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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子墨又瞥了他一眼，才轉身離開。沒走幾步，突然聽到他在身後，說了一句，“顧子墨，你要是真喜歡那姑娘的話，要好好對別人。小姑娘腿腳不行了，你別讓她感情上也受到打擊。那太不是東西了，真要這樣，我就不認你這個兄弟。”
    頭都沒回，顧子墨揮了揮手，嘴角淡淡一笑。
    “走吧。”顧子墨聲音輕柔，等衾歡點頭後，轉到她身後，為她腿輪椅。
    衾歡十指交叉，頂著她自己的下巴。剛剛，顧子墨和他的朋友的對話，她聽得清清楚楚。顧子墨的眼光好，那個小夥子果然是個不錯的人。
    走到他的車旁邊，顧子墨打開了車的副駕駛座。但是，衾歡擺了擺手，拒絕了顧子墨，指著車的後門說：“我要坐後座。”
    點了點頭，顧子墨直接拉開後座的車門。轉身就見衾歡朝他伸手，要抱抱。心霎時停了一下，接著不受控的劇烈的跳動了起來。他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彎腰抱起衾歡，小心翼翼，將她放進了車裏。
    靜靜抱著衾歡，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收回了手。
    顧子墨坐到了駕駛室座上，從中央後視鏡一望，發現衾歡移動到了他的背後，正探出手，隔著車椅子，抱住了他的脖子。那麽脆弱的部位，隻要衾歡一有異動，現在的顧子墨連反擊都來不及。但是，他就那麽毫無掙紮的，仍由衾歡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是不是喜歡我？”衾歡湊到他的耳邊，小聲的說。
    “恩，見你的第一眼就很喜歡你，想照顧你，想保護你。”顧子墨說著，側了側臉，臉頰與衾歡的手臂相貼，感受到衾歡的溫度，他心裏滿滿的。有一種失去了很久的重要存在，終於回到身邊的感覺。
    “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他問得認真，一隻手掌著方向盤，一隻手握住了衾歡的手腕，緊緊的，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願意的。”衾歡一時不想考慮，顧子墨清醒之後，會是什麽態度。而是想放肆一次，說她趁人之危也好，她就是想真正和顧子墨在一起，一次就好，假的也好。
    顧子墨捉著衾歡的一隻手，低頭親了一下。
    沒有想到他會有這個舉動，衾歡抖了一下，整個人都跟煮熟似的紅了。閃電似的抽回了手，捂著被親的地方，心裏又是羞又是尷尬。
    2417的存在早就暴露了一些事情。2417裏麵有它的殘餘意識，那麽顧子墨的處境可能不好，但也可能很好。顧子墨對於過去的記憶模糊，這讓衾歡偏向得出他不好的結論。如果是它贏了，那麽衾歡很懷疑，她眼前的顧子墨就有很大的可能是假的。
    問題是，每一次顧子墨注視著她的時候，她又覺得非常的熟悉。
    所以，顧子墨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兩者一半一半。這導致衾歡對待他的態度，也一會兒一變。
    總是前一秒下了決定，下一秒就忍不住啪啪打自己的臉。她能怎麽辦，她也很絕望啊。
    “抱歉。”衾歡那麽大的反應，顧子墨是沒有想到的。他對於衾歡，從骨子裏感到了一種熟悉感。但是，考慮到衾歡可能不是，顧子墨還是決定收斂一下他自己的感情。
    “沒事，我還不太習慣，你得給我點時間。”衾歡捂著臉，聲音悶悶的說。
    “恩。”顧子墨應了一聲，閉上了眼睛，緩了緩情緒。再睜開的時候，就顯得平靜許多，對衾歡說了一句，“把你家的住址給我。”
    衾歡滑開係統的屏幕，找到了錢佩佩家的地址，報給了顧子墨。顧子墨擰了擰車鑰匙，發動了車，駛向衾歡所說的方向。隻是速度有點慢，也就比得過小孩騎自行車吧。
    不過，速度再慢，也有到達目的地的時刻。顧子墨踩下刹車，停了車，手掌擱在方向盤上，遲疑了一會兒，他才打開車門，去後備箱取出輪椅，抱起衾歡，放到了輪椅上。然後，他緊緊閉了閉眼，強迫自己，放了手。
    按了按電梯按鈕，指著電梯門，衾歡說：“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你回吧。”
    “我送你到家門口，再走。”他倒是沒有什麽歪心思。隻是，前些天，顧子墨聽宿舍的老二念叨，說有女孩子在樓道裏被人襲擊了。這事都還沒過去幾天，他現在怎麽可能放心衾歡一個人，一定要送到家門口。
    “恩。”衾歡低下頭，額頭的碎發遮住了她的眼睛，讓人一時察覺不到她的神色。
    顧子墨將衾歡送到了家門口，不等她拿出鑰匙，就對她說：“那我走了，你自己注意身體。明天，我再來找你。”
    他是清楚衾歡對他隱隱的排斥的，也不想等在門口，讓衾歡糾結，要不要請他進去坐坐。兩個人認識不久，還是像衾歡說的，給她一點時間，慢慢來吧。
    “好。”衾歡目送顧子墨進了電梯，從口袋裏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
    推著輪椅，進了衛生間。取下一條毛巾，擦了擦臉，又拿了另一條毛巾，擦了擦身子。倒了一盆水，洗了腳。做了這一係列清潔，真是一點不方便。但是，磕磕絆絆的，總算是做完了。忙了一天，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
    衾歡爬上了床，抱著枕頭，臉蹭著被子，長長舒了一口氣。
    一夜過去，第二天到來。
    八點多的樣子，“篤篤”的敲門聲響起。
    睡眼惺忪，衾歡揉了揉眼睛，孩子氣的嘟嘴。手握成拳，在床上打了幾下，被打擾了睡眠，很不高興。翻過來翻過去，睡意漸漸退去。衾歡手撐著床，坐了起來。
    從床上移到床邊，再移到輪椅上，就花費了五六分鍾。衾歡也不急，慢慢推著輪椅，向家門口靠近。擰了門把手，推開了門。第一眼就看到了顧子墨，他手裏提著紙袋，有包子米粥的香氣散出。
    顧子墨將紙袋遞給了衾歡，她接過後，放到了膝蓋上。
    關上門，顧子墨脫下鞋，自己在鞋櫃裏找到拖鞋，放到地上換了。接著，繞到輪椅後頭，手推著輪椅，到了客廳的餐桌旁。
    “昨天忘了問，你想要吃什麽。我就買了鮮肉的包子，還有小米粥。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再下去買。”顧子墨說著，將紙袋打開。然後，以詢問的視線投向衾歡。
    其實，顧子墨原本是不打算買什麽早餐的。隻是，經過老三那個大嘴巴，也就是昨天在四和雅的小夥子，全宿舍都知道了他的事。一個個激動壞了，就像自己要脫單了一樣。qq群裏，紛紛出謀劃策，雖然有些嬉笑，但還是有許多建設性的意見的。
    “我不挑食，都可以的。”在東丘那種地方浪了那麽久，還能有什麽不能吃。隻要是吃的，都能吃，好吃的話，那當然就更好了。白白軟軟的包子，看起來就很好吃。衾歡手伸了出去，又頓了頓，收了回來，“沒有洗手，我去一下衛生間。”
    “好。”顧子墨沒有再伸手，幫忙推她的輪椅，而是靜靜佇立，目送著衾歡自己過去。
    他昨晚查了一晚上的資料，還詢問過心理醫生。所有的調查結果都表明了，偶爾，幫幫忙，是心疼她。經常幫忙就可能傷害到她的自尊心。固然，這是站在脆弱敏感的人的立場上，去思考的。他感覺衾歡不是那種人，但不妨礙他這麽做，有備無患。
    太過在乎，就容易多思多慮、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