沒幾下,頭上便出現了淤青,再來幾下已是見了血絲。
正德怒氣頓時消了一半。想想朝堂的公務之多便是臉色稍微好轉了些,“有些事也不用事事親力親為,該讓別人做的事還是讓別人去做的好。諸葛亮再厲害,還不是累死了?”
劉瑾眼皮一跳,他不知天子這話是不是有深意,可他乃是宮裏老宦官,朱厚照又是他看著長大的,對天子的心性自然知曉一二,所以他繼續做出委屈臉道:“奴婢不敢不用心,不然那些朝臣又得罵奴婢。罵奴婢不打緊,反正奴婢就是個閹人,可若是累及皇爺名聲,奴婢是萬萬擔不起啊!”
朱厚照徹底心軟了,起身將劉瑾扶起,見他兩鬢已花白,想起自己年幼時他照顧自己的場景,便道:“朕知你是個忠心的,隻是朕也不忍你太操勞,若是你累倒了,誰替朕做事?好了,好了,將眼淚擦擦,好歹也是司禮監的大太監了,總哭哭啼啼的像什麽話?”
“是,是,多謝皇爺。”
劉瑾鬆了口氣,知道自己這關是過了。可心裏對簡寧的恨又多了一層。
好你個簡雲舒!你可真會見縫插針,雜家是挖了你家祖墳還是怎滴?你還來勁了是不?別栽到雜家手上,不然要你好看!
“對了,劉瑾,朕想讓簡雲舒搬來豹房住,你且去給朕說道說道吧。”
“啊?皇爺,這……”
“怎麽?”
朱厚照麵露不悅,“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麽?!”
好辦您去啊!一道聖旨的事!
劉瑾已領略到了簡寧的厲害,若再搬到豹房,以後豈不是要成為主子了?
“皇爺……外麵,外麵現在有些不好的傳言……”
“那些紅顏禍水的話?”
正德的反應令劉瑾一愣,“陛下知道了?”
“早知道了。”
正德輕笑,“簡雲舒若能成紅顏禍水才是古今一大奇談。你不是也與她接觸過麽?那性子傲得不行,連朕都有些鎮不住她,她就不是一個折腰侍權貴的人,不媚上之人如何成禍水?”
劉瑾驚呆了!
早知道天子腦回路不正常,可不正常到這地步也太特喵奇異了吧?!
性子冷傲也會被帝寵迷了心思,這古往今來,不分男女的,一旦沾染了權利人就變了,簡雲舒也不會例外。
“可是皇爺,人言可……”
“市井流言有甚在意?朕的流言還少麽?”
正德不屑,“朕覺著簡雲舒不錯,識大體,有學問,乃朕良師益友,朕有心想與她共度一生,但又不想以天子之身來壓迫她,想多相處著,若她不喜朕,朕便放她回去。”
他說著便是挺了挺胸,“雖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朕乃天子,天子就該有天子的驕傲,不想跟朕的人朕也不會強迫。所以,你去走一遭,記住,不要以勢壓人,就跟她說,朕喜歡她的書,想時時與她探討,讓她來豹房住……”
正德說著便是看向窗外,一輪明月當空,清輝靜灑,他揚唇一笑:要不是二哥媳婦有孕,朕還不知自己能對女子動心呢!
自己沒暗疾,更不是世人嘴裏的龍陽君,朕不為所動,不過那些隻是庸脂俗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