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她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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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看輕你了童玉青,沒想到你這麽有本事,還能叫七王爺幫你做跑腿兒。”老夫人冷聲道。
她淺淺的勾著唇角,坦然的直視著老夫人的眼睛。“玉青聽不懂老夫人在說什麽。”
老夫人突然冷喝一聲。“你還裝什麽裝!”
許書媛擦了一把淚,小心的靠近老夫人身邊。“祖母。”
老夫人瞪了許書媛一眼,倒也沒說什麽。
童玉青唇邊的淺笑漸漸變冷,沒想到七王爺成子睿嚇住了俞文意嚇住了許書媛,卻嚇不住梁金鳳這個老東西。
“祖母你不知道……”
“你閉嘴。”
俞老夫人冷聲打斷了俞文意的話,把許書媛叫到了自己的身後,顯然是要護著了。俞文意臉色鐵青,直言道:“祖母你根本不明白,七王爺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說許書媛虐待家中二嬸。還敢妄稱自己是第一才女,才德兼備?我呸!新婦進門就敢這樣,以後還得了?恐怕現在這等醜事都在外頭傳開了!祖母你幫著她騙我就算了,難道這事兒你也還要護著她?這一次丟的可不止許書媛的麵子,更是俞府的名聲啊!”
“外頭現在傳的都是童玉青害得書媛小產沒了孩子,這等惡婦就算是皇上來了我也要照懲不誤。書媛隻是叫她出門買個糕點她都能勾搭上七王爺,可見心是有多野,性子有多浪蕩。這樣的女人,我還嫌罰的輕了!”老夫人厲聲說著,目光落到地上的碎片,竟也指著這些狼藉說:“給我過來撿幹淨。別以為有七王爺幫你說幾句話我就會怕了你,我梁金鳳活了大半輩子,整人的法子我多的是!”
有老夫人撐腰,許書媛的底氣又起來了。瞧著許書媛那一臉得意的樣子俞文意就覺得厭惡,心裏頭越想越賭氣,幹脆拂袖大步離去。
“怎麽,以為見了七王爺一回人家就能把你捧成王妃了?看看你這個浪蕩的樣子,七王爺能看得上你?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以後在俞府的日子該怎麽過,別自己把自己給作死才好。”
許書媛連連點頭,眼眶裏還噙著淚,這會兒淚水順著眼角流下,楚楚動人。反倒是一聲不吭的童玉青還撐著傲骨,清冷的眼眸看著麵前這兩個女人。
“來人,去把俞翀給我叫來。既然你不願意收拾,那我就叫俞翀親自來收拾!”
老夫人剛把話說完童玉青就已經蹲在了地上,就用兩隻手,一片片的把地上的碎片撿起。碎片在她剛剛結痂的傷口上又新添了幾道,白皙的瓷片,被茶水打濕的地麵都沾了血跡。
許書媛皺著眉,滿是嫌棄和厭惡。隻是老夫人在場,她不大好發作。剛剛俞文意雖然沒把話說清楚,但許書媛從他跟老夫人的話裏都聽了個大概,這會兒她才不會傻到再亂作脾氣。
老夫人對七王爺當眾讓俞文意出醜的事情惱火不已,歸根究底還是童玉青惹出來的禍。越想越氣的俞老夫人兩步走到她的跟前,一腳就踩在了她正在撿拾碎片的手上。
童玉青沒防到這一招,碎片劃破了手指,十指連心,疼得一陣鑽心。餘下細碎的一些更是直接插入手掌,讓她整個人都疼出了一聲冷汗。手上再疼,心裏再恨,童玉青咬牙給忍了回去。
“看清楚這是什麽地方。別以為自己嫁了個殘廢就真成了府裏的二夫人了,隻要有我在一天,俞翀這一輩子都隻能是殘廢。也別以為他能護你一輩子,我倒是要看看他能苟延殘喘到什麽時候!”
老夫人重重的攆了幾下腳,疼得童玉青終於沒忍住,張口痛喊了兩聲。誰知這一聲竟然把老夫人喊痛快了,越發用力的踩著她的手,似乎要將自己在小院兒裏摔了腰,被她毀了花園的賬給討回來。
同樣心中快意的還有許書媛,見童玉青是這般處境,她臉上的得意就更加明顯,痛快的都要笑出聲音。
“他苟延殘喘到什麽時候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梁金鳳也沒幾天逍遙日子了!”
童玉青一邊發狠回擊,一邊又嚐試著推了兩把,竟然絲毫挪不動那隻腿腳,反而還叫老夫人更加用力的往下踩。“脾氣還這麽大,嘴巴還這麽硬,當時就該讓你用嘴來把地上的碎片給吃了,看你還得意個什麽勁兒!”
“啊!”
又是一陣鑽心的疼,她忍無可忍,衝著那隻腿張口就咬了下去。
老夫人疼得喊了一聲,抬起另外一隻腳就踹了過去,直接送到童玉青的心口。
童玉青也是發了狠,心底隱藏著的滅門之恨,還有俞翀身上的仇被齊齊翻了上來,恨意席卷四肢百骸,她恨不得就這麽咬死了梁金鳳!
本以為童玉青挨了一腳怕是就會鬆口了,沒想到她非但沒鬆口,反而還更加使勁兒,恨不得就這麽把口裏的皮肉給咬下來。老夫人也是疼出一身冷汗,又使勁兒的往她的心口上踹了幾腳。
童玉青被這幾腳踹的心口疼痛,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她是暫且鬆了口,恨之入骨的看著俞老夫人,突然扯開嘴角冰冷冷的笑了笑。
“梁金鳳,憑什麽你能活到現在?要死一起死,今天就要你為我全家賠命!”
她用盡了力氣把那條腿死死抱住,張嘴就照著剛才那一處咬了下去,拚了命的咬合,瞬間嘴裏就已經嚐到了血腥味兒。
“賤人!快給我把她拉開!”
老夫人張口喊了一句,這一嗓子直接把外頭的丫鬟婆子都嚇得湊過來了。
張媽趕緊的跑過來要把童玉青拽開,可童玉青兩手抱得那隻腿,發了瘋的死咬著,這麽掙紮間更是把老夫人疼得冷汗淋漓麵色蒼白。
幾個丫頭隻敢遠遠的看著,根本就不敢過來,老夫人兩眼暈黑,餘光見許書媛傻愣愣的站在旁邊,也不知道過來搭把手,怒火中燒的就吼了過去:“愣著做什麽,趕緊過來把她給我拉開!”
許書媛這才醒了神,見張媽怎麽拉扯都奈何不了童玉青,腦子渾渾噩噩,慌亂間不知道從哪裏找來把剪刀,跌跌撞撞的衝到童玉青身邊,發了狠的將剪刀紮在了童玉青的背上。
童玉青隻覺得後背一陣刺痛,心口的痛處更是漸漸被放大,兩處疼痛讓她漸漸喘不過氣。全身的力氣像是抽走,她突然有些害怕。
她要死了麽,那俞翀怎麽辦……
原本雜亂的屋子隨著童玉青的倒地而瞬間安靜了下來,安靜得隻能聽見那幾個丫頭倒吸涼氣的聲音。
“我,我殺人了?”
許書媛驚慌的跳了起來,看著手上沾染到的鮮紅血液,嚇得又癱軟在了地上。張媽呆呆看著倒在地上滿後背都是血跡的童玉青,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俞老夫人在片刻的慌張之後就快速的冷靜了下來,低聲訓斥許書媛。“叫什麽叫?張媽你去看看,她這是死了還是沒死。”
張媽心口一跳,咽了一口唾沫,彎下腰去檢查童玉青的狀況。跌坐在旁邊的許書媛突然猛地爬起,一把抓住了張媽的手,把張媽嚇得差點兒跳起來。
“童玉青已經死了!張媽,她已經死了!”先前許書媛的驚恐害怕全然不見,此刻的她滿臉陰狠毒辣,眼中詭異的光讓她看起來根本就是個蛇蠍婦人。
張媽倒吸一口,下意識的望向老夫人。老夫人眉心緊鎖,似在思索著該怎麽下決定。
“書媛,別人要問起童玉青,你要如何答?”
許書媛早已有了打算,脫口就說:“童玉青不守婦道,誰知道她究竟是跟哪個野男人跑了?”
見老夫人一臉沉思,眉頭緊皺,許書媛雙膝跪在地上,響亮的磕了個頭。“祖母,你難道不恨她麽?照著計劃她本來就是要被除掉的,現在就隻是讓計劃提前了而已。祖母,現在人我已經殺了,難道你還想把她救回來,再讓她把俞府弄得不得安寧,再讓俞府的臉麵丟盡麽?祖母!”
這番話簡直就是說進了老夫人的心裏,她咬咬牙,當即下了決定。“張媽,你去找幾個人偷偷將她弄出府,別叫人發現了。”
張媽正要去張羅這事兒,又聽老夫人厲聲道:“這事兒要是被傳出去,那肯定就是從你這裏走漏的。張媽,你可細點兒心。”
張媽後背一涼,快步走到站在門口的那幾個丫頭麵前小小威脅一番,當著老夫人跟許書媛的麵兒得了一眾死誓之後才帶著人退下了。
許書媛還有些擔心,“祖母,幹脆在府裏找個地方埋掉,或者找個水井封起來,何必要把屍體送出去,招人懷疑?”
“糊塗!她都勾搭野男人了,又怎麽能死在府裏!”
許書媛頓時自省,這麽簡單的事情她怎麽就沒想到。
片刻後,張媽帶了幾個高壯的家丁,用張涼席將童玉青裹了起來。又喊了幾個丫頭來將屋裏都打掃得幹幹淨淨,一塵不染的地麵根本就看不出來剛才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入夜後,俞府側門悄悄打開,幾個家丁將那卷涼席拋在了馬車上,直接送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