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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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男子走了,胡巧兒左右瞧瞧沒人,趕緊提著裙裾回去了前麵茶樓裏。
待她離開,馮冀從不遠的一棵樹後閃身出來,眯了眯眼,往方才男子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胡巧兒和紅梅喝了茶出來,隻看見門口的馬車,沒看見駕車的人,兩人等了會兒,才見馮冀從外麵回來。
“不是讓你在馬車這裏等,你去哪裏了?”胡巧兒板著臉,氣衝衝地問他。
馮冀道:“閑著無事,隨意去街上轉了轉。”
“無事便能出去閑逛?”胡巧兒瞪圓眼睛,怒聲道:“我是主子,你是下人,主子讓下人在這裏等,哪一家的下人敢私自跑出去閑逛?!”
馮冀抬了抬眼皮,冷聲道:“我的主子隻是世子和夫人,莫說你還沒真正成世子的姨娘,就算你成了姨娘,也輪不到你來指使我。”
胡巧兒氣的發抖,馮冀這是在她的小姐妹麵前狠狠打她的臉,她又急又氣,臉上漲得通紅,紅梅在旁邊見了,忙拉了拉她道:“等一會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出來也久了,我們快回去吧。”
胡巧兒強忍著怒氣,一言不發上了馬車,送紅梅回了家,又回去住的宅院,怒氣衝衝摔門進了房間。
季雲菀正對著花瓶裏的臘梅作畫,聽見隔壁的動靜,挑了挑眉,聽說馮冀在外麵求見,說道:“請他進來。”
“夫人。”馮冀進門拱手行禮,然後道:“屬下送胡巧兒回去豆腐鋪子,在街上茶館發現她和一個陌生男子有接觸,那男子對她動作輕佻,兩人關係不一般。”
季雲菀皺眉問道:“可知道那男子是什麽人?”
馮冀搖頭,“屬下跟蹤了那男子一段,但他很敏銳,許是察覺有人跟蹤,很快就擺脫了屬下消失不見了。”
“能察覺你的跟蹤……”季雲菀若有所思,“那男子想來應不是一般人。”
“屬下也這樣認為。”馮冀道,“隻是屬下有些疑惑,胡巧兒不過是一個一直生活在豆腐鋪子的普通姑娘,怎麽會認識那種不一般的男子?”
季雲菀垂眸沉思片刻,開口道:“你繼續盯著她,若有了第一次,便一定會有第二次見麵。”
“是,夫人。”馮冀拱手道。
“對了,方才是怎麽回事?出去了一趟,她回來這麽火氣這麽大。”想起方才的動靜,季雲菀問道。
馮冀把在茶樓門口的事情說了一遍。
春桃在旁邊冷哼一聲,“臉可真大,肚子裏的孩子還不知道究竟是誰的呢,就把自己當成正經主子了。”
“有勞你了,馮侍衛,讓你跟在她身邊受這種罪。”季雲菀麵帶歉意看著他道。
馮冀忙道:“夫人說的哪裏話,聽世子和夫人的吩咐做事,這是屬下的職責。”
“你跟她出門了一趟,也累了,快回屋去休息吧。”季雲菀道。
“屬下告退。”馮冀告辭推門出去了。
胡巧兒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等到了晚間用飯,小紅過來稟告說她不開門,膳食沒法送進去。
季雲菀冷笑,“既如此,那就不用送進去了,讓她餓著肚子吧。”
小紅應了一聲,端著膳食重新回了廚房。
胡巧兒一直聽著外麵的動靜,來喚她用飯的丫鬟隻來了一次,就再也沒來過了。她有氣又餓,她受了委屈,那麽大的動靜,那位夫人竟然都不讓人來看一看她,問一問她,她好歹懷著身孕!
“夫人,下雪了。”她聽見外麵傳來那個叫春桃的丫鬟的聲音。
“也不知道世子什麽時候回來,讓廚房溫上酒和飯菜,等世子回來直接就端過來。”這是那個夫人的聲音。
不理她是吧?她一骨碌從炕上爬起來,穿上厚厚的夾襖,等到外麵黑了下來,院子裏沒人了,悄悄打開門溜了出去。
祁承回來的時候,雪已經下的很大了,他在門口翻身下馬,抖了抖大氅上落的雪,把馬交給看門的小廝,正要往後院走,“阿承哥。”旁邊有人喚道。
他轉頭看過去,就見胡巧兒正站在屋簷下,搓著雙手,跺著雙腳,小步跑到他麵前。
“這麽晚了,你怎麽在這裏?”他皺眉問道。
“等阿承哥你啊。”胡巧兒臉頰凍得通紅,她抬頭眼睛亮亮的看他,“自從我來了這裏,阿承哥你還沒和我好好說上幾句話呢。”
“我很忙,外麵天冷,你還是快些回屋吧。”祁承不想與她多說話,淡淡說了一句,就大步往後院走。
“阿承哥。”胡巧兒急急跟在後麵,地上的雪積了厚厚一層,她走著走著,忽然“哎喲”一聲。
祁承腳步微頓,回頭看了一眼,就見她跌倒在地上。
“阿承哥,我剛剛好像摔到了肚子。”胡巧兒摸著肚子,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
“馮冀,送胡姑娘回房間,再請大夫來給她瞧瞧。”祁承眉眼動都沒動一分,淡淡吩咐了一句,就直接大步離開了。
“是。”馮冀應了一聲。
胡巧兒一轉頭,就見馮冀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旁邊,氣的咬牙。
屋子裏,春桃笑著道:“她在門口巴巴的等著世子呢,馮侍衛在旁邊看著,不管她準備出什麽幺蛾子,夫人都不用擔心。”
正說著,聽見門口響起腳步聲,知道是祁承回來了,春桃忙去開門讓他進屋,然後道:“我去讓廚房送膳食過來。”
“回來了。”季雲菀起身要幫他換衣裳,祁承按住她沒讓她起身,到屏風後自己換衣裳。
門外傳來馮冀的說話聲,季雲菀聽著外麵的動靜,笑意盈盈問道:“方才回來在門口,就沒碰上誰?”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沒理她,讓馮冀送她回來的。”祁承換好衣裳從屏風後出來,看著她的笑容,無奈道。
季雲菀滿意的哼了一聲,把今日馮冀發現的事說給了他聽。
祁承聽了,沉吟片刻問道:“馮冀有沒有看清那個男子的長相?畫像出來,讓官府全城找,隻要他是這裏的人,一定能找出來。”
季雲菀蹙眉道:“這我倒是沒問,要不然你現在去叫他來問問。”
春桃提著食盒進來,祁承見了道:“算了,也不急在這一時,明日再問也是一樣的。你用了晚飯沒?再陪我用一些。”
春桃把飯菜端出來擺到桌子上就關上門出去了,季雲菀之前用過飯,現下又有些餓了,便又陪他用了一些。
隔壁馮冀請來了大夫,季雲菀隻讓春枝過去看著,她和祁承兩人都沒有露麵。大夫瞧了沒有大礙,開了副安胎的藥就離開了。胡巧兒氣的不行,關上門撕爛了好幾塊帕子。
翌日祁承沒有出門,叫了馮冀進屋,讓他形容昨日看到的男子的長相,他在一旁作畫,等到畫完,他放下毛筆,把畫像遞給馮冀看,麵容嚴肅問道:“這確實是你昨日看到的男子?”
馮冀看著畫像點頭,“是的。”
見祁承麵色有些奇怪,季雲菀在旁邊疑惑的問:“這個人怎麽了?”
“這個人我認識。”祁承手指在畫像上點了點,“我們正在找的匪首,就是長這個模樣。”
“什麽?”季雲菀和馮冀俱是一驚,季雲菀驚異道:“怎會是他?胡姑娘和他竟然是相熟?那她之前說的都是假話?”
祁承皺眉,有些困惑道:“不是假話,那日我確實請她帶我去城外河邊看看能不能想起什麽,正好遇到了這個匪首,一時沒防備,被他把我和胡姑娘都抓了到一座院子裏。後來我掙脫他手下逃出來去救胡姑娘,從被抓到去救她,這整個過程,胡姑娘的反應,不像和他相熟的樣子。”
季雲菀擰眉思量片刻,慢條斯理開口道:“那便是以前不相熟,但是之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胡姑娘在明知道他是匪首的情況下,還隱瞞著和他來往。”
“之後發生的事……”祁承想了想,說道:“之後胡姑娘一直在豆腐鋪子幫忙,連街上都很少去,平日往來也都是周圍認識的人,和上門買豆腐的人,我不記得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情。”
那她和那個匪首怎會是一副相熟的模樣,兩人正百思不得其解,馮冀在旁邊開口道:“世子,夫人,如果胡姑娘和那個匪首相熟,兩人在私下裏見過麵,那是不是說明,那個匪首揚言要抓她去山裏當壓寨夫人的事情,是假的?”
季雲菀一愣,她倒是忘了這件事。祁承皺眉緩緩道:“這件事,是那日我醒來後,她跟我說的,當時我沒有懷疑,是因為去救她的時候,確實看到那個匪首想強迫她。我向她保證會保護她,不讓那個匪首得逞,後來每次我想走的時候,她都會把這件事拿出來說,因此我一直都沒走。”
季雲菀眸中露出冷光,上一次胡巧兒拿那個匪首說事,就在她想帶走祁承的時候,說不定那時候,胡巧兒就已經與那個匪首相熟,私下裏見過麵。
馮冀道:“她既然在這件事上說了假話,那關於肚子裏的孩子說假話也不稀奇了。屬下認為,她肚子裏的孩子會不會就是那個匪首的,當時世子昏迷,她也吸多了熏香,如果那個匪首轉身回來,她毫無抵抗之力。後來她不欲讓人知道她的清白被一個匪首奪了去,就隱瞞了下來,但是那個匪首時不時糾纏她,兩人就相熟了。之後便是三十那晚,無意間發現自己懷了孕,便謊稱懷的是世子的孩子,不僅能隱瞞下和匪首的事情,還能讓自己永遠的留在世子身邊,一石二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