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動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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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什麽時候姿月已經站在了幾個人的身後,將剛才這一場鬧劇盡收眼底。俞文意湊到老夫人耳邊喊了一句祖母,俞老夫人被俞翀氣得不輕,更惱俞文意的不爭,直接開口就罵了過去:“叫什麽叫?你祖母都要被人給踩在腳下了!”
    俞文意一陣難堪,怕她再說出什麽不得了的話來,隻能朝著那邊開口:“姿月姑娘。”
    老夫人渾身一僵,順著那邊望過去,果真就看見姿月在那站著。心一沉,又拉不下那張老臉來對剛才說出的話圓個好聽的說辭,隻能死記著自己是這個府裏的當家主母,麵色不善的看著姿月問:“姿月姑娘今日進府,又有何事?”
    姿月不理她話裏的不悅,往院子裏看了一眼,“王爺叫我過來給二夫人看診的。”
    老夫人心裏懊悔的要死,當初忙著巴結成子睿,便吩咐下頭的人隻要姿月進府就不用阻攔,由著她出入,童玉青的傷好了之後姿月也再沒來過,老夫人更是忘記了這件事情。
    沒想到,今天姿月突然就過來了!
    姿月當著眾人的麵兒一步步的走過去,正要往裏頭進,就見許書媛橫跨了一步,擋在了自己麵前。
    “姿月姑娘大可以回去了,童玉青現在好的很,不需要再看診了。”
    話才說完,許書媛的手就被老夫人給拉了過去。老夫人剛才還被刺激的滿是憤怒的眼睛倏忽的又亮起了算計的光,“書媛,姿月姑娘是聽從七王爺的命令,你怎麽這般不懂規矩。”
    許書媛後知後覺的點頭,錯身到一邊讓姿月進去。
    姿月將兩人的神情動作都看在了眼底,唇角嘲諷的勾了一下,又淡定自若的走了進去。
    童玉青一時間拿不準成子睿到底是什麽意思,疑惑的看向俞翀。俞翀朝她點頭,沉穩的叫人安心。
    姿月來到童玉青跟前,洞察般的上下審視著她。童玉青大方笑道:“姿月姑娘的藥確實有用,玉青現在已經能跑能跳,確實是不用再看診了。”
    院門口站著的許書媛聽的是火冒三丈,她能跑能跳,可是同樣挨了打的懷香還在床榻上躺著,天天疼得要死要活。不管換了多少藥,那傷幾乎是不見好!
    許書媛打了主意,一會兒也讓姿月去給懷香看看。姿月是七王爺的人,而她可是俞府的孫媳婦兒,許家的嫡親小姐,這麽一個關係,姿月也不好推脫。
    “這是王爺讓姿月來看的,姿月要是沒給二夫人看到診,回去王爺可是要罰的。”姿月一把抓住了童玉青的手,似乎是在這就要把脈給診了。
    童玉青吸了一口涼氣,姿月用了死力氣,緊緊的錮著她的手,血液不暢,把她那一隻手給漲得青紫。
    “看診而已,你這麽抓著我幹什麽?”
    最後一個字剛說完,童玉青又重重吸了一口氣。姿月的指甲已經深深陷入了她的皮膚裏,掐的她一陣刺痛。
    嘶!
    童玉青心頭大火,覺得姿月的針對簡直是莫名其妙。她鬆開了攙這俞翀的那隻手,轉而去掰開姿月的手。而失去了重心的俞翀身子不穩,晃了兩下才又被身後的慶安給扶穩了。
    俞老夫人站在院門口,隔著一段距離的她聽不見童玉青跟姿月的交談,更沒看見兩個人之間的糾纏,但是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俞翀的踉蹌趔趄。
    心裏的疑惑又加深了一層,老夫人幹脆抬起步子進了院子,不容置疑的開口吩咐:“既然姿月姑娘過來了,那就勞煩姑娘也給他看看,怎麽一會兒能走一會兒又臥床?要是他這病是裝出來的,那他就是戲弄二品誥命夫人,我梁金鳳絕饒不了他!”
    童玉青心口一窒。雖然知道俞翀在這種事情上自有解決辦法,可是她在聽見這番話後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擔心。
    明明剛剛還對俞家人的內鬥心爽不已,現在竟然又為俞翀擔心起來?童玉青突然意識到她現在對待俞翀已經不是當初的感覺了。
    心突然就顫了顫,她怎麽能喜歡上俞家的人……
    姿月可管不了這麽多,她看了俞翀一眼,又拉著童玉青的手腕就往屋裏走。“那就進去診吧。”
    俞翀一把拉住童玉青的另外一隻手,“何必進去,就在這診吧。慶安,你進去端幾個凳子出來。”
    慶安皺眉,“二爺你一個人站不住,要不還是進去?”
    俞翀把目光落在童玉青的身上,“有青兒,你去吧。”
    童玉青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突然亮了一下,衝著俞翀柔聲說:“讓慶安扶著你吧,我去端幾個凳子來。”
    她轉頭去看著姿月,扯了扯被姿月緊緊抓著的手腕。“姿月姑娘,我又不會跑了,你這恨不得把我手腕給擰斷的架勢是做什麽?”
    姿月暗暗咬牙,還真的就鬆了手。
    童玉青也鬆了俞翀的手,轉身就進了屋子,看著手腕上的印子,心裏是把姿月往上八輩的親戚都罵了個遍。一掃屋裏那八仙桌下的幾個凳子,倏然狡黠的笑了一下。片刻之後她抬了幾個凳子出來,先扶著俞翀坐下,又在他的身邊隨意的放了兩個凳子。院門口的俞老夫人走到挨著俞翀的一個空凳子,一屁股正準備坐下時,童玉青竟然一個搶先就坐了下來。
    見所有人都一臉要命的看著她,她反倒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怎麽了?我還不能挨著我男人?”
    俞老夫人臉一僵,在姿月麵前不好再失禮第二回,隻能把這口火氣給強壓了下去。許書媛會看臉色,又把另外個空凳子端了過來,放在俞翀的另外一邊。
    “祖母,這邊涼,你到這坐。”
    老夫人的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走到那邊剛坐下,就聽童玉青說:“老夫人小心,夫君院子裏的東西年久失修,不牢靠,老夫人可得輕點兒坐,別摔了。”
    “童玉青你安的什麽心!”
    許書媛才剛說完這句話,隻聽“哎喲一聲”,俞老夫人身下的凳子腿就斷了一隻,老夫人就這麽從凳子上滑了下來,狠狠的跌在了地上,整個人都摔得愣住了。
    “祖母!”
    許書媛跟俞文意大驚失色,趕緊的上去要拉起她。估計是閃到了那把老腰,又或者是跌傷了屁股上的骨頭,老夫人起都起不來,隻能在地上哼哼個不停。
    童玉青沒憋住,當著眾人麵就笑了出來。俞翀看著她,眉眼裏也帶了笑。
    姿月一愣,趕緊的走到老夫人那邊去,親自給她看著傷勢。確定並無大礙後,她才叫人先把老夫人送回去。
    “童玉青你竟敢……”許書媛一邊扶著老夫人,一邊看著笑得張狂的童玉青,“你竟敢戲弄二品誥命夫人!”
    “我哪裏戲弄她了?”童玉青收了笑,一本正經道:“這凳子都是我夫君四歲那年就置在屋裏的了,幾次說給管家更換都沒人帶理的。十幾年的凳子還能有好的?再說,那是老夫人自己選的凳子,關我什麽事兒?”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這麽大一個院子難道連個像樣的凳子都拿不出來麽?你就是知道這凳子有問題,否則你怎麽不來坐這個?我看,這就是你動的手腳!”
    “我說了,我要挨著我男人啊。”童玉青扭了扭屁股,身下的凳子咯吱咯吱響個不停,“我坐著的這個也是壞的,怪就怪老夫人太用力了,不然這凳子還能撐一會兒呢。”
    “夠了!”俞文意黑了一張臉,“童玉青,要是我祖母真的傷了哪裏,我跟你沒完!”
    老夫人隻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跌散了,渾身疼的厲害。心裏是恨不得一刀刀的把童玉青給紮死,可她疼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姿月擰著眉心,一遍遍催促著,俞文意這才趕緊的叫人把老夫人給抬了回去。
    看著這浩浩蕩蕩的一檔子人都走了出去,童玉青才終於憋不住的放聲大笑起來。俞翀依舊是眉眼含笑的看著她,“你這麽戲弄她,她以後就更加不會放過你了。”
    童玉青的笑意漸漸冷凝在了嘴邊,“我本來就是打著要把俞府鬧個雞飛狗跳的主意,她不放過我,我更加不會放過她。”
    老夫人這邊卻被折騰的不輕,一會兒被銀針紮了幾個穴道,一會兒又被推揉幾下,疼得她差點兒沒緩過來氣。
    俞文意心裏著急,等姿月出來之後才急急問:“再過十幾日就是我祖母大壽,到時我祖母能不能好?”
    姿月聽了心裏直想笑,不問老夫人的身體,竟然先問能不能過壽?她在成子睿那邊倒是聽過俞文意想爭戶部尚書位置的事情。而二品誥命夫人辦大壽,那可是拉關係結幫派的最好契機。
    “老夫人隻是年紀大了猛地這麽一摔才有些受不住,這幾天好好休養,我稍晚一些會讓人送藥過來,每日敷上稍加推揉,十日就能好了。”
    俞文意懸著的心剛剛才才放了下來,又聽姿月問起了那個道士。
    “那道士說你府中有貴人……”姿月停了一下,“那道士在哪,我要帶回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