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權勢裏沒有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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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跪著的姿月猛地直起了身子,回頭狠瞪著她。“王爺麵前不得放肆!”
    童玉青直視著成子睿,“我隻是實話實說。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話沒說明白,到時候可別怪我不懂規矩愛鬧騰。”
    成子睿起了幾分興趣,抿唇笑。“正妃而已,本王可以考慮。”
    姿月先前就已經問過了成子睿,自然是知道答案的。可這會兒再聽到,心口依舊像是被紮了一把刀。
    童玉青傻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到底是說了什麽。她本以為自己說出這麽話定會讓成子睿打消了這個荒唐的想法,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說可以考慮!
    “我已經嫁過人了,這樣你也可以考慮?”
    “無礙。”
    成子睿嘴上這麽說,可翻湧在深沉眼眸裏的不悅和某種情緒顯然已經擺明了他的態度。
    童玉青眉心一跳,“原來王爺喜歡這種口味的。”
    “本王的喜好一向特別。”成子睿一步步走了過來,行至姿月身邊時突然停下,“對於那些不聽話的,既然她不願意珍惜本王給的機會,那本王留著她還有何用。”
    剛說完最後一個字,成子睿一腳就踹在了姿月的腰上,直接就把她踹得趴在了地上。姿月顧不得疼痛,趕緊的爬了起來,重新跪好。
    她的身體伏得很低,對成子睿臣服又敬畏。
    童玉青眉心擰成了疙瘩,就算成子睿再有權勢,姿月也不該把自己活得這麽卑微。
    成子睿衝著門口打了個手勢,就見一個佩著劍的侍衛走了進來。童玉青隻覺得那張臉有些熟悉,細想之後才認出這是那天幫著成子睿趕車的車夫。
    “王爺。”
    成子睿抬了抬下巴,“駱衡,去把她的耳朵給我切了。這麽不會聽話,留著也沒什麽用。”
    聞言,駱衡動作利落的把劍拔了出來,帶著寒光的劍尖抵著姿月的耳朵,冷冷的觸感激得姿月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王爺!王爺姿月知錯了!”
    成子睿眸子裏淡淡的不悅,“不舍得耳朵?那就把手指切了,長長記性也好。”
    隨著主子一般冷臉的駱衡又將劍尖順著姿月的胳膊一路往下,直到她撐在地上的那幾根手指上。
    “王爺!王爺饒命,姿月再不敢了!”
    姿月猛地將手收了回來,緊緊藏在後背。她一臉驚恐的看著成子睿,苦苦哀求。“姿月該罰,可是姿月還需用手來製藥看診。王爺……求王爺繞了姿月這一回。”
    成子睿神色陰鬱,奪過駱衡手中的劍,一招直刺在姿月的心口。
    “本王不需要不會聽話的奴才。本王,真的厭了你了。”
    劍尖一點點刺入姿月心口,割破皮肉的痛苦和內心的恐懼讓姿月麵如白紙,她瑟瑟發抖,等著那一劍刺穿她的心髒。
    姿月認命的閉上了眼睛,心中突然想起當年成子睿在宮中將她救起那一幕。後宮女人手段陰狠又毒辣,那時候的她與死就是一步之遙。她在心裏暗歎,成子睿手段同樣狠,反而今天就隻是這麽簡單的處罰自己。
    她心中嘲諷,莫非成子睿連處罰自己都懶得用手段,他就這麽厭惡自己?
    “等等!”
    童玉青下了床,光著腳麵跑到姿月跟前。此時姿月心口的衣裳已經被鮮血給浸染透了,也不知劍入了幾分,會不會要了姿月的命。
    “這不關姿月的事,是我求著她把我帶出去了。姿月醫術了得,對王爺又是忠心耿耿,王爺要是將她殺了豈不是可惜?再者,姿月姑娘的藥確實厲害,就我上回挨打的事兒,要是沒有姿月姑娘的藥,隻怕這會兒我還下不了地呢。別的大夫可不見得有這般醫術,我這後背的傷還未好全……”
    “你是怕你後背的傷會留下傷疤?”成子睿悠然道:“放心,本王有的是辦法讓她在臨死之前將畢生所學的醫術都寫下來,所以她活不活都是一樣的。”
    成子睿手上用力,童玉青親眼看見冷劍更加往裏刺入了幾分。姿月咬緊牙口,頓時明白成子睿這樣用劍一寸寸的刺入她的身體,疼痛不說,還是經受住心裏的恐懼。
    這樣的折磨,比她在宮中經受的還要叫人絕望。
    “住手!”
    童玉青緊緊抓住了成子睿握著劍的手,她心跳如擂鼓,磨著後牙槽,咬牙道:“我不出府了,我就留在王府,從今天起我再不是二夫人,我不認識俞翀,做不做正妃無所謂,從今天起我就隻是王爺你的人!”
    成子睿手上的動作隨著她這句話而停住,姿月猛地睜開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童玉青鬆開了抓著成子睿的那隻手,臉色蒼白,目光恍惚。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放了她吧。”
    成子睿滿意的勾起了唇角,將已經刺入姿月身體的劍拔出。見劍尖上鮮紅的血跡,厭惡的就在姿月身上擦拭起來。直到再無一絲血跡他才停了手,將劍丟給了駱衡。
    “既然你為她求情,那就留她一條命吧。”
    說完,他又冷沉的對低著頭的姿月說:“記住,你這條命是她為你求的,你這條命也是她給的。以後做人做事,記得聰明一些。”
    姿月知道,這句話根本不是對她一個人說的。成子睿這是殺一儆百,用她的性命來告誡童玉青,若是不聽話不學乖,這也是童玉青的下場?
    不僅如此,他讓童玉青救下自己,讓她覺得欠了別人一條命。可在童玉青未進府之前,她在王府裏可以算是半個主子。但現在,她儼然從半個主子又重新變回了一個奴才!
    雖然知道成子睿的謀略能夠將朝廷翻雲覆雨,可姿月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他利用在別的女人身上。
    姿月暗暗咬牙,將心裏的怨和恨統統都推在了童玉青的身上。偏偏這些她都不敢再顯露在臉上,剛剛死裏逃生,才被成子睿提醒過,她沒這麽傻繼續再惹怒他。
    伏下身子行了禮,忍著皮肉和心裏的疼痛謝過了成子睿,努力的想要直起腰杆往前走。可她的尊嚴早已卑微不複存在,別人眼中隻得見她捂著心口,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姿月想的那些童玉青又何曾不明白,成子睿這麽做根本就是逼她講出那樣的話來。現在他得償所願,而她又該如何去麵對俞翀?
    緊繃的身體像是被人抽去了靈魂,童玉青就這麽軟了下去。成子睿順勢將她擁住,像是才看見她光著的見麵,立刻彎腰把她抱起送到了床上。
    “這麽一下就經受不住了?想來俞老夫人的手段也不過如此。”
    童玉青神情一滯,蒼白的唇動了動,說:“人命在你眼裏也不過如此。”
    成子睿察覺出她話中的悲涼,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回她:“權勢裏沒有慈悲二字,你要想高高在上,就必須要狠。不踩著別人往上走,別人又怎麽會怕你?而你,自然也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聽著這番話,童玉青恍惚間又看見了那一場血腥的屠殺。俞老夫人害了陳家這三十二條人命,原來就是為了權勢二字。
    “王爺你到底看上我哪兒了?”
    她喃喃開口,聲音輕的像是在問自己。
    成子睿凝視著她那張臉,“本王看上你這張臉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那張臉,卻不經意的瞧見手腕上帶著的那隻手鐲。
    這是那天俞翀給她戴上的手鐲!
    心神一震,她快速的掩去眸中的情緒,翻身朝裏,隻給他留下一個背。“我困了,王爺回去吧。”
    成子睿神色微妙,沉默片刻後才抬腳離去,走到門口時冷聲吩咐讓人將屋子打掃幹淨。
    童玉青萬分不舍的摸著手腕上的那隻鐲子。那天她不過就是多看了兩眼,俞翀就叫她留下了這個東西。沒想到,這東西竟然就成了一份念想。
    腦中一片混亂,童玉青心中壓著太多事情,叫她疲累不堪,不消片刻就沉沉睡了過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猛地睜開眼睛,心中豁然開朗。
    既然成子睿有心與她,她為什麽不能接著這個身份在王府裏尋找那幅畫?到時候拿到證據在抽身離開,或者再不濟,她還能吹吹枕邊風,讓成子睿跟俞家反目,借勢辦了俞家人!
    明明就是精彩的複仇計劃,可眨眼間又被童玉青給搖頭否定。
    她要是這麽做,那俞翀又被放在了什麽位置?
    “姑娘醒了?”
    冷不丁的聲音把童玉青嚇了一跳,她竟然不知道這屋裏多了個人?
    她起身,見床邊站了個清秀激靈的小丫頭。小丫頭朝她笑笑,“王爺說姑娘跟前沒人照顧,便讓竹雲過來伺候著。姑娘睡了快兩個時辰了,這會兒正是晚膳的時候。王爺剛才讓人傳話說要過來用膳,桌子已經擺好了,就等著姑娘了。”
    竹雲小心將她扶起來,伺候她穿衣穿鞋,一邊又吩咐讓人將飯菜都端上來。有個丫頭莽莽撞撞,經過她的時候不小心崴了腳,手上端著的東西不偏不倚的就朝著她潑了過來。竹雲將她往旁邊拉了一步,動作輕巧的就接過盤子,將那碟水晶肘子分毫不差的接到了盤子裏。
    “怎麽這般不小心,衝撞了姑娘你就不怕王爺怪罪?”
    小丫頭連連謝過,又匆匆離開。
    童玉青看得心驚,這丫頭功夫不錯,成子睿將她安在自己身邊,到底是伺候還是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