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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了？”小老頭捏著懷表，又低下頭，看了看時間，仔細觀察了一下，不覺得有什麽問題。抬起頭，看著衾歡，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隻在外麵待了一小會兒，絕對不會超過二十分鍾。”
    小老頭聞言，瞪大了眼睛，驚疑不定的說：“這不可能！明明已經過去了四個多小時了？！”
    “沒什麽不可能的，一切皆有可能。”衾歡攏了攏長發，懶洋洋的說著。從空間裏掏出一袋薯片，抱在懷裏，哢嚓哢嚓，吃了起來。她今天都沒怎麽吃東西，吃了蘋果，可是越吃越餓。
    “那我們現在做什麽？”小老頭問著，眼巴巴盯著衾歡吃東西。從他發現了門窗外的鬼魂，他就不敢吃桌子上的東西了。現在，他摸了摸他咕咕叫的肚子，還真是有點餓。
    “等啊，把人關著，總是有目的的。再等等，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了。”手指輕輕敲著桌麵，衾歡環視了一周，那些人說說笑笑，並沒有什麽異常。她攤開了手，彎了彎手指，對小老頭說，“你把懷表給我用一下。”
    “啊？哦哦！”小老頭連連應聲，將懷表放到了衾歡的手心裏。
    衾歡翻開懷表，一看就發現了不對。太快了，指針轉得很快，已經快要到十二點了。猛地抬起頭，衾歡死死盯著那些人，仔細看了一小會兒。將懷表放到桌上，她收回了手，十指交叉，擱置在膝蓋上，微微偏了偏腦袋，凹了個造型。
    “你是發現了什麽嗎？”小老頭心急如焚，見衾歡神色異樣，就急忙發問。他現在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生命處於危險之中，他隻是一個普通人，他很害怕啊。
    “你去拉門看窗戶的時候，還有大喊大叫的時候，這些人都跟看不見一樣，是吧。”衾歡說的肯定，甚至都不用小老頭的回答。
    小老頭眼含著驚異，微微張大嘴巴，然後合上，喉結動了動，咽了一口口水。這種種的表現，分明就是被衾歡說中了。他這才想起來，他一直本能的害怕餐廳裏的這些家夥。但是，他自己一直沒有想到他們的不對。
    “對，對啊。”小老頭出聲，應和著衾歡。接著，沒忍住，問了一聲，“你怎麽知道的？”
    看個表就能知道這些，他怎麽那麽不信呢。理智與情感分開，小老頭小眼神瞟著桌上的懷表，心裏像有兔子在跳似的，砰砰砰。他好想把懷表拿回來啊，但又忌憚衾歡，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我和希伯來他們爭吵的時候，那些人也是置之不理。”就像他們與餐廳裏的其他人處於不同的時空一般，他們看得見餐廳裏的人，但是餐廳裏的其他人看不見他們。
    “哦——”
    “啊——”長長的一聲慘叫，充滿了痛苦的情緒。
    聞聲，衾歡沒有回頭去看是誰出現了問題，而是第一時間，低下了頭，將視線落在了懷表上。午夜十二點，整點。確定了時間，將這一點記到腦子裏。然後，衾歡才轉頭，看是哪個倒黴的孩子出事了。
    英俊的甲板先生像煮熟的螃蟹似的，整個人通紅通紅的。他裂開大嘴，淒聲慘叫。順著嘴角裂出一道長長的口子，差點沒有撕裂他的整張臉。全身上下也都出現了一道道裂口，血順著那些裂縫流淌了出來。一道劇烈的爆炸聲響起，他碎裂成一片一片，落到了地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很快，就徹底化成了一灘血水。
    “好、可、憐。”衾歡的嘴裏蹦出了三個字，她的聲音也喚醒了剩下的人。
    “天呀！”“啊——”混亂的尖叫聲響起來，衾歡看著倉皇失措的希伯來三人，他們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全都逃到了角落去。你抱著我，我抱著你，抱成了一團，瑟瑟發抖。
    “哈哈哈哈哈......”笑聲來的莫名，餐廳的其他人仰著頭，瘋狂的大笑。笑聲尖銳刺耳，直擊人心，讓人覺得非常的不舒服。笑得突然，停得突然。他們瞪著一雙往外滲血的眼睛，冷冷看著他們，動了動嘴唇，無聲的說了一句話。
    你、們、都、要、死！必、須、死！！！
    每個人都接收到了這強烈的憎恨情緒，心髒像是被誰給攥住了，連心跳都放緩了許多。
    艾達像是承受不了這種強大的惡意，她死死捂著耳朵，用力地晃著腦袋。力道之大，看得人都為她擔心，怕她一個失誤，就把腦袋給晃下來了。緊閉著眼睛，尖叫了一聲。猛地衝到了門口，拉開大門，跑了出去。
    緊跟在她身後的，是希伯來他們兩個大男人。
    大門被艾達打開後，餐廳裏那些瘋狂的‘人’，也在同一時間，憑空消失了。
    小老頭左右張望，腳尖往門口的方向蹭了蹭，明顯也是想走。隻是因為衾歡不走，他也不敢走。比起外麵未知的一切，還是跟在衾歡身邊，更讓他有安全感。
    餐廳裏安靜了下來，衾歡嘴角勾著意味不明的笑，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向之前希伯來他們坐著的桌子走去。
    “哎——你，你自己小心點啊。”小老頭在衾歡的身後提醒了一聲，就擔心衾歡不小心玩完了，下一個就是他自己。他還年輕，才三十多歲，還沒有過女朋友，不想死啊。
    沒有回應，衾歡彎下身子，收回之前扔在桌子下麵的錄音器。手指捏著它，仔細看了看，沒有損壞，還能二次使用。滿意的點了點頭，一隻手衝著小老頭，招了招，說道：“走吧。”
    小老頭連連應聲，跟上了衾歡的步伐。
    兩個人出了餐廳大門，才發現外邊是天色微微泛黃，太陽西下的樣子。
    就像是經曆了一場噩夢，小老頭抬手抹了抹額頭的汗水。雙手攥成拳頭，回首看了看那緊閉著的餐廳。忽然，“嘭”的一聲，一張青白色的臉貼到了窗戶上，滲血的雙眼直勾勾盯著他。接二連三，“嘭嘭嘭”許許多多張臉貼上了窗戶，衝著小老頭，露出一個個扭曲的微笑。
    “啊——臥槽！滾啊啊！！！”小老頭尖叫了一聲，大喊大叫，“不要跟著我！滾滾滾！有病啊！我不好吃的！一直盯著我！想幹嘛？！老子喜歡女人！不喜歡女鬼！！！”
    往後退了好幾步，腳跟一滑，小老頭失重，手在身前抓了抓，抓了一堆空氣，沒有什麽用，還是一屁股跌到了地上。到了地上，還不安分。手腳並用，往後爬了好一段路。小老頭緊緊閉上眼睛，手在身前亂揮一通，狼狽極了。
    “行了，沒事了。”衾歡蹲下身子，拍了拍小老頭，勸了一句。
    衾歡的靠近，被小老頭當作鬼怪的攻擊，狠狠揮舞著手臂，將衾歡伸出來的手打到了一邊。“啪”的聲音，還有碰觸到溫熱的實體的感覺，讓小老頭陷入恐懼中的心神解放了一點出來。悄悄睜開一點點的眼睛，透過小小的縫隙，往外窺視。
    結果，就看到衾歡冷著臉，捂著她的胳膊，一臉不善的看著他。
    緊張到結巴，小老頭秒慫，對於衾歡的畏懼一下子大於剛剛受到的驚嚇，他哆哆嗦嗦的說：“對不起對不起，大小姐，我剛剛沒注意。它們嚇我，它們也要承擔一部分責任。”
    “你是嚇傻了嗎？”還什麽它們也要承擔責任？衾歡蹙了蹙眉頭，冷淡的瞥了一眼小老頭，給了他一個關愛智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