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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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壽辰過後,再有一個月便要過年,周氏忙著對年底的賬本,派人購置過年要用的物品,整日忙的腳不沾地,季雲舒跟著周氏學看賬本,也忙的時時找不到人影。
季雲菀去找季雲舒又撲了個空,回去錦繡院,春枝迎出門道:“姑娘,表姑娘來了。”
嚴霜霜這些日子來的勤,隔幾日便要來一趟,聽見她來了,季雲菀高興地進去,“表姐。”
快過年了,府裏的丫鬟們天天都在收拾屋子打掃衛生,季雲菀拉著嚴霜霜到院子裏,“表姐,我們到外麵坐。”
嚴霜霜主動道:“我們去園子走走吧。”
“好。”季雲菀沒有多想,應了一聲,挽著嚴霜霜的手去了園子。
讓人送了一包魚食過來,季雲菀帶著嚴霜霜到了湖心亭裏喂魚。兩人趴在欄靠上,把魚食撒進湖裏,很快就引來魚群爭搶。
望見對麵湖邊來了人,季雲菀揮了揮手,高聲喚道:“大哥哥。”
季雲淵剛走到湖邊,就聽見對麵亭子傳來喊聲,他抬頭,就見是二妹妹和她那個表姐。
他原本是要去書房,腳步一轉,往湖心的亭子走去。
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嚴霜霜忍不住攥緊手裏的帕子,心砰砰砰跳的飛快。
季雲菀全然沒有注意旁邊表姐的異樣,等到季雲淵走近,笑著道:“大哥哥,你這是要去哪裏呀?”
“去書房。”季雲淵回答了一聲,目光移到她身邊的姑娘身上,點了點頭道:“嚴姑娘。”
嚴霜霜微微低頭福了福身子,“季公子。”
“你們怎麽在這處?湖上風大,當心受寒著了涼。”季雲淵道。
“沒事的,我們剛來,不多待,不會受寒著涼的。”嘴裏的話剛說完,季雲菀就捂著嘴咳嗽了起來。
“表妹。”嚴霜霜忙上前輕輕拍她的背,微蹙蛾眉道:“不會真的著涼受風寒吧?”
季雲淵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快些回屋,讓廚房煮碗薑湯喝了。”
“我送你回去。”嚴霜霜把剩下的魚食全部撒到了湖裏,正要送季雲菀回去,一陣風吹了過來,她手裏的帕子被吹走了。
“我的手帕!”她驚呼一聲,傾身扶著欄靠,就見帕子已經掉進了湖裏,魚群還以為是魚食,叼著沉進了湖水裏。
她手帕上的花樣都是自己繡的,今日帶的這塊是最喜歡的,沒想到卻掉進了湖裏,她的臉上忍不住露出懊惱的神色。
“我讓人來撈上來。”季雲菀看了一眼,說道。
“算了算了,一塊手帕而已,我送你回去。”表妹的身體要緊,嚴霜霜搖了搖頭。
看著兩人出了亭子,季雲淵走到欄靠邊朝湖裏看了一眼,正好湖邊有小廝經過,他朝小廝招了招手。
嚴霜霜送季雲菀回了錦繡院,看著她喝下薑湯,才起身離開。
原本沒把咳嗽當一回事,結果第二天季雲菀起床,就發現喉嚨痛的厲害,鼻子也堵住了。
“姑娘,再把這碗薑湯喝了。”春桃又讓廚房煮了薑湯,拿被子把她家姑娘裹得嚴嚴實實的,想讓她家姑娘好好出出汗,把風寒趕走。
季雲菀一天都沒出門,就在燒著暖炭的屋裏待著,結果睡了一晚起床,風寒不僅沒好,反而又嚴重了,額上還發起了高燒。
“不行,快讓人去請大夫。”春桃摸著她的額頭,焦急地吩咐小丫鬟。
這一場風寒來勢洶湧,請了大夫來,又開了藥,季雲菀昏昏沉沉喝了幾日的藥,才有些好轉。
嚴霜霜這日來看她,給她帶了一些開胃的蜜餞。季雲菀靠坐在軟榻上,一邊擼著鼻子,一邊伸手掂著蜜餞喂進嘴裏,她生病這幾日吃什麽都沒有胃口,隻有這些酸甜的蜜餞能勾起她的食欲。
看望完季雲菀從錦繡院出來,來往國公府多次,嚴霜霜已經對路都熟了,就沒讓季雲菀的丫鬟引路,她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往門口走。走到園子的石橋,就見季雲淵正背著手站在橋下。
她腳步略頓,走過去福了福身子,“季公子。”
“嚴姑娘。”季雲淵朝她點了點頭,從袖子裏掏出一塊帕子遞給她,“這是你上次落下的。”
嚴霜霜接過來一看,竟然是上次落進湖裏的那塊手帕,她眼睛微微睜大,驚訝的連連道謝道:“季公子幫我撈上來了?真是太感謝了。”
“舉手之勞,嚴姑娘快些回去吧,莫在外麵待的時間久了,吹了風也受了風寒。”季雲淵朝她微微一笑,溫聲道。
他在這裏便是等著把帕子還給她?嚴霜霜心下又暖又雀躍,白皙的臉頰染上薄粉,彎起唇,露出唇角旁兩個小小的梨渦,揚頭朝他笑,“嗯。我走了,多謝季公子。”
季雲淵看著她走遠,忍不住想,這姑娘唇角旁的兩個梨渦,笑起來怪好看的。
每年過年前,皇上都會在宮裏設宴,招皇親國戚以及朝中眾臣攜帶家眷進宮。季雲菀小時候不在京城,後來回了京城,又因為母親和父親相繼去世,要守孝,因此也一直不得進宮。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宮,卻正好趕上了風寒還未好的時候。
“姑娘,要不和大夫人說說,晚上宮裏的宴會就不去了吧。”見她家姑娘額上還有些燙手,春桃蹙眉道。
季雲菀搖頭,“不行,皇上特地說了要所有的家眷都要到,我怎麽能不去?”
皇後這些年病痛纏身,已經好幾年沒參見宮裏的宴會,今年難得好了許多,能參加宴會,皇上大為高興,特地讓所有的家眷都要到場,她若不去,豈不是在掃皇上的興致?這種罪名,國公府可擔待不起。
讓廚房煎了碗藥來喝掉,收拾打扮好,門口已經停好了馬車,老太太和周氏葉氏一輛,季雲菀和季雲舒季雲蘭季雲晴一輛,剩下的男眷騎馬,往宮裏去。
男眷和女眷的宴席分別在前殿和後殿,位置都是安排好的,老太太和周氏葉氏在前麵,她們這些小輩在靠近殿門口的位置,季雲菀在季雲舒身邊坐下,旁邊是季雲蘭和季雲晴。
“二妹妹,你撐得住嗎?”季雲舒摸了摸她的手,有些發燙,擔憂的蹙起眉。
這種宴會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好的,要在這裏坐好幾個時辰的。
“沒事,我撐得住的。”季雲菀朝她安撫地笑了笑。
等到人都到齊了,殿外太監詠唱了一聲,皇後和孫貴妃,以及宮裏其他的嬪妃,依次到了。
季雲菀像其他人一樣俯身在地,聽見皇後的聲音,才又和眾人一樣起身在位置上跪坐好。
皇後的麵上雖然帶著幾分病容,但氣質仍是高雅雍容,把孫貴妃張揚的氣勢生生壓了一頭。
皇後禮儀周到,體貼入微,大殿裏的每一位夫人都寒暄到了,才命令宮女們上膳。
宮裏的菜式一道道流水一樣送上來,大殿中間是番邦來的舞姬在輪番獻舞,整個大殿內漸漸的有些悶熱,季雲菀嚐了幾口菜品就吃不下了,腦子開始昏昏沉沉的。
瞧出季雲菀的不對勁,季雲舒附在她耳邊小聲道:“二妹妹,我陪你去外麵吹吹風。”
季雲舒扶她起身,兩人到了殿外,殿外冷風一吹,季雲菀覺得腦子清醒好受了許多。兩人在殿外站了一會兒,季雲蘭從裏麵出來,對季雲舒道:“皇後娘娘要找你說話呢,祖母讓我來叫你進去。”
“你進去吧,我再在外麵站一會兒。”季雲菀朝季雲舒點了點頭道。
“那你別站太久,早些進來。”季雲舒囑咐了一句,才和季雲蘭一起進去了殿裏。
殿外太監宮女來來往往,季雲菀嫌有些吵鬧,站了會兒就往花園裏走,花園裏的樹上掛著宮燈,能照清周圍的路。她在假山旁找了塊平整的石頭,拿出帕子墊上,準備略坐一會兒就進去。
她撐著額頭靠坐在假山石上,原本清醒了些的腦子又有些昏沉了。糟了,好像又嚴重了,她昏昏沉沉的想,萬一暈在這裏就不妙了,她撐著冰涼的假山石起身,要回大殿裏。
剛起身,旁邊傳來樹枝撥動的聲音和腳步聲,她轉頭借著宮燈有些昏暗的光線看過去,就見祁承從假山石旁鑽了出來。
季雲菀捂著胸口舒了口氣,“你不在前殿,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祁承道:“我來給母妃送藥。”
雖然有了暖玉,但安王妃還是要靠吃藥來調理身子,今日來宮裏赴宴,忘了帶藥,祁承特地讓人回王府取了,他從前殿出來,抄近路來給安王妃送藥。
“你怎麽了?”瞧見她有些不對勁,祁承問。
“沒什麽,我進去了。”季雲菀搖搖頭,剛走了一步,腳下就一個踉蹌,祁承忙伸手扶住了她。
“你身上怎麽這麽燙?”隔著衣裳都能感覺到熱度,祁承伸手摸了摸她額頭,滾燙的嚇人。
他微涼的手十分舒服,季雲菀忍不住把額頭抵在他掌心蹭了蹭,迷糊道:“有嗎?我要回去大殿裏。”說完,伸手要推開他。
“你都燒成這樣了還想回去?”祁承抓住她在假山石上坐下,“坐在這裏等我,別亂跑。”
說完,大步往不遠的大殿走去。
季雲菀迷迷糊糊坐在假山石上靠了會兒,忽然一件帶著體溫的披風兜頭蓋了上來,然後是被人攔腰抱起,靠進了一個溫熱結實的懷裏,被人沉穩的抱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