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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監控沒調成。
    風淺有些沮喪，明明剛剛還覺得明媚的天空頓時陰沉了下來，就連天上飄著的雲似乎都一會兒排成個s，一會兒排成個b。
    看她的樣子，西西偏頭想了想，小聲道：“要不然……咱們再到現場去看看吧？”
    風淺懨懨地看了西西一眼：“去現場看什麽？又不是凶殺現場，還能留點兒東西……你是不是電視看多了？”
    “你……”西西被她這麽一說，也顯得有些不高興。
    寧誠本來都掏了車鑰匙出來，聽到兩人對話，又把鑰匙塞了回去：“西西說的沒錯，咱們再到現場去看看。”他看了風淺一眼，轉頭對西西道，“骨裂挺疼的。”
    西西先是怔了一下，然後頓悟，頓悟之下，不由得多看了寧誠幾眼，目光之中多添幾分了然。寧誠卻像是絲毫未見，上前推了風淺的輪椅：“走吧，萬一現場還能有嫌疑人丟下的什麽東西呢。”
    兩人這麽一搭一唱，也算是給了風淺台階下。
    其實她剛剛那話一出口，就已經後悔了。不過說的口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怎麽也沒法兒收回來了……看著西西微顯不愉的臉色，風淺心裏像是貓抓一樣。
    自己這沒遮沒攔的嘴，什麽時候才能上個拉鏈？
    這會兒寧誠幫她打了圓場，風淺不由得向他投去一抹感激的神色。又順手拉了西西的袖子：“哎，西西，那邊對麵兒就是你最喜歡的那家奶茶店。不如一會兒讓寧誠去看現場，我們去喝奶茶？我看他家老板發朋友圈，最近還上了芒果口味的雞蛋仔，我請客，咱們試試？”
    西西也知道風淺是在給自己找話說，這麽多年了，風淺是什麽樣的德性她再熟悉不過。和她氣的話，自己早就氣死了。
    就著風淺的話，西西從善如流：“好，我還要吃他家的咖啡魚丸。嗯……再加一份楊枝甘露吧……還……好吧就這麽多！”
    風淺皺起眉頭：“你不是說要減肥？”
    “嗬嗬。”西西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彎下腰，捏住了她的腮幫子，“嗬嗬嗬……”
    寧誠在一邊兒看了看，一臉不解：“為什麽要捏她的臉？她不痛嗎？”
    這個問題……風淺抬頭，冷冷地看了西西一眼。西西一臉尷尬地站在那兒，看上去不知道如何開這個口。嗬嗬……風淺在心底一陣狂笑，報應了吧？誰讓她以前總說自己嬰兒肥捏起來手感好！誰讓她這麽多年捏習慣了！
    咦……不對……風淺又看了西西一眼，總覺得她眼底露出一絲驚恐。好像對麵的寧誠隨時都弄死她。
    她為什麽會有這種奇異的想法？
    不過寧誠沒有接著問下去，剛剛的疑問更像是自問自答。他推著風淺快步向前，西西跟在後麵一路小跑，跑得頭上都微微出了汗，卻也不見寧誠走慢一點兒。
    看西西跑得氣喘籲籲，風淺趕緊抬頭道：“走慢點兒，西西跟不上了。”她看了西西一眼，發現她居然還穿了十厘米的高跟鞋，這要是走得猛了，會不會把鞋跟走掉了？風淺心底不由得泛出一絲陰暗的想法。
    “沒事。她就是要多走走。”寧誠頭也不回，甚至將步伐加快了一些。風淺看著他，心底升起一抹奇異的想法來……這個寧誠，不會是在幫自己報複西西吧？就為了她剛剛捏自己的臉……可看看寧誠那張帶著正直因素的臉，卻又覺得不大可能。
    看上去這麽古板——唔，曾經……的寧誠，又怎麽會有這麽重的報複心？而且，自己是他什麽人啊他要這麽下手，即使是他想找自己演女朋友，也不應該是這樣的。
    腦子裏轉了幾圈，抬眼時已經到了那天的路口。
    風淺這回站在正對麵兒，看著對麵的紅綠燈正平緩的跳秒。
    一下一下的機械跳動，燈上的小人跳動著閃耀的紅燈，邊上幾名行人在後麵的樹下躲蔭——就和她當天站的位置一般無二。那樹長得有些年頭了，樹冠茂盛，蔭涼是蔭涼了，但那伸出的枝子正好把監控小球給擋了。
    就是調來了監控，隻怕也是看不到的。
    風淺盯著對麵，發了一會兒呆，歎了口氣：“走吧，我們去喝奶茶吧。”
    西西很自覺地從寧誠手裏把風淺的輪椅接了過去，寧誠皺了皺眉頭，像是有些不放心的樣子：“你推慢點兒，這個輪椅有點飄，推快了會摔到她。”
    西西剛走上一步，聽他這麽一說，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在地。
    一直到了冰店裏，西西還沉浸在剛剛的語境裏無法自拔，歎息地看向風淺：“你說，這個寧誠是不是有點問題？”她向著風淺擠了擠眼睛，“你和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
    風淺就著吸管往奶茶杯裏吐了個泡泡，看到泡泡從奶茶底下泛上來，再“叭”地一下炸開，心中充滿了喜悅。等炸了好幾個泡泡，她才抬頭：“其實我想問你啊，你昨天強推了寧凱以後，今天再看到這張一模一樣的臉，你心裏是什麽感覺？”
    ……
    西西一口雞蛋仔噎在嘴裏，噎得都翻白眼了。
    好半天才把那口雞蛋仔咽下去，又趕緊抓過絲襪奶茶猛灌一口，這才順過氣來。她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不屑道：“一樣的臉？怎麽能一樣呢？寧誠這個殺馬特，怎麽能和寧凱一樣呢？差遠了好嗎？”
    哦？
    風淺一挑眉，頓時來了興致：“寧凱比寧誠好？”
    “當然。”西西似乎很有感慨，“好太多了。”
    “我怎麽覺得兩人差不多呢？”風淺勾起唇角，“這個殺馬特造型不談，他這是要出任務。那天你相親的時候……唔，我真看不出兩人有什麽區別來。”
    “怎麽會沒有區別……”西西狠狠皺了眉頭，“區別大著呢。雖然長的差不多，但是氣質完全不同啊……咦……？！”
    西西說到後麵，神色突然一變，抬起頭盯著奶茶店的上頭看。
    她這是老套路了，風淺並不上當，連頭都不抬，攪了攪小碗裏的楊枝甘露。看著椰汁芒果和西米西柚充分混合在一起：“不要轉移話題啊，寧凱這麽好，你幹嘛還不肯負責任？”
    “沒轉移話題。”西西的聲音聽著有些激動，“淺淺你看啊，你快看，那是什麽？”
    那是什麽？
    風淺被她這麽一說，不由得一怔，隨即抬了頭。
    這間奶茶店的門麵並不大，布置得很是溫馨。她們坐在調茶台的前方，一個長條的吧台前。後麵還有三張小桌子。門口是一整麵牆的落地玻璃，上麵貼了不少萌萌噠的貼紙。
    最上方掛了個電視，電視連接著奶茶店的監控。
    監控分四塊，一個是後場，一個是調查台，一個是店鋪內，還有一個……是外麵的場景。那個掛在外麵的監控正對著街道，這邊和對麵都能拍到。
    而這間奶茶店……就正對著那個人行橫道。就是風淺那天站的——被推下去的那個人行橫道！！
    風淺覺得自己的心都瘋狂地啟動了起來。
    呯呯呯呯的，像是跑了一千五百米，她激動得直接站了起來。
    然後發出一聲慘叫，又坐了下去。
    骨裂真的好痛……
    那聲音真是慘絕人寰，驚得正在調茶的老板手一抖，一大杯奶蓋應聲而落，砸在地上白花花的一片。
    老板先是愣了三秒，然後抬了頭。
    臉色極其陰沉。
    西西見勢，果斷地從皮夾裏掏了二百塊錢，“啪”的往桌上一放：“賠！我們賠！”
    陰轉多雲，再轉晴。
    “哎呀這點東西怎麽好意思呢。”老板一麵笑著，一麵把錢收了起來。想想看覺得實在是有點兒不好意思，又拿了兩杯剛調好的白桃烏龍遞到兩人麵前，“今天剛到的新茶，嚐嚐吧。”
    還真是……嚐嚐。
    兩個小小的試喝杯……風淺無奈，這家店什麽都好，就是老板有點兒摳。
    要不是看在他長的帥的份上，估計早就關門了。
    風淺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她點點頭：“嗯……老板，我們有個不情之請。”
    老板看了她一眼：“哎呀，不情之請啊……那就不要說了嘛。這茶不能給大杯的。”
    ……
    西西差點把嘴裏的茶噴出來，連連擺手：“不要不要，老板我們不要茶，你能不能把前兩天的監控給我們看看？”她一抬手，指了牆上的電視。
    老板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臉色突然一沉。
    風淺知道他肯定是誤會了，這帥哥老板私下肯定不知道幹過什麽短斤缺兩的事情，她立刻解釋道：“我昨天在對麵被車撞啦，你不是還出來看熱鬧的。現在對方要我們給監控判定責任，結果派出所的監控壞了……”
    帥哥老板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好！”
    他這回答應的居然十分爽快。風淺本欲再說，聽到那個好字，也嚇了一跳，十分詫異。不過人家答應了，她也不會再多問什麽，趕緊道了謝，和西西對看一眼，都把頭伸得老長，湊到老板的電腦前頭去看。
    監控沒有多少。
    她們又隻要看對麵的，進度條一滑，很快就看到了。
    鏡頭裏的風淺站在那兒，一臉茫然。
    然後，一個身影慢慢地從後麵接近，伸手一把就將風淺給推了出去。推完之後，他往前伸了一下頭，像是想看看風淺的狀況。
    這麽一伸，臉部就正好被拍到。
    風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緊盯著屏幕。
    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不由得整個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