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靈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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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找到的,是我大姐姐找到的,她忘了拿,我拿回去還給她。”季雲菀蹲下身撿起瑾花重新包好,然後問他,“你怎麽在這兒?”
    “來接二皇子和孫姑娘。”祁承說完,頓了頓,“你有沒有看見孫姑娘?”
    他聽人說孫瑩瑩帶著丫鬟來了這後山,他才找過來的,結果沒看見孫瑩瑩,倒是看到了季雲菀。
    季雲菀不假思索搖頭,“沒看見。”想起剛才孫瑩瑩狼狽的樣子,眼睛忍不住悄悄彎了起來。
    看出她心情很好,祁承勾了勾唇道:“你一個人在這裏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寺裏。”
    “不要,被孫瑩瑩瞧見又不知道要如何對付我了。”季雲菀搖頭,認真道:“我以後要離你遠一些。”說完,轉身離他走遠了兩步,朝他隨意地揮了揮手,“我馬車在那邊,走了。”
    春桃和鶯兒讓車夫駕著馬車停到了不遠的小道上,季雲菀朝隱在樹後麵的馬車走過去,心情雀躍,頭也不回。
    瞧著她歡欣的背影,祁承的眉頭皺了起來,隱約有些不爽。
    他回去寺裏,問了問隨行的下人,才知道孫瑩瑩已經回來了,不過不知何原因把後院的香客都趕了出去,還把自己關到了禪房裏,叫僧人送了熱水進去。
    祁承過去看,正好看見孫瑩瑩的丫鬟從禪房裏出來,手裏拿著孫瑩瑩被汙泥弄髒了的衣裳,他叫住丫鬟,皺眉問道:“怎麽回事?孫姑娘這是怎麽了?”
    丫鬟支支吾吾,“……姑娘不讓奴婢說……”
    “那我去告訴二殿下,讓他來問你。”祁承不再多問,轉身便要走。
    丫鬟急了,忙把後山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姑娘不願意二殿下和世子看到她那個模樣,所以才不讓奴婢說的。”丫鬟最後道。
    “知道了,我也不會告訴二殿下,孫姑娘可有換的衣物?”祁承問道。
    丫鬟忙回答道:“已經讓人下山回府裏去拿了。”
    祁承點頭,“嗯,你可以走了。”
    見丫鬟走了,祁承靠著身後的石桌揉了揉眉心,忍不住笑出了聲,還說沒看見,八成就是她引去故意讓人摔進泥潭的,怪不得那麽高興。
    季雲菀回了家就去季雲舒那裏,卻發現她不在,問了問丫鬟,才知道薑繼揚送她回來的時候,正好在門口碰上了剛從宮裏回來的季明正,季雲舒被叫去了書房談話。
    季雲菀隻好先回去錦繡院,剛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季雲蘭就過來了。
    “你和大姐姐一起去了寺裏,怎麽沒有一同回來?為什麽是薑家公子送大姐姐回來的?”季雲蘭坐下就看到了桌上的瑾花,驚呼一聲,“呀,你找到了瑾花?”
    “不是我,是大姐姐。”季雲菀耐著性子解釋給她聽。
    “這麽靈驗?難道大姐姐將來要嫁的人是那薑家公子?”季雲蘭聽完捂著唇,眼睛滴溜溜的轉。
    季雲菀說完就後悔了,擔心季雲蘭宣揚的府裏都知道,叮囑道:“你可別說出去,大姐姐不見得中意薑公子,那薑公子也不見得中意大姐姐,他又是大哥哥的朋友,還是謹慎些,不要影響兩家關係的好。”
    “知道了,我不會說出去的。”季雲蘭不耐煩地點頭,撐著下巴道:“其實這薑公子也不錯呀,我倒覺得比之前的周家公子要好呢。”
    “你覺得有什麽用,要大姐姐覺得才行。”季雲菀趕她走,“我昨晚沒睡好,有些累了想歇息。”
    她到榻上小憩了片刻,喚了丫鬟來問,知道季雲舒已經回了院子,便起身收拾好,去找季雲舒。
    過去的時候,看到鶯兒在院中掃落葉,她停下來笑道:“你不在大姐姐身邊伺候,怎麽跑出來做這些灑掃的活了?”
    季雲舒的另一個大丫鬟紅袖端著茶盞從屋裏出來,笑盈盈道:“她呀,不聽大姑娘的話,被大姑娘罰呢。”
    鶯兒苦著臉求季雲菀,“二姑娘,你幫我向大姑娘求求情吧,大姑娘讓我一個人灑掃這院子一個月呢。這麽大一個院子,我一個人怎麽灑掃的完。”
    “我先看看大姐姐心情如何,再考慮要不要幫你求情。”季雲菀笑眯眯的看她一眼,進去了屋裏。
    季雲舒正坐在窗邊的榻上拿著剪刀修剪花瓶裏的花枝,看到季雲菀進來頭也不抬,冷哼一聲,“你也別給那丫頭求情,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裏跑了,罰她一個月都算輕的了。”
    “我不是來給她求情的,我是把這個還給大姐姐的。”季雲菀在榻上坐下,拿出瑾花遞給她。
    季雲舒看見楞了一下才接過去,“你還拿回來給我做什麽,留在那裏就是了。”
    “多少人想找找不到,大姐姐怎麽能不要它了?”季雲菀伸出指尖碰了碰有些怏怏的花瓣,“都沒精神了,大姐姐快找個瓶子養起來。”
    讓紅袖拿了一個小花瓶裝了些清水,然後把瑾花放進去,季雲舒拉長了臉抱怨,“都怪鶯兒那丫頭,薑公子送我回來在門口被我爹撞見了,他看見我有一隻腳沒穿鞋,當時臉色就變了,解釋了半天才把人放走。現在府裏都知道了,我娘還問我覺得薑公子如何,聽說祖母還叫人去打聽薑公子的生辰八字,想要把我的合在一起算一算。他們就這麽急著想要把我嫁出去?”
    季雲菀在一旁聽的笑彎了腰,“大伯母和祖母是關心你呢,擔心你因為周家少爺的事,不願意嫁人了。”
    “哼,我確實不想嫁人了,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季雲舒板著臉輕哼一聲,剪刀哢嚓一聲剪斷了花枝。
    “是呢,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想起上一世自己以為嫁了個如意郎君,結果悲催的要幫人家私奔,這一世因為祁承,自己又幾次被孫瑩瑩算計,季雲菀也附和的輕哼了一聲。
    伺候在旁邊的春桃幾個丫鬟麵麵相覷,別人家姑娘這個年紀都在嬌羞的想著男人的好,怎麽她們府裏的兩個姑娘反倒是嫌棄起男人來了?
    天氣一日比一日涼了,昨夜下了雨,早起推開窗便是一陣寒風,樹上的枯葉都被雨水打濕落在地上,院子裏前兩日還開的正盛的菊花,也被雨水打濕零落了一地的卷長花瓣,懨懨的沒了生氣。
    季雲菀打著哈欠趴在窗戶上看幾個小丫頭在院子裏掃落葉,春桃端著早膳進來,看見了忙喚道:“姑娘這樣開著窗戶,也不加一件衣裳,當心受了風寒。”
    “今兒早膳吃什麽?”季雲菀回過身往榻上暖烘烘的被子裏縮了縮,抽了抽鼻子問道。
    甜糯的粥,綿軟香甜的桂花餅,新蒸的豆沙蜜包,再加上一碟子清脆爽口的小菜,季雲菀吃完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肚子裏暖融融的。
    天氣涼了,人也不願意動了。用完早膳,去院子轉悠了一圈,季雲菀就重新歪到榻上看書,正看得迷迷糊糊要睡著,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季雲庭掀開門口的簾子跑了進來。
    “姐姐姐,不好了,出大事了。”他一進來,就急吼吼叫道。
    季雲菀被他吵醒了,迷瞪著眼睛斥責他,“什麽大事,慌慌張張的。你又逃學要被大伯父打了?”
    “不是不是。”季雲庭坐到榻上,扯著他姐姐的袖子,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我……我我我把二伯父書房裏的一尊玉佛打碎了。”
    “好端端的你跑到二伯父書房去做什麽?”季雲菀瞪他一眼,不在意的打了個哈欠,“我當什麽呢,這有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打碎了一尊玉佛嘛,二伯父不會介意的,等二伯父回來說一聲就行了。”
    季雲庭苦著一張臉,“姐,那尊玉佛是二伯父要在祖母的六十大壽上送給祖母的,花了重金專門去林州請俞先生用一個月時間雕琢而成,還請法華寺的方丈和幾位高僧一起開了光。要是二伯父知道被我打碎了,會打死我的。”
    ……二伯父知道了確實會打死他,自從祖母佛堂的那尊玉佛摔碎後,老太太就一直有些不得勁,二伯父為了討老太太歡心,早就說過會在大壽那天再送老太太一尊玉佛。
    那玉不是普通的玉,是從南海花了大價錢買來的,雕玉的人也不是普通的人,俞先生是當今玉器這一行最有名的聖手,經他手雕琢的玉器,栩栩如生,細到一根頭發絲兒都一清二楚,他雕琢的佛像,都帶著悲天憫人的佛性。
    因此雖然俞先生雕琢一尊玉器要的價錢十分昂貴,但是找他的人絡繹不絕。俞先生還很有原則,找他的人必須排隊,就算是天皇老子都要按順序來。二伯父為了這尊玉佛,整整排了兩年的隊。
    如今府裏的人都知道這尊玉佛雕琢好了,三個月後就是老太太的大壽,要是讓大家知道季雲庭把玉佛打碎了,估計老太太都要打他了。
    “你說你哪兒不能去,跑去二伯父書房做什麽?!”季雲菀伸出手指狠狠戳季雲庭的額頭,怒聲道。
    “大伯父讓我去二伯父書房拿印章嘛,我拿著劍甩來甩去不小心就把書桌上的玉佛碰掉地上了……”季雲庭心虛地捂著腦袋。
    季雲菀無語地看著她這個弟弟,自從他跟著季雲淵學功夫後,整個人就安靜不下來了,整日跳來跳去,拿著劍揮來揮去,像個猴兒似的。老太太寵他,府裏的人也沒人敢說他,這下好了,弄出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