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意外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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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阿靜伺候童玉青起來,見她神色懨懨一臉疲憊,便問她是不是昨晚上沒睡好。
    童玉青哪兒能直說自己前半夜因為擔心俞翀根本就沒睡,到了後半夜她背上的傷就一陣陣的疼,叫人一點睡意都沒有,幹脆就睜著眼睛到天亮了。
    從妝鏡中看見阿靜也是一副懨懨的樣子,忍不住揶揄道:“我沒睡好,怎麽你也沒睡好?”
    阿靜正要給她戴一支釵,聽了這句話之後手抖了下,手裏的釵就往她的頭上紮了過去。童玉青輕呼一聲,這還沒說什麽呢,阿靜就噗通的跪下,“姑娘饒命!”
    童玉青將那釵子取了下來扔到一邊,冷臉看著她:“好好的你紮我腦袋幹什麽?難不成你也覺得我好欺負?”
    阿靜見她真的生氣了,嚇得都不敢說話,眼眶裏卻已經盈滿了淚水,一邊又極力忍著不讓它掉下來。
    童玉青看的一愣,對這個丫頭簡直是又氣又好笑,“我又沒對你怎麽著,你趕緊起來。”
    “姑娘……姑娘你真的不生氣?”
    “這有什麽好生氣的,我自己戴這玩意兒也會被紮到。你起來吧,叫竹雲看見,小心她又罵你。”
    阿靜笑了笑,趕緊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站起來繼續給她梳妝。童玉青見她還要拿那釵往頭上戴,便把腦袋歪道一邊去,“我不愛這些東西,不用戴了。”
    “可是王爺說……”
    童玉青有些惱了,這丫頭怎麽這麽死勁兒呢。“你們王爺喜歡,那就拿去給你們王爺戴。”
    阿靜嘴角一僵,悻悻然的放下了那支釵。突然想起昨晚上她睡下後又被竹雲叫起來吩咐的那件事情,阿靜幾番猶豫,後才抖著聲兒的說:“姑娘,昨晚上庭院裏又死了個人。”
    童玉青心一顫,擰眉問:“誰又得罪你們王爺了?”
    “小綠。”
    童玉青兩隻耳朵轟的一下,再也聽不見阿靜說的其他話了。她怔忪而又空洞的望著阿靜,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你說誰死了?”
    阿靜心惴惴的看著她,“小綠,就是姑娘昨晚幫她取了名字的那個。”
    她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蒼白著臉的往外頭跑,著實把阿靜嚇了一跳,趕緊的也追了出去。
    誰想到剛跑出去的童玉青就被姿月給堵上了,姿月冷著一張臉擋在她跟前,態度傲然。“二夫人這是要去哪裏?”
    童玉青穩了穩心神,努力的將自己的情緒給壓了下去,眨眼間已是一副平常的神色。“我記得上回你家王爺說過,這裏沒有二夫人。”
    姿月勾起冷笑,“不叫二夫人,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叫你七王妃?童玉青,青天白日就開始做夢?你也不瞧瞧你這副下賤樣子,想做七王妃?真是笑話死人了!”
    阿靜從後頭跟來,就聽見這麽一句話,嚇得小臉兒立馬慘白,低著頭不敢說話。
    姿月更顯得意,心裏鄙夷童玉青,更鄙夷她跟前這個膽小的丫頭,下賤的主子也隻能帶窩囊的奴才,
    童玉青神情漸冷,心裏不免又把姿月跟竹雲做比較。在之前她都覺得姿月待人雖然是冷淡一些,但好歹也是個救死扶傷的醫者。而現在姿月這副尖酸刻薄的模樣,才是真正的惹人笑話。
    “聽說你這裏又死了個人?”姿月眼底竟是嘲諷,張口就來:“在俞府你就克死了不少人,沒想到王爺的貴氣也壓不住你會克人的命格。童玉青,你還真是個禍害,走哪兒哪兒死人。你這麽活著,難道就不愧疚麽?”
    “夠了!”童玉青臉色鐵青,雙手緊握。
    她身邊的阿靜睜圓了雙眼,簡直不敢置信。
    這麽好看的人,怎麽會把人克死?難道真是紅顏禍水?但是紅顏禍水,不都克的是……
    阿靜捂著嘴巴麵露驚恐,怕被人看見又趕緊的把頭低下,假裝什麽都沒聽見。
    姿月見自己達到了想要的效果,看著阿靜就說:“你叫阿靜是吧?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別以為她童玉青得到王爺幾天的興趣就了不得了,七王妃的位置,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做的上的。別到時候白出了力,還被人給克得早死。”
    童玉青忍無可忍,抬手一巴掌就甩了過去。姿月沒防到她竟然敢出手打人,直接就愣在那兒了。
    “我坐不上,難道你就做得上了?姿月,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別忘了上回王爺要殺你時可是我為你求的情。如果沒有我,你現在早已經死了!”
    童玉青直接抬起手指頭準確戳在姿月受傷的那個地方,縱使姿月有再好的藥,她也不信那傷會在兩天的時間裏痊愈。
    啊!
    姿月疼得一陣鑽心,張口就喊叫了一聲,忍著疼痛滿懷怨恨的將她推到倒在地。
    “姑娘!”
    姿月那一下是真狠,童玉青直接仰麵就摔了下去。阿靜下意識到將她抱住,跟著她一齊跌了下去。童玉青壓在阿靜身上,未覺得有多疼痛,卻聽得見阿靜後腦勺撞上門檻上的沉悶聲。
    她嚇得趕緊爬起來,可阿靜卻已經失去了知覺昏迷了過去。
    “阿靜!阿靜!”童玉青臉色蒼白,用手托住阿靜的後背試圖將她扶起來,一邊又連聲喊著她的名字。才剛剛將她扶起一些,就見她的後腦處和門檻那一塊滿是鮮紅的血跡!
    “愣著幹什麽!救人啊!”
    姿月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餘光見有幾個丫頭聽見動靜趕了過來,她眼眸一閃快速走到童玉青身邊,緊緊抓著童玉青那隻早已被血染紅的手,壓低了嗓音語速極快的說:“我幫你把她救活,到時候你就隻能說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童玉青對她這番話極其反感,厭惡的要把手給收回來。
    姿月卻更加用力的緊拉著那隻手,怨毒道:“這丫頭現在還有一口氣,還能救得活。你要是不答應,我就說這丫頭救不回來了。要是你反悔,我也能有本事在替她診治的時候弄死她。童玉青,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童玉青身形一震,看著阿靜越來越蒼白的麵孔,隻能咬牙答應了這事兒。
    姿月抿唇一笑,叫趕來的那幾個丫頭趕緊的把阿靜給抬進屋裏,立馬就救起了命來。
    童玉青杵在那裏,心裏難受的要命。原本還想著既然姿月不願意救人,那她便叫人去找別的大夫。這麽大的王府,總不會就養著姿月一個會醫術的人。成子睿本事這麽大,喊一兩個禦醫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那會兒的阿靜,根本就等不了這麽久。
    童玉青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牽扯到了哪裏,疼得心口直疼,疼得都快要喘不上來氣兒。
    “姑娘?”
    竹雲聽見消息從外頭趕來,一眼就看見站在門口捂著心口臉色發白的童玉青。容不得多想,竹雲趕緊的就跑了過去,豈料還未到她的跟前,童玉青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姑娘!”
    竹雲驚呼一聲,目光得見童玉青胸口處的衣服盡是血跡,嚇得心瞬間就涼了一截。仔細檢查之後才發現原來隻是她手裏沾了血跡,染上了胸口的衣服而已。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的竹雲又見姿月在裏頭,脫口就喊:“別管那丫頭,趕緊過來給姑娘看看。”
    裏頭正兵荒馬亂,姿月也不曉得是真聽不見還是假聽不見,根本連看都沒看這邊一眼。
    竹雲臉色鐵青,“姿月你聾了?”
    姿月這才轉過臉來,神色莫辨的看著倒在地上的童玉青。
    “出了什麽事?”
    成子睿大步趕來,裏頭的姿月雖還未見到他的人,卻已經聽見了他的聲音。姿月臉色一變,在阿靜要童玉青之間左右衡量,一咬牙,還是決定先將阿靜的傷給處理好了。
    竹雲掃了一眼屋裏,隻能對成子睿說:“請王爺讓人再找個大夫過來,剛剛奴婢看姑娘捂著心口疼得臉色煞白……”
    成子睿立刻就安排了下去。見姿月正在屋裏給那個叫做阿靜的丫頭處理傷口,而腳邊也已經全是大堆帶血的棉布,孰輕孰重一眼就能看得出。
    眸心一沉,他竟彎腰將童玉青抱起,直接就走出了庭院。竹雲往裏頭掃了一眼,又趕緊的追了上去。
    屋裏的姿月一直都在用餘光看著外頭,見成子睿將童玉青抱走,心中怨恨,手裏的力氣也大了不少,昏睡中的阿靜疼得皺起了眉,惹得旁邊的小丫頭驚喊道:“姿月姑娘你輕點兒。”
    “你懂什麽!”姿月冷聲喝道,嚇得小丫頭再不敢說話。
    怕小丫頭下去亂說話,也怕她沒處理好阿靜的傷,到時候把阿靜給弄死了,童玉青還不得在成子睿麵前告狀?這麽一想她又壓了壓心中的火氣,繼續專心給阿靜診治著。
    成子睿直接將童玉青帶到了自己的房裏,片刻之後宮中的禦醫也趕了過來,診治後說她隻是急火攻心,吃兩副藥就好了。
    竹雲堪堪鬆了一口氣,下意識的看向成子睿,見他也如自己一般,緊繃的神色放鬆了不少。竹雲心裏咯噔一下,莫非王爺對童玉青是認真的……
    童玉青醒來時,屋裏已經燃起了蠟燭,外頭的天都已經黑了。她翻身坐起,又牽扯到了後背的傷口,疼出了一陣冷汗。
    緩過勁兒後她才翻身下床,剛剛穿上鞋子抬起頭,不經意的就看見了掛在壁上的署名陳墉的畫!