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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雲青抬了抬眼皮，瞥了他一眼。
    那種淡定的眼神讓寧凱不自覺地收回目光：“還要不要擺個pose？”他一邊兒說著，一邊兒很給麵子地往前走了兩步，然後一個轉身，手插在口袋裏，姿態很是瀟灑，光看樣子簡直就像是在走t台。
    自帶十二盞探照燈的效果差點閃瞎風淺的狗眼。
    她有些無力地扶了扶自己的額頭，眼睛卻像是追蹤器，緊緊地盯著寧凱的背影……果然！風淺下意識地轉頭看了蘇雲青一眼，這背影從遠處看，和蘇雲青還真的有幾分相似……嗯，說幾分都說少了，應該有九分相似。
    真是想不到，兩個長相完全不同的人，背影居然能像成這樣。
    簡直是背影雙胞胎啊！
    “果然是……像。”風淺嘟囔了一句，落在寧凱的耳朵裏，他先是怔了一怔，突然跳起來，像是火燒眉毛一般地衝到風淺麵前，一臉驚異之色。
    他這個神情實在是太過於奇怪，風淺被他弄得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回縮了縮。
    寧凱卻不容她退後，看樣子恨不得揪住她的衣裳。他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樣子有些恐怖，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還是急促地開口：“你剛剛說什麽？”
    風淺被他這麽一問，頓時呆了一下：“啊？說什麽？”
    “你的背影和我挺像的。”蘇雲青看風淺的樣子不由得微微皺了眉，開口對寧凱道，“上次西西過來，給我們看了張相片。”
    果然，說到西西的時候，寧凱的臉色就更不好了。
    他很是煩燥地走了兩圈：“我終於知道西西為啥這段時間都不見我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瞪了風淺一眼，“你們女人真是麻煩，有什麽事情不能直接說直接問嗎？非要埋在心裏找氣生。”
    “我……”風淺一口氣噎在嘴裏，漲紅了臉，“你看我也就說了你和蘇雲青的背影像，你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你知道的可真多啊！”
    她一向不是什麽好惹的人，寧凱剛這麽一說，風淺頓時抓了他話裏的漏洞：“其實蘇雲青是給你背了黑鍋對吧？甘落落那時候其實是你的女朋友……然後你才違規幫她搞了個韓國進口的假體進來，結果出事了！”
    風淺說到後麵，聲音卻慢慢地低了下去。一雙眼睛卻越瞪越圓，圓得像是銅鈴一樣，緊緊地盯著寧凱的麵龐——不說沒感覺，她先前也隻是隨口一說，可話一出口，風淺就覺得……好像，真的有這麽幾分道理？
    她盯著寧凱，手心裏卻隱約冒出些汗來。
    寧凱也驚詫地盯著她，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你不要亂說話！”他的臉色在這一瞬間顯得有些蒼白，“我怎麽可能做違規的事情！”
    話裏有話。
    風淺迅速地發現了他話裏的機峰，眉尖一挑：“你不可能做違規的事情……那就是說，你沒有做違規的事情，但是……甘落落的確是你前女友了？”
    這回就連蘇雲青都皺了眉頭：“寧凱？”
    “我前麵幾年都在國外啊！”寧凱一臉的哭笑不得，“我不過少說一句話，你們就能腦補成這個樣子，你兩位還是不要當醫生了，改行去寫小說吧。”
    他說的很有道理。
    蘇雲青神色頓了一頓，想了一下，才點了頭：“的確……你回來也沒有多久……就算上在衛生局混資曆的時間，也對不上。”他微微抬頭，有些嘲諷地看他，“既然都沒有的事，那你這麽緊張做什麽？莫非你真的是違規了？”
    寧凱聽到違規兩個字，差點上手就要來捂蘇雲青的嘴了，“輕點兒輕點兒，被人聽到怎麽辦。”
    “你……真違規了？”蘇雲青聽他這樣說，也是嚇了一跳，聲音都不由得跟著壓低了幾分，“你幹什麽了？”
    “也沒什麽……”寧凱見蘇雲青的聲音不高，這才輕籲了口氣，“其實我也沒怎麽違規……就是……”
    他吞吞吐吐，就是不往下說，在一邊兒看八卦的風淺都快要急出一嘴的泡來了。看寧凱一直不說，風淺頓時又腦補了十幾萬字的大戲。
    “你不會是吃回扣了吧！”她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和open的醫藥代表勾搭上了？”
    她回去上班整理文件的時候發現蘇雲青不在的時候，隆胸科的字都是寧凱給簽的。原來以為會是陳副主任簽字，結果弄個寧凱……
    “勾搭什麽啊！”寧凱聽到她出聲，又扭頭狠狠瞪她一眼，“你可以閉嘴了！”
    他站在那兒想了想，也不知道想到什麽，居然一言不發地邁腳就往外麵走。風淺愣了愣，求助似地看了看蘇雲青。
    蘇雲青並沒有挽留他的意思，居然就這麽看著寧凱也跑了出去。
    風淺有點兒急：“哎……”她才哎了一聲，蘇雲青就知道她其實要說什麽，抬了抬手道，“寧凱之間在國外，我和他還是經常見麵的，甘落落這種國內的小明星，他肯定是搭不上的。你放心。”
    風淺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剛剛自己的推測給說了出來。
    “會不會是嫦娥醫院違規進了一批韓國的假體，然後這批假體“又便宜又好”，但是沒有合格的手續，通俗點兒說，就是……走私。”
    “應該是的。”她才說了一句，蘇雲青就點了頭，“當時甘落落來做手術之前，院長的確找過我們。”
    他頓了一頓，又道：“是李副院長。”
    風淺點點頭，眯著眼睛道：“讓你們用不合格的假體？”
    “不是。”蘇雲青否定，“他隻是說院裏還有一批假體庫存，是以前從生產廠家那兒便宜吃進的，讓我們盡量和患者推薦那款。”
    “我一開始以為他隻是想從裏麵牟利，他讓我們幾個醫生報的價格都很高……”蘇雲青眯了眯眼睛，“但沒有想到這批假體是有問題的。”
    “嗯……”風淺略一沉思，道，“可這也不容易，一批假體的話應該不會少……走私船進來的時候不可能查不到啊……還得是有內鬼。”
    說到內鬼兩個字，她下意識地往門口看了一眼。
    “不用看，肯定不是寧凱！”蘇雲青揮了下手，迅速為他站隊，“寧凱這個人，做事還是很有原則的，而且甘落落來做手術那年，他還在國外呢，哪裏能當上內鬼。”
    風淺皺著眉頭：“但是他的態度實在是有些奇怪。”
    “他一向奇怪。這次應該是西西不理他了，他心裏難過，就變態了。小青蟲總歸要經曆這個階段的。”蘇雲青下了結論，略顯疲憊地閉了閉眼，顯然不想再談這個問題。風淺還想再問，卻聽他又道，“對了淺淺，你和白醫生……就是剛剛那個白海青是什麽關係？”
    噗！
    風淺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蘇雲青啊，你就是想轉移話題，也不要找這麽個關係來說啊……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白海青是我的前男友。”
    “哦。”
    ……
    過了好一會兒，她都沒等到下文。風淺疑惑地轉頭去看蘇雲青：“哎？你哦一聲是什麽意思？”
    蘇雲青也回看她：“沒什麽意思，表示剛剛你說的話我聽到了。”
    好淡定。
    這麽淡定……那之前自己緊張成那個樣子幹什麽？她深吸了一口氣，又道：“你不會生氣嗎？”
    “生氣？”蘇雲青咻地一下把雙眼睜得更大了點兒，“你有前男友是個好事兒啊。”
    什麽？
    風淺簡直是糊塗了，男人不都希望女人的三初（初吻初戀初夜）都是他的嗎？怎麽到了蘇雲青這兒，就變成自己有個前男友是好事兒了？
    “你有前男友，證明你有魅力啊。”蘇雲青向著她微微一笑，“而且白醫生看上去也是所輕有為，長相就比我差了那麽一點兒……也算得上是青年才俊吧。”
    他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居然露出一臉敬佩的表情來：“連我都要佩服我自己了……白醫生明擺著想和你再續前緣啊，你卻毫不猶豫地選了我。這不是證明我更有魅力？”
    這人自戀的程度簡直了。
    風淺覺得自己真是無fuck說，這事情，回頭還是得去見見葉濤……風淺心底打定主意，歎了口氣，道：“不過咱們醫院也挺奇怪的，出了錯，居然還讓寧凱空降過來……難道不怕被寧凱抓了小辮子嗎？”
    她其實琮是有些懷疑寧凱，所以這番話實際上，也還是在說寧凱是個內鬼。
    蘇雲青無奈地笑了笑：“你看我剛剛問你……其實就是想讓你別問這個了。結果你還楔而不舍地接著問……其實這事情也簡單啊。”
    “寧凱是衛生部的檢查員。”蘇雲青直接給風淺說了寧凱的身份，想了一想，又補充道，“他空降過來，老院長和李副院長應該也都知道。”
    衛生部的檢查員……風淺在心裏重複了一下這句話，不由得皺起眉頭：“那他來我們醫院的目的……不會就是因為甘落落這事吧？”
    一個小明星爆了胸，其實也沒有什麽，娛樂版哪天不了出點兒事呢！
    “是個引子。”蘇雲青點頭，“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嫦娥又是最大的民營整形醫院，衛生部不插手是不可能的。院長也不可能拒絕，所以隻能由得他來。”
    他又皺了皺眉頭：“不過院長的反應的確有些奇怪……他居然讓你拿甘落落的資料給樸昌範看？”
    說到這裏，風淺有些羞愧地低了頭，聲音也一下子小了好幾分：“那天是我聽錯了……”後來她才反應過來，院長讓她拿的是那天要做手術的那個客戶的資料，自己卻因為分心，下意識地拿成了甘落落的資料。
    蘇雲青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鏡，看著她看了足足有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