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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脂的林醫生死了。
    給人抽著抽著，突然眼白一翻，倒在地上。
    院裏一查不對勁兒，趕緊又用救護車送軍總。一查，乳腺癌晚期而且已經多處轉移了。
    不到三個月，就走了。
    風淺記得林醫生一向要強，那時候自己和西西去看她的時候，她還強撐著。可說了不到幾句，她的眼淚就下來了。
    她緊緊握了風淺的手：“別學我，真的。別學我。錢沒了能再掙，醫院沒了我能再招。可我沒了，就真的沒了。”
    她的孩子才十歲。
    風淺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裏可勁兒的難受。可又不能說什麽，這時候，說什麽都覺得蒼白無力。
    風淺丟下五百塊錢，倉皇而逃。
    一直到進了電梯，她都似乎能看到林醫生含著淚的雙眼，還有一聲聲後悔不迭的“別學我”。
    心裏頭那種憋悶的感覺怎麽也出不來，風淺順手買了聽冰可樂，咕嚕咕嚕地灌下去。二氧化碳從喉嚨裏泛出來，打出一個可樂嗝，這才覺得稍稍緩解了些那種憋悶的情緒。
    倒是西西跟在她後頭，半天不言語。
    風淺估計她和自己一樣情緒不佳，而且西西這個人不如自己開朗，又喜歡鑽牛角尖。自我調節情緒的能力比較差，說明白點兒就是情商低。
    自己能靠一聽可樂解決的事情，她二十聽也解決不了。
    “西西，”風淺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安慰道，“林醫生這事情，屬於不可抗力。你也別難過，回頭林醫生報銷的時候讓醫院多出點錢就是了。”
    西西抬頭，怒視了她一眼。
    她這個神情實在是太過於恐怖，以至於風淺嚇了一跳，心底暗自嘀咕，西西什麽時候這麽愛醫院了？又不是讓她掏錢……莫非員工報銷多少，和她的績效掛勾了？
    想到這裏，風淺不由得又同情地看了西西。
    要真的是這樣的話，西西豈不就成了豬八戒照鏡子，兩麵不是人了嗎？怪不得最近很多人看見西西，都露出怪異的神情。
    看來西西下麵的日子不好過啊！！風淺又揉了揉她的頭發：“西西……”一句話沒說完，就被西西用力的拍掉了手。
    “你揉夠了沒有？”她瞪圓了眼睛，一臉的痛心疾首，“我昨天花了一百塊吹的頭發，全被你揉亂了。”
    ……
    停了幾秒，西西又換回正經的神色：“淺娘，我們還是去體檢吧。這個東西，真不能斷啊。”
    她說得一本正經，風淺也若有所思地點了頭。
    “真的不能忽略啊。”西西長長歎了口氣，“一年多以前，林醫生就和我說她胸口漲痛了。我們都覺得隻是小葉增生不要緊的，畢竟癌這個東西不疼不癢的，疼的不會是癌。”
    還有這一檔子事？
    風淺頓時一驚，她也知道這種說法的。這種惡性增生和良性的區別就在這裏，惡性的癌細胞真的是不疼不癢，等到疼，你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是中晚期，基本沒得救的了。
    乳腺癌其實已經是預後最好的一種了。
    經過治療很多人都有挺長的存活期，像林醫生這種，實在是太嚴重，而且身上已經幾乎全是癌細胞了。
    能活三個月，都是上天的恩賜了。
    可是……風淺下意識地伸手，在自己左胸上抓了一把。
    她生理期前後，胸口也是經常漲痛……但是很快就緩解了，她就從來也沒在意過。加上自己本身就是隆胸科的主治醫生，自己一手慢慢摸過去，並沒有什麽問題。
    可這會兒被西西一說，風淺的心底也不由得起了疑惑。
    會不會是……很小的包塊，人手摸不到的那種？
    心裏掛了事情，人就有些心不在焉。就連蘇雲青那麽明顯的暗示，她都沒看出來。蘇雲青喊了她半天，她都像是沒聽見一樣，趴在桌上寫寫畫畫，也不知道在寫什麽。
    蘇雲青無奈，隻好光著從浴室一路裸奔回臥室拿了衣裳穿上，這才泡了杯茶，不緊不慢地走到風淺邊上。
    “幹嘛呢？”
    風淺有些茫然地抬了頭：“看書。”
    “看書？”蘇雲青順手從她手裏把書抽走，看到封麵的時候，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你要考職稱？”
    “沒有。”風淺懨懨道，伸手把書從蘇雲青手上搶回來，倒扣在桌上，“就是想學習了，不行嗎？”
    她說著，卻下意識地伸手在自己胸上抓了一把。
    蘇雲青瞳孔一縮：“行。注意勞逸結合。”說著就伸手上來，“是不是覺得看書看久了胸悶？”
    風淺心頭一驚：“有什麽說法？”
    蘇雲青微皺了眉頭，一臉的嚴肅：“怕你累。”一邊說著，一麵伸手在她胸口慢慢地揉。
    先還像是給風淺順氣的樣子，揉著就有些不對了。
    輕攏慢撚抹複挑。
    直挑得風淺有些喘：“別鬧，別鬧。我書還沒看完呢。”
    蘇雲青把她的書順手撥到一邊兒去：“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再好的理論知識，也要結合實踐。”鼻間傳出來的呼吸已經有些不穩，但他的神色還是很嚴肅，“一般來說，女性乳腺是需要愛護的，哺乳過的女性相對未哺乳的，乳腺癌發病率要低一些。乳腺在這裏……”
    他一麵兒說，一麵兒給風淺科普。
    風淺有些發囧地把蘇雲青的手拍開：“我知道，我也是學醫的。”
    “不，你不知道。”蘇雲青一本正經，“你要是知道，你能穿這麽緊的內衣？”他手指一勾，風淺的胸衣扣子應聲而開，“穿這麽緊的內衣，你的乳腺不疼，誰疼？你是不是上網上多了？”
    “呃？”風淺一愣，這個和上網有什麽關係？
    蘇雲青都不用抬頭，光聽到她的聲音，就知道她在想什麽：“時間擠擠的確是會有的，乳溝擠擠……不見得有。”他伸手在風淺肋下撫過，“擠出乳腺炎，倒是有可能的。”
    “滾滾滾。”風淺怒視他，“我這叫調整型內衣，穿得久了，胸就會變得大一些。這一件好貴的，怎麽可能擠出乳腺炎？！！”
    “你們老師沒教過你？”蘇雲青從她胸前抬了頭，歎了口氣，“我這個人吧，心胸比較寬廣，所以一馬平川什麽的，我並不在乎。你以後就不要做這種傷害自己的事情了。”
    他越是這樣說，風淺越是煩躁。滿心滿眼跳出來的都是安吉拉一晃而過的波濤洶湧。那上下跳動的白花花一片，讓她不由得有些不爽，下意識地就推開了蘇雲青，正色道：“有個心理學家說過，越是在乎什麽，才越會說不在乎。”
    她很少有這麽正經的時候，蘇雲青停下手上的動作，盯著她看了幾秒，坐正了身子：“你覺得……我是在逗你玩？”
    風淺點頭，壓抑了幾天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嗯！你老是嘲笑我！”她扳著手指細數蘇雲青的罪行。
    “你以前說我來嫦娥上班，就是因為我的胸不好看。”
    “你還說過我不許在嫦娥隆胸，省得壞了你的名聲！”
    “你還說……”她卡了下殼，好像實在想不起來蘇雲青還說什麽了，“反正你說了好多！”
    “你說那麽多，不是嫌棄我嘛？你嫌棄我胸小你去找安吉拉啊！她胸大啊！她還有腦子！我胸又小，腦容量又沒有她大，你走啊！”
    蘇雲青微微歎了口氣：“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他稍停了停，又道，“我是說過不允許你隆胸……你身為我的老婆，還需要隆胸？”
    風淺一怔：“怎麽就不需要了？”
    “因為我喜歡你啊。喜歡的就是原汁原味的你，你要是實在覺得自己胸小配不上我，我可以幫你揉大！”蘇雲青看著她帶著淚的麵龐，覺得和風淺講道理，實在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還是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頭了。畢竟要把a罩杯揉成b罩杯，也是很費力氣的事情。長城不是一天建成的啊！
    “淺淺。”蘇雲青突然往前靠了一下，“要不要試試我最新學的按摩法？”
    風淺先是一怔，然後迅速反應了過來。
    “嗬嗬，你這種按摩法要好久才能看出效果來。不如我的好！”她也不再是婚前的風淺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的節操已經被蘇雲青吃了。
    風淺淡然一笑，媚眼如絲，突然伸了手：“你想不想試試磨鐵？”
    “磨鐵？”這回輪到蘇雲青反應不過來了。
    沒有下限的風淺又笑起來，靠近蘇雲青，低聲首：“鐵棒磨成鏽花針。”她感受了一下手心的溫度，“你看，我的按摩增大法，比你的有效吧！”
    蘇雲青的眼底頓時泛出幾絲血紅。
    這時候，做比說好。
    他一向奉行身體力行。
    第二天一早，西西打了電話過來：“今天調休哎，咱們要不要去體檢？”
    風淺眼前一黑，有氣無力道：“過一天吧，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昨天太辛苦了，她到現在還癱在床上呢。
    西西在那頭沉默了幾秒，道：“替我向蘇院長問個好。”她頓了一頓，又補充道，“下次院裏發福利，是不是要發點兒匯仁腎寶？”
    ……
    風淺飛速掛了電話。
    嗬嗬，整個世界都是滿滿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